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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快去取一块生肉来,还有点一支火把,快!”檀观一的语气着急,但表达非常的清楚,一点都不像饿糊涂了。
辛婵也没空多想,赶紧跑到厨房要了块生肉,又举了根火把回来。
这时檀观一开了一条门缝,道:“你们都离的远一些。”
说罢接了生肉与火把就要关门,辛婵趁机把脚掌卡在门缝里道:“臭观一,你好让人担心,一点都不顾我吗?”
檀观一忽然神色黯然,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与之前不同了,辛婵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自己一下投入案件太多,反而忽略了心上人。
“木兰,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先与叔叔待在一起。”檀观一道。
“不成!”辛婵道,“有多危险都要与你在一起。”
“贤侄,让婵儿搭把手也是好的,你们从小不就一起玩耍嘛!”辛见素何尝不知两人情投意合,也跟着劝道。
檀观一无法,只好让辛婵进了厢房,正要关门时小粟特也学着辛婵将一只脚卡在门中,嚷嚷着要进去。
“啊呀!你这小鬼头,怎么没点眼力劲儿呢!”辛助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一把抱走了小粟特。
辛婵进了厢房才知道,檀观一早就用布将四周透光的大窗户给蒙上了,只留下大门镂空的孔隙来透气,房间内也没有点灯,而是用两枚西域悬珠照明。
地上落满了书册,几乎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不过檀观一面色发饰仍旧保持整洁。
“小观一,你这是在做什么?”辛婵问道。
檀观一指了指案上的碗,碗底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液体,辛婵凑近看了看,像是墨水,但没有墨水的气味,反而有一股酒味。
“黑色的酒?”辛婵问道。
檀观一又拿起案上拇指长短的琉璃瓶给辛婵看,只见这琉璃瓶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色雾气。
“这又是什么?”辛婵问道。
“害死孙不器的东西。”檀观一道,“那日孙家凌阴室内验尸时,我顺手用银针取了一些。”
“这就所谓的恶鬼?”辛婵只剩下问了。
檀观一微微一笑道:“傻木兰,这世上哪会有恶鬼。”
辛婵恍然大悟,檀观一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原来是在研究这个东西。
辛婵说着坐在檀观一身边又问:“有眉目了吗?”
“总算是找到一些了。”檀观一摊开一卷竹简道,“没想到最后是鸣沙的僧人们帮了忙。”
辛婵自小习武,认字并不是很多,扯了扯檀观一的衣服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原来檀观一翻开的竹简是鸣沙衙署呈来的资料,鸣沙衙署是有古过雁寺改造而成的,原来寺内的藏书也一并划归给了衙署看管,这张竹简上记载的就是一条关于萨珊六翅鸟的内容。
接着檀观一按照竹简记载的内容一点点翻译给辛婵听。
约摸在北魏一分为东西的时代,边关战乱频仍,马匪纵横,过雁寺持寺不忍见生民流离失所,故此大开寺门,广行布施。
一日,一众高鼻深艳的外邦人抬着一名重病者到了过雁寺,请求僧人施以援手,竹简上记载,那重病患者全身发黑发紫,皮肤萎缩,呼吸之气中皆能见隐约的黑气。
据那伙外邦人说他们是外邦商客,在途径萨珊国某地的时候,此人曾见色起意,调戏过一个萨珊巫女,自后便一病不起,想是中了萨珊巫女的诅咒,希望僧人能用佛法逼出他体内的阴怨之气。
但过雁寺的僧人哪有什么佛法,经过一些简单的常规治疗后,诵经祈祷,但仍旧没有挽回此人的性命,据说在后来掩埋尸体的时候,有一黑物从死者口中爬出,行动迅捷,倏尔之间就没了踪迹。
据僧人所见那黑物似乎生有六翅,周身有黑色的雾气萦绕,因为是从萨珊国招惹来的,所以命名为萨珊六翅鸟,并让人记下了这件怪事。
这竹简中记载的六翅鸟正恰与孙不器案中出现的怪物相似,想来就是同一种东西了。
辛婵听罢点点头,那就意味着只要找到能够驱遣六翅鸟的人就能真相大白了。
不过当日辛婵没有看见冰窖内的情形,檀观一看得清楚,那到处乱窜的东西绝不是什么鸟类,不过结合竹简上记载的内容,大致可以断定不是恶鬼作祟了。
虽然从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查到了零星的证据,但这也是揭开案件的一角而已,还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
且不论到底是谁用六翅鸟害死了孙不器,单是如何利用六翅鸟害人就需好生揣摩。
还有那夜在鸣沙衙署发生在卫正则身上的怪事,为何其他人看见的不是黑雾而是面目狰狞的恶鬼呢?难道这六翅鸟还能幻化形态不成?
问题要一个一个的解决。
首要的便是要弄清楚这六翅鸟是什么。
结合查阅的资料,檀观一怀疑这所谓的六翅鸟应当是一种名为蕈的东西,这蕈在自然界分布极广,大小差异可谓大山与尘埃。
檀究竟教檀观一识百草的时候,就特地介绍了蕈,常见的蕈有各式蘑菇,据说在昆仑山隙中有高如楼宇的大蘑菇。
与之相对的是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细小菌类,这些比细沙还小,散如柳絮,可谓是无孔不入,所以檀观一觉得此物当是一种吞噬血肉的菌类。
所以特地吩咐辛婵带来生肉,目的就是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而至于碗中的那指甲盖大小的酒味黑水,则是檀观一释放出的一部分六翅鸟,檀观一趁其还没有扩散时倒入酒水,结果发现此物瞬间不动了。
看来这东西怕烈性之物,喜欢肃杀寒冷的东西。
所以,关上门窗也是这个原因,吩咐辛婵带火把来是惧怕一会儿这六翅虫食肉之后失控伤人,用火可以很好的镇压此物。
接着檀观一用筷子夹出盘中的生肉放在碗里,随后将琉璃瓶里剩余的黑雾倾倒在生肉上。
然后举着火把与辛婵一起退后了几步,静观其变。
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些黑雾开始吸附在羊肉上,起初只是一块如豆大小的黑斑,紧接着慢慢向四周扩散,如同墨水在纸上晕开一样。
悄无声息之间,整块羊肉化成了黑色,辛婵好是吃惊。
“小观一,为什么会这样?”辛婵问道。
檀观一松了一口气,先用事先准备好的木板盖住碗口,接着把自己这一日夜的思考说给了辛婵听。
辛婵听罢,心中对檀观一又是爱慕了一分,眼前这个男子好生的厉害,竟能勘破这般伪装成恶鬼的东西,心下忍不住想抱一抱檀观一,只是好像关系还不曾到那一步。
现在关于这六翅鸟的疑惑算是解开了一部分,但随之的而来的问题似乎越来越难了。
按照之前的推测,柴台明是有可能杀孙不器灭口的,但要隐瞒他贩卖阿芙蓉的事实,岂是杀掉一个孙不器能解决的。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孙不器还有孙家三儿郎,此外还有县令刘出人,也许粟特人也知晓一些。
为何柴台明不对他们下手呢?
另外按照这关系逻辑,自然也能叫人联想到与柴台明有关系,这不是在掩耳盗铃吗?
还有,孙不器与柴台明是过命的兄弟,凭借那封信就能看出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倘若说柴台明心狠手辣,不念旧情要杀孙不器,仔细一想,其实也站不住脚,从实际层面看,让孙不器活着其实对柴台明更有利。
毕竟,如若真在洛阳查出了阿芙蓉,柴台明还有一个可以推诿的对象,孙不器一死,那只能由柴台明自己来扛了。
最后,柴台明不是商人,他要贩卖阿芙蓉获利,还需商人孙不器搭桥,孙不器一死,货源等于是没了。
所以,柴台明根本没有充分的理由杀害孙不器。
但如果不是柴台明,那还能是谁呢?
钩距推理最怕的就是关系线索忽然断了,如果不是柴台明,就意味着所有人都有可能,排查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不过,檀观一毕竟习得一身本领,岂会被眼前的问题难倒。
钩距推理就是在用有限的条件推测出无限的可能。
需要从源头上去寻得这丝可能,于是檀观一道:“木兰,你去把小粟特喊进来。”
方才小粟特被拦在门外,遭到众人的调侃,道他没有眼力劲儿,辛家上下好是逗了这孩子一番,小粟特正自生着闷气,忽听辛婵喊自己进去,憋着的那股子臭劲立马又起来了。
“怎么样?”小粟特高挺着胸脯,趾高气昂道,“我师父是需要我的。”
“哎呀,??锇舌碌模?旖?础!毙伶考?獍氪蟮男『⒃谌硕牙镒?Σ唤?矗?钡纳先ヒ话呀?涓?搅私?础
“小粟特,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檀观一道。
“好嘞。”小粟特盼来了任务。
“你现在去孙家庄园把你爷爷请来,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你爷爷。”檀观一道,“别问为什么,快去!”
小粟特也不含糊,出了门就朝孙家庄园的方向冲去。
辛婵自然是看不懂了,故此问道:“这与小粟特爷爷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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