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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山清水秀,阳光和煦。
霁雪拨开芦苇,凭着记忆,一路带领宴尽离来到了他初遇迟夜时,对方睡着的地方。
午后暖风习习,流水涓涓,耳边鸟鸣清脆,一派生机勃勃,连带着人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在宴尽离疑惑的目光下,霁雪盘腿坐在了干净的草地上,还随意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宴尽离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老实的坐在了霁雪身边:“哥哥...这是?”
霁雪往后一倒,双臂枕在脑后:“这可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妖皇陛下用了都说好。”
“迟夜?”宴尽离蹙眉。
妖皇的名字就这样脱口而出,还不加敬称...真是装都懒得装了。然而霁雪昨晚在传送阵边睡了一晚也没睡好,早上又忙着安置拂瑶,此时晒着太阳已经准备午睡了并不想费力气纠正他,只懒洋洋的点点头以示回应。
日头大好,温暖惬意的阳光洒在身上,仿佛温柔了此刻时光。霁雪眯着眼昏昏欲睡,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随风飒飒飘扬,从远处望去宛如层层浪花。
“哥哥。”身边人轻声开口。
“嗯?”霁雪懒懒的从鼻间哼了一声。
“你不问我为什么睡不着么?”
“长期失眠无非是心怀畏惧或焦虑才导致夜不成眠,这是心灵脆弱受损的人才会有的症状......”霁雪撑开眼皮,淡淡开口:“不是跟你说过么,还要我重复一遍?”
宴尽离沉默下来。
霁雪索性翻了个身坐起来,拉过宴尽离的手掀起衣袖为他处理伤口:“心病与皮肉伤不同,皮肉伤可以用药治愈,但心病则需要解开心结。你未曾敞开心扉,那旁人说什么皆是无用之功,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做无用之功。”
“有些事我们心照不宣。我不愿看人自甘堕落,同时也对渡人没有兴趣。但如果有一天,你愿意说出你的心结,我倒是可以听一听。”
“哥哥。”宴尽离沉默片刻,他背着光,余晖将他的侧颜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的笑颜融化在这一片湖光山色中,逐渐模糊了霁雪的视线:“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哥哥可不能再逃跑啊。”
霁雪正在处理伤口的手一个用力,宴尽离顿时又轻嘶一声。
包扎好之后,霁雪又躺了回去,眯着眼淡淡道:“等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现在,闭嘴睡觉。”
宴尽离依言也躺了下去,直至夕阳西下,他方才悠悠转醒。
他躺在草地上,怔怔的看着躺在一旁还在沉睡的霁雪,半晌未曾回过神来。
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有好眠过后的清醒头脑提醒他这一切并不是梦。
“哈......”他长舒一口气,侧过身,将头抵在霁雪肩膀上,蜷缩成小小一团:“霁雪...你可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哥哥呀......”
喃喃轻语一声声被卷入黄昏熏风里,最后揉碎于日暮晚霞中。腕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传来阵阵酥麻,宴尽离小心的伸手攥住了霁雪的衣袖,红线在他指间慢慢显现,他看着那抹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红。
有什么在胸口呼之欲出。
“你会走么?”明知无人回应,他仍然轻声问道:“会离开我么?”
会的,一定会的。
他眸中燃起的火苗又在刹那间黯淡下来。
你是我的小玩具,怎么可以不留在我身边呢?
感觉到心中才刚被照亮的角落又渐渐被黑暗侵蚀,宴尽离焦躁的揭开缠在手腕上的细布,用指甲划开昨晚那道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
鲜血渗出,伤口犹如蚁虫啃噬般痛痒交加。
霁雪嗅到血腥味,猛地惊醒。
一睁眼就见宴尽离划开自己伤口的样子,霁雪很是懵了一会儿。
回过神后便拧起了眉,一把抓住宴尽离的手:“这是干什么?”
宴尽离欣然一笑,并未回答,暗红眼瞳透不进一丝光。
霁雪沉下脸色,紧盯着宴尽离,指尖残忍的按进那道伤口,愈陷愈深。眼见伤口越来越大,仿佛这血一般的赤红才是唯一归宿。血愈淌愈多,沾湿衣袖,两人却都只是盯着彼此,毫不在乎。
“好疼啊,哥哥。”僵持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宴尽离先开了口。
“是吗,我以为你不会疼?”霁雪漠然应道,指尖还是按在伤口里不曾放松分毫。
他最讨厌的就是做无用功,亲手包扎好的伤口却又被撕裂开,霁雪午睡之后的好心情可以说瞬间变得糟糕透顶。
“我错了,哥哥。”宴尽离乖巧认错,换上了一副委屈纯良的面孔:“再帮我包扎一次,好吗?”
霁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扔给他一个药瓶子,自己掏出手帕漠然的擦着手上的血:“我看你不需要的样子。”
“原谅我一次吧。”宴尽离拉着霁雪的衣袖。
霁雪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接过金疮药给他草草洒在伤口上止了血。
宴尽离自己给自己手腕缠好细布:“谢谢哥哥。”
霁雪没有理会他,起身往宗门走去。
宴尽离跟在后面。
哥哥......
再多在意我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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