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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场婚姻，已经沾染上太多的鲜血，也不差她再补上这一点。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记者们更是不会浪费这个戏剧的瞬间，多凄美，多艺术，还自带各种话题属性。
钟衡看着镜头对准了章晓之，闪光灯不停闪烁，相机的快门声响个不停。
他眉头紧锁，眼眸微沉。胸中压抑不住的怒气，厉声喝道：“把相机都关掉，不准再拍了。”
保镖瞬间将现场围住，不准任何人提前离开。
钟衡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见过章晓之太多狼狈的时刻。
但是这一刻，他却不想这样的她被其他人看去，那些关于她的狼狈，是属于他们之间极为隐私的秘密。
这还是章宁第一次看章晓之吐血，样子让她有些害怕。
但是看到钟衡不顾一切奔向章晓之，章宁就充满嫉妒，恨意。
“阿衡……”
章宁刚要上前，就被站在旁边的蒋继航拦住了。
“章小姐，还请你自重，给彼此留一点尊严！”
蒋继航知道，如果此刻章宁上前，那定会引得记者们做实猜测，难看的只有章晓之。
蒋继航的语气很冷，让章宁有些瑟瑟发抖。
钟衡把衣服脱下，搭在章晓之身上后，蒋继航就跟过来，他蹲下身先检查了一下章晓之的情况。
钟衡有些紧张地问：“蒋继航，章晓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钟衡不知道上一刻好好的章晓之，怎么就突然吐血了，他也从没见过她这样。
蒋继航确定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吐血这个问题，像章晓之这种肺癌中晚期患者，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
他起身对钟衡说道：“先去医院吧，你抱她出来，我去开车。”
钟衡没做任何思考，抱起钟衡就往墓园外走。
章成礼却拦住了抱着章晓之的钟衡，他知道如果现在让章晓之就这样走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比起章晓之的身体，章成礼更在意自己的公司。
他试探性地问道“钟衡，股份的事，你能不能再和章晓之商量一下，你的话，她向来是不敢违背的。”
晓之听着章成礼的话，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和章宁一样，总是想要用钟衡来压制她。
她不会再给他们机会，晓之小声痛苦地沉吟：“钟衡，我好冷，全身好痛。”
钟衡感觉怀中的章晓之，已经虚弱得快讲不出话，身体更是冰冷的的像具尸体。
钟衡心头一紧，森冷地对章成礼喝道：“滚开。”
跟在他们身后的章宁没有想到，钟衡会为了章晓之这样和章成礼说话。
章宁赶紧站到章成礼身边说道：“阿衡，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爸爸讲话呢？”
章宁一来是真的生气了，还有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耽搁时间，也许晚一点把章晓之送进医院，她就没命了，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林月当然知道章宁的心思，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章宁，到现在你还胡搅蛮缠，是想让章晓之死吗？”
章宁那点小心思被戳破，她愤怒地吼道：“林月，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让晓之死呢？她是我妹妹！”
林月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想她死，那你堵着路干嘛？”
钟衡不知道为何又想起了前一晚，章宁诅咒章晓之的话，难道章宁是真的希望章晓之死？
但是善良单纯的章宁，真会有这么恶毒的一面吗？钟衡还是不愿意相信。
留意到钟衡的脸色更加阴冷，眼眸里也全是寒意，章宁有些心慌，不能让钟衡怀疑自己。
她赶紧狡辩：“阿衡，你别听林月乱说，她和章晓之是一伙的。我怎么可能会想让晓之死呢？”
林月可不会饶过章宁，如果没有章宁，晓之和钟衡能够好好在一起，她哥哥林理也不至于一直放心不下晓之，搞得郁郁寡欢。
“章宁，你怎么想的，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别再这儿装了，看过你太多这个样子，真的有点腻了。”
蒋继航已经开车来到他们面前，虽然钟衡不信章宁会那么狠毒，但是此刻怀里的人脸色越来越苍白，咳嗽已经有气无力，他对章宁还是失去了耐心。
钟衡冷声喝道：“章宁，章成礼是你爸爸，和我没有关系，先让开。”
没有再理会身后的吵闹声，钟衡抱着章晓之就坐进了蒋继航的车里。
钟衡的手上沾染了章晓之的血，衣服上也有些许。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章晓之的血就沾到了自己的身上？
“蒋继航，不要给我用激素药。”
这是章晓之上车后，强撑着虚弱，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钟衡很烦躁地说：“章晓之，你别再说话了！”
晓之听出来了钟衡语气里的烦躁，她知道今天这一步虽然危险，但是她应该是闯过了。
击溃章宁的第一步，那就是要毁掉章家。
万事开头难，但是晓之利用自己的病，和这一场表演，博得了钟衡的同情，落下了第一颗棋子。
蒋继航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给钟衡生个孩子，这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女人。
“钟衡，你说章晓之的脑袋里到底是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给你生个孩子。”
蒋继航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钟衡要求的，章晓之只是在配合完成最后的任务。
他以为钟衡知道了会阻拦，但是蒋继航只听钟衡冷静地说了一句：“按她的要求办。”
透过后视镜，蒋继航看到钟衡的表情，冷漠，平静，无情，仿佛抱着的那个人的生死和他无关。
再结合今天章晓之讲的话，蒋继航突然就明白了章晓之那句：“我会完成我的任务，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蒋继航在这一刻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么理智的林理，会守着章晓之这个有夫之妇那么多年。
如果章晓之生活得很好，那没有人会一心，陷在这样畸形的感情当中。
以前他觉得林理是得了失心疯，现在看来是钟衡病得不轻。
“钟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钟衡不想理会蒋继航的问题。
他看着章晓之闭着眼睛，拉起了章晓之的左手，摸到了那条深深的痕迹，他的心有些突兀的疼。
自从结婚后，章晓之从来没有取下的那枚戒指，那是他陪章宁逛商场时，随意买来应付章晓之的，原来时间留下的痕迹可以这种重。
而今天她却把那么戒指摘下来还给了他，她不再强硬地要求离婚，而且承诺会履行诺言。
照理说一切都在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但是钟衡却没有意料中的开心。
蒋继航问他是怎么想的，钟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一想到，如果章晓之就这样死了，他好像有些接受不了。
和她争吵了这么些年，如果她走了，家里连个敢和他顶嘴的人都没了。
让她生个孩子，其中有林理的原因，更多的是可能想家里多一点吵闹的声音。
也有可能，自己是真不想让她死？
钟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一定是刚才被章晓之闹得乱了心神。
他自言自语道：“我还能怎么想？就是不想大过年的，家里还要办丧事。”
说完他又朝开车的蒋继航吼道：“你开的是拖拉机吗？这么慢！”
蒋继航看了看仪表盘，这就差把脚伸进油箱里了，还嫌慢？
钟衡从未认真地想过，章晓之真的就快死了这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死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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