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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几人言谈正欢,自不想就此打道回府,便在绯溪楼订了包间,准备秉烛夜谈。
几人正要进酒楼,忽见?瞳急匆匆跑来,对着容曜道:“容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有没有见我的扳指,它对我很重要!”
容曜本想嘲笑他,但见他神色焦急,也不禁凝重起来:“我真的没有见过,不骗你。”
?瞳听到他的话不仅没有松气,反而更加着急,眼底都要漫上泪来:“那怎么办,没有扳指的话我会死的,我会被处死的。”
容曜虽然平时看不惯他,又因为娘亲格外喜欢他吃他的醋,但是真的看到他这么无助的样子,又不禁心软下来,长得好看的人在这方面总是很吃香:“你别急,我们帮你找找,你还记得最后一次戴它是在什么时候吗?”
?瞳似乎很吃惊地抬头看向容曜:“你肯帮我?”
容曜撩了撩头发,懒洋洋的笑道:“我这个人啊,最大的毛病就是爱管闲事。”他对一旁的江嘉笑笑:“江大哥,实在对不住,朋友有难不能不帮,改天我们一定补江大哥一场宴席!”
江嘉看了看这一群急公好义的大男孩们,忽然笑了:“我这个人啊,最大的优点,就是爱管闲事。”说着向前走去,“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贼长何模样。”
几人到了学院,仔细观察了?瞳的房间,忽然项护拿着一枚珠花笑道:“哟,?瞳,人不可貌相啊,你居然偷藏女孩子的首饰,说,拿的哪家姑娘的?”
?瞳一把抢过:“这是我的!”
“你的?”项护上下打量着他,“你不是男的么?还戴珠花?”
容曜也看向他,他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女孩子也不奇怪,谁知?瞳却炸了毛:“我是男的!这珠花……这珠花是我要送给燕夫子的。”
项护便不说话了,但他一直看着?瞳笑,只把?瞳看得心中发毛。
“我当时就把扳指放在这个匣子里面了,这三四天一直没有动过,昨天我发现这个匣子好像被人打开过,一打开就发现里面的扳指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容曜又捉弄我……”说完?瞳不好意思的看了容曜一眼。
男孩子的房间一般很乱,但是?瞳却收拾得很干净清爽。
房间不大,房间内摆设也不多,一张单人床,一方床头柜,一方衣橱,此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了。
?瞳特别申请了学院的单人房,自然大不到哪里去,只是图个清静罢了。
匣子就放在窗边的床头柜上,毫不起眼,最多只是把它当个装饰而已。
“这房间的钥匙只有我自己有,之前我也从来没有让别人进来过,东西怎么会没有了呢?”?瞳喃喃,瞪着那个匣子,仿佛那个扳指从未消失。
“窗户有没有开过?”江嘉打量着床头柜,丈量着上侧窗户的高度。
容昀恍然:“江大哥的意思是可能有人通过窗户取走了扳指?”
看?瞳一脸迷茫,容曜摇摇头,看来那扳指的确很重要,令一向机敏的?瞳方寸大乱,反应都慢了许多。“我想想……应该没有吧。”他也不是很记得了。
“江大哥,你把窗户关上,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打开。”容曜说着从窗边跳出。
江嘉正要将窗户关上,容曜忽然道:“不用试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谁?!”容昀、项护、?瞳在撑起的窗边齐齐看着他。
“嗯,我大概也知道了这个‘案件’的动机了。”身后的江嘉一说话,三人又齐齐转向他。
“唔,大概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江嘉修长的指尖夹着一点纸片,啧啧叹道,“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这是……”项护看着那纸片有点眼熟,“明晴写给?瞳的情书?!”
“正是明晴偷走了?瞳的扳指!”容曜晃了晃手中的手帕,“这上面还刻着一个‘晴’字呢,我在窗下捡到的!”
几人带着充足的证据找到了明晴,这小姑娘到底才十岁,问了没两句便全都招了。
?瞳长得好看,她恋慕他,偷偷给他写了情书,不想却被项护发现了,项护本想揭穿她,却忽然想到另一个好玩的计策,他告诉她只要她亲手把情书给?瞳,他就不告诉别人她喜欢?瞳的事。
明晴被逼无奈只好把情书交给了?瞳,?瞳做事也是决绝,直接当着姑娘的面儿把情书给撕了,明晴心有不甘,当时透过窗户见他床头柜上匣子里的墨玉扳指好看,于是隔天便偷偷透过窗户偷了过来,本想着只是一个玩物,却不想给?瞳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容曜无语的看着项护:“原来都是你惹出来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项护嗤道:“你不是看他不顺眼吗,老子是在帮你,不识好人心!”
容昀作为两人的学长,此时板起脸来教育道:“你们两个都要给?瞳道歉,特别是项护,和?瞳说说怎么才能原谅你吧!”
容曜叫道:“项护道歉也就算了,凭什么我也要道歉?!”
项护拍拍他的肩,挤眉弄眼:“你虽没杀伯乐,伯乐却因你而死,你不道歉谁道歉?”说完又去拍?瞳的肩:“小瞳瞳,项哥哥在这给你道歉了,你原谅我吧,要不我们同吃同住我伺候你一个月?”项护知道?瞳向来不喜与旁人太过亲近,绝不会答应与他吃住在一处的。
?瞳冷冷的地瞪了他一眼,却难得没有恶语相向,低声闷闷道:“族里有人来找我,我就要走了。”抬头一一扫过他们,神色有些别扭,撇过脸道:“虽然你们又清高又无聊又嘴贫……”看到容曜与项护一副像是吞了苍蝇的样子,他又轻轻笑了,“不过你们说把我当朋友,我很开心。”
他的容颜极美,眼睛极亮,笑起来的样子太过纤尘不染,真真是个妖孽。
对于他的评价,容曜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瞳握紧了扳指,抿了抿唇:“不知道。”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我去找容院长与燕夫子辞行。”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项护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唉,又要重新找一个好欺负又不会打小报告的对象,忽然好舍不得?瞳啊!”
容昀和容曜齐齐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也太欠扁!
知行学院,未名湖畔。
容钰与文致印疏喝酒聊天去了,他们三知己多年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她便随他们去了。
可是昨天明明累了一天,没有他在身旁,她居然又睡不着了,若是让他知道,没有他陪伴她半夜起来一个人看星星,他怕是又要调侃她了。
燕然沿着未名湖畔漫步,任思绪飘远,这么多年了,她早已融入了这段历史这个朝代这个郡县这里的人……
“燕夫子?”
燕然回头看去,见?瞳站在离她不远的身后,正瞧着她,神色有些奇怪。
她很喜欢?瞳这孩子,长得讨喜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总让她想起她初来东晋的时候,怀揣着不可与人言的秘密,任何人都不可信任,任何人都不可交心,独来独往,清高孤独。虽然她本不是这样的人。
“小瞳,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燕然温声问道。
?瞳怔怔的看着她,忽然道:“燕夫子,我能……我能抱抱你么?”最后几个字低得模糊不清。
燕然这些年也随容钰学了些功夫,自然听清了他的话,她走上前,蹲下身子,轻轻拥抱他:“小瞳这么乖这么可爱,谁不想抱抱你呢?”
?瞳将脸埋在她温暖的怀中,喃喃道:“你要是我娘该多好……”
待他走远,燕然才怅然的叹了口气,胧——青禾圣族的姓,将来注定一生不凡,短短数月已是奢望的缘分了。
东方启明星隐隐发亮,这是一夜最黑暗的时刻,天快要亮了。
燕然转身欲回容家,却见前方一人身着宽袍大袖,雪色深衣似山巅莹雪,可望可及不可亲。
“翊……”
方翊回过头,“然弟,这么早来散步?”
燕然的脸红了红,笑道:“翊也不是很早?”
方翊回过头,目视前方,平淡道:“习惯了。”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从未有一日懈怠,做皇帝他已尽力。
燕然看着东方渐白,忽然道:“翊,还记得我们约定过一起看日出么?”她指着知行学院内的一座山,“那座山,咱们比一比谁在日出之前爬到山顶。”
她说着已使用轻功掠出一大截,将方翊远远落在了后方。
前尘往事在多年操劳中已被忘得七零八落,但是很奇怪,这些细枝末叶的约定她提起时他还记得。
“我赢了!”燕然转身看向身后缓步踱来的方翊,笑得很灿烂,“既有输赢,翊便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么多年,她一如既往聪慧狡黠,而他从来包容:“说来听听。”
燕然面色严肃:“自从知行学院创办以来,出过许多能人异士,男女皆有,却因这世间对女子多有苛待,终使她们才华埋没,”燕然看着方翊,忽然叹了口气,“我不奢求她们能够光明正大上朝堂,但尽量给她们行个方便可以么?”
“日出果然很美。”方翊眼睛微眯,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金色朝阳,看着远处山头的皑皑白雪,看着渐趋明亮的广袤大地,看着身侧笑靥如花的美人,忽然想起多年前的城楼之上,微风拂面,心头微漾,缓缓笑开:“穷我一生,必当如你所愿。”
初升的朝阳将山头的白雪映得闪闪发亮,又一点一点消融,汇成潺潺溪流,沁入山脚处默杞大地,灌溉着田地中初生的嫩芽,燕然心中愉悦,淡淡一笑。
春天,快要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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