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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咖啡厅里那对情侣,那个位置,我和陆安宁曾经坐过。
天空越来越阴沉了。甚至还刮起了风。凉爽的秋风吹拂过我的皮肤,让我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涩涩发抖的蹲在那里,过了好大一会,还是站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该往哪里去。从学校出来的太匆忙,甚至忘记了带钥匙。身上装的钱根本不够住宾馆的。
走着走着,竟然又来到了江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江边来了一位卖饮料的大叔,他在看到我的时候还有一点讶异,手中收拾东西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我径直超江边的护栏走去,那位大叔见我没有想要买饮料的意思,就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我看着江面被风吹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像动荡不安的心湖。树上的叶子掉落下来,在水面上打着圈。
“小姑娘,快要下雨了,赶快走吧。”那个卖饮料的大叔,在我身后不远处对我说。我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大叔,您先走吧。我一会就走了。”那个大叔仿佛看透了我们这些为情所伤的年轻人,叹口气,摇了摇头,骑上他的三轮山就走了。
其实那个大叔不过40多岁的样子,可是常年在风吹日晒中打拼让他显得老了很多。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感到一点细微的雨滴滴了下来。
终于还是下雨了。
秋雨缠绵,却能把人淋个透彻。我掏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却发现手机在不知觉中关了机。我挡着雨水开了机,嘀嘀传来几声提示音就自动关机了。原来是没电了。
看着这不知道何时能停下来的雨,沉重的叹口气,把手机装起来,靠在护栏上,胡乱的想着什么。
雨越下越大了,终于,我还是离开的这里,小跑着找了一个能躲雨的地方。
风夹杂着雨越来越大,我开始觉得有些冷了。看着路上越来越少的人,心声一阵悲凉。突然,眼前有一辆熟悉的车呼啸而过。我想,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陆安宁才不会出来找我呢。说不定他和他新交的女朋友正在温暖的家里看电视吃东西呢。
谁又能想到我。谁呢?
曾经看过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当一个人在悲伤的时候,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幸福的。
我看着那些抱着头冲在雨帘中的人,都觉得他们呢很幸福。
终于,我还是拖沓着湿透的身体回到了陆安宁家。
福妈和我妈站在大门口张望着,在看到我的时候,我听到了我妈的尖叫声。
“倾情——你这孩子跑到哪去啦——怎么都淋湿了?”我没有回答我妈的话,径直朝豪华的房间走去。然后我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重重的关门声,还有我妈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安宁,她回来了,我这就给你爸爸打电话。”然后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几步远停住了。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是陆安宁。我像是一个灵魂出窍的人一样,面无表情的朝前走。
身后的那个人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细微的像是一不小心就把我吵醒了一样。
直到我走近浴室里,我都没有回过头。
我给自己放了一浴缸的热水,我太冷了,太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头痛欲裂。外面一阵噪杂的声音,像是争吵,像是安慰,那么慌乱。我想睁开眼看一看,可是眼皮沉重的怎么都睁不开。
突然,我害怕的蜷缩起来,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想大声的喊陆安宁的名字,可是我喊不出来。
我害怕被我妈听到,害怕被陆伯伯听到。我害怕被陆安宁听到。
我太害怕了,我使劲的蜷缩着,想要给自己一点温暖。
我在心里大声的叫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们结婚了,却要牺牲掉我的幸福,为什么?陆安宁——妈——这时,有一个人来到我身边,把手轻轻的覆盖在我的额头上。她的手非常的柔软,像一团棉花。温暖的,柔软的。像是能融化你的心。
顿时我就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的清音轻飘飘的,传进了我的耳朵。
“你是不是不想跟陆安宁分开?”我悠悠的睁开眼,却看不到那个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傻孩子,其实你跟陆安宁还是可以在一起的。”我木讷的盯着那个人影。
“你应该继续等,等你妈死了,等他爸死了,你们就能在一起了。”“你们就能在一起了。”突然,我睁开了眼,仿佛看到一个人走了出去。然后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使劲的揉了下眼睛,看清楚来的人是陆安宁,我像疯了一样,冲下床,抱住了他,“安宁,安宁。”“倾情,倾情,你怎么了?”陆安宁的声音显得很着急,他想要推开我,我死命的抱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安宁,你别走,别走啊。”“我不走,你怎么了。我真不走。”这时,我才慢慢的松开了陆安宁。他拢了拢我的头发,擦掉了我脸上的眼珠,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
是幻觉吗?是心疼的眼神吗?
“倾情,你怎么了?”突然,我睁大了眼睛,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安宁,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我们以后会在一起的。”“你说什么呢?”“你还爱我对不对?你说你还爱我对不对?”“倾情!”“安宁,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倾情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了?”我一把推开了他,“谁说不可能,只要我还相爱,就一定能。”然后我又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安宁,你没有爱上别人对不对,你说。你说啊——”最后,我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的。我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我的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
“安宁,等你爸我妈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到时候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安宁”突然,陆安宁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瞳孔慢慢的放大,他使劲的晃动着我,“沐倾情,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没疯,我说的是事实,等他们都死了,我们。”“你闭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还没睡醒吗?倾情”我的身体被他晃的快要散架了,头也越来越疼,我的脑子里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人说,等他们死了,你们就能在一起了。另一个人说,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疯话?
陆安宁就那样使劲的晃动着我,他说:“沐倾情,你为了我们俩在一起,竟然希望他们死,你想要他们死吗?她是你妈啊。你们相依为命了20年啊,倾情,你竟然希望你妈去死。”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陆安宁的话像是一把斧头一下子把我的头给凿开了。我推来陆安宁,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我没有想让我妈死,我怎么可能想让我妈死。
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可能。那不是我,我没有说。
陆安宁的手刚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像是触电般弹开了,我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绝望的大叫一声“不——”就冲出了门外。
我像个神经病患者一样,摇摇晃晃的穿梭在大街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叫骂声,让我清醒了。
我看着我身上的病号服,光着脚,披头散发。就是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然后我发了疯似的朝前跑,回想着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我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爱情要我妈去死呢。她是我妈啊。我们相依为命了20年啊。我怎么能为了自己希望她去死呢。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啊。妈,对不起啊。
我想着这20年来我妈受的苦,真想拿把刀杀了我自己。太可恨了。沐倾情,你太可恨了。
我一口气跑回了家。换了身衣服,随便的整理了下衣服,我不敢去照镜子,我想我现在的样子连鬼见了都得吓跑。
我翻遍了所有的抽屉找到了50几块钱,就走出了家门。我坐着到了汽车站,买了会学校的车票。
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能呆了,真的快疯了。
我在车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司机师傅叫醒了我,我一看,都到地方了。扶起沉重的脑袋,缓慢的下了车。
下了车,强烈的太阳光差点照瞎我的眼睛。
我找了一个公共电话给小然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
没过多久,小然就来了,她摇下出租车的窗户对我招手,我愣了半天才看清小然的脸。在车子上,小然不住的问我怎么了,这几天跑哪去了。电话也联系不上,人也找不到,真是急死人了。
刚开始还挺镇定了,可是这种关心的语气最终还是没招架住。我无声的流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回到小然的住处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饿的醒了过来。看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听到外面乒乓的响动,托着沉重的身子,走了出来。
客厅的灯大亮着,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小然打开厨房门饿时候看见我坐在沙发上还吓了一跳。我咧着干涩的嘴唇,想对她笑笑,可是却笑裂的嘴。我添了一下,有一股血腥味。
“饿了吧。”小然从厨房里端来一些饭菜,我点点头。
“就知道你得饿,睡了这么久,不饿才怪。我白天找了医生给你打了针,现在好多了吧。”我看着餐桌上清淡的白米粥,觉得没什么食欲。可是肚子又饿的咕咕叫。
“大小姐,你现在还不能吃好东西,就将就着吃吧,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你应该感到荣幸。”小然看出了我的心事,不过这一会,粥的香味飘了出来,问着还是挺香的。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有股淡淡的糊味,我觉得嗓子没那么难受了,才说了话。
“小然,给你添麻烦了。”“瞎说什么呢,这么见外。快吃吧。我只不是不希望你生病,要不然巴不得你麻烦我呢。”其实小然在学校是不怎么爱笑爱说话的,可是跟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花很多,笑容也很多,完全不像她外表上的那么冷漠。
“小然,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吗,我最近真的是快要难过死了。”我边吃着饭,边大概的跟她说了一下我这几天的行踪。当然,我也把我和陆安宁行踪的关系告诉了她,她也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我在家又整整睡了两天才回学校,刚到学校就看到李佳翠心里火燎的奔到了小然身边,大声的嚷嚷着,“哎,你见没见倾情啊,她妈说她失踪了。”我看着她唾沫横飞的样子,完全忽视了我。突然想到了又一次她给我打电话,我愣是没插进去一句话的窘态。
小然看着李佳翠,然后回过头又看看我,“倾情,貌似,小翠还真没看见你。”然后我俩一起看向了李佳翠,只见李佳翠慢慢的把神光转移到我的脸上,尖叫了一声,“妈呀,鬼。”跳离开我好远。
我和小然脸上顿时同时冒出了无数条黑线。
在小然无数次的保证下,李佳翠还是半信半疑的把手伸向了我的脸,确定了我还是一个有温度的大活人之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哎呦我去,能不能行了。你咋弄成这个鬼样子了。”然后我还没来的及说话,她又给我爆料了一个足矣把我震撼成鬼的消息。
“倾情,你妈打电话来说,陆安宁出车祸了,说找不到你了,不过她说陆安宁是你哥,是咋回事啊?”我没哟跟李佳翠解释这是咋会事,就像我回来的那般,然后又折回去了。
原来,在我从医院跑出去之后,陆安宁就冲出来找我,可是没有找到。晚上就去喝了酒,喝酒开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开到了河里,幸好当时时间不是太晚,桥上还有人,有人看到一辆车就那样呼啸着飞进了河里,跟演电影似的,就报了警。警方打捞了好几个小时才把他给捞出来。
陆安宁在车里被河水泡的足足胖了一圈啊。
我坐在汽车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啊。自责的又一次想要把自己杀了。
沐倾情,你看看你的无知伤害了多少人啊。伤害了你妈,伤害了陆安宁。
我在心里不住的祈祷,陆安宁,你千万不要有事。
长达8个小时的车程,快我煎熟了。
我跑到医院的时候,打听到了陆安宁还在重症病房没有醒过来。我在听到还没有醒过来这三个字的时候,晕眩了一下。
我看着那扇沉重的大门上写着重症病房四个字,像一堵厚重的墙压的我喘不过来气。我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陆安宁还带着氧气罩。我没有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的我妈和陆伯伯。
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我使劲的拍打着那扇大门,“安宁,你快醒过来,你醒过来啊。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认了,只要你醒过来,让我叫你哥哥都行啊。安宁。我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伤你的心了,再也不胡闹了,我都认了,只要你醒过来,我求求你啊。”我的手被镇的生疼。这时有人把我拉开了那扇大门。
“倾情,安宁会没事的。”说话的人士陆安宁的爸爸,我妈的眼睛也是红红肿肿的。我扑到我妈的怀里,“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突然,我妈一把把我推开,甩了我一巴掌,“你真是太任性了。怎么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安宁如果真的出了事怎么办,早知道长大了你这么不省心,我就不该把你生出来。”陆伯伯把我妈拉开,“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能打孩子呢。”然后过来安慰我,“倾情啊,没事的,你妈是因为太着急了,你别怪她啊。”我点点头说:“陆伯伯,是我的错,我就是该打,我知道,是我太任性了,是我害陆安宁出事的,都是我,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傻孩子,怎么说这样的话呢。”我看着我妈捂着脸在一旁啜泣,颤抖的肩膀狠狠的刺疼了我的心。我转过身,看着病房里的人,心里说道:什么都不重要了。不在一起也不重要了,不爱我也不重要了。只要你还活着,什么不都不重要了。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还活着能让我看到你就够了。我真的再也不胡闹了。再也不让你为难了。再也不了。
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医院里又专门的看护人员,我妈和陆伯伯也走了。
我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被夜晚的秋风吹得瑟瑟发抖。
“倾情——”身后传来一声试探的呼唤。我转过身,看到了张子渝。
“还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医院啊,生病了吗?”忍住了好久的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我低下头,轻轻的摇了摇头。
张子渝快步走向我,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啊?”我轻轻的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他看着我,皱了下眉头,“你哭过了?”我岔开话题,“你这么晚怎么在医院啊?”“哦,一个朋友住院了,我来看看。”“哦”。
“你吃饭了没有?好吧,吃没吃都在陪我吃点吧,忙了一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我被张子渝拖拽着塞进了他的车里。
“吃什么呢?”张子渝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我。
“你有病吧,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起吃饭,这么晚了,我还得回家呢。”“还能发火,证明你没事啦。”张子渝突然离我好近,认真的看着我,“到底怎么了?”我把脸转过一边,憋着嘴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有些人,就是能一眼看出我的伪装,哪怕这个人,不是我希望的那个人,也是一种致命的温暖。
张子渝带我来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他点了好多东西,跟非洲难民似的。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饿死鬼投胎啊,多少天没吃饭了。”过了一会,张子渝才喘了口气,“都说了很饿啊,忙了一整天了。”我百无聊赖的拿着筷子敲打着餐盘,想着以前张子渝喝咖啡的样子,是那么优雅,再看看眼前这个不顾形象,拿着包子塞满嘴巴的人,很难把两个人结合到一起。
看着他差点噎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喝了一口豆浆,咳嗽几声,看着我:“笑啦?笑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不会笑了呢。”然后又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东西。
我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张子渝,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张子渝看到我的疑惑,拿着筷子敲了我一下,“逗你笑呢,傻瓜。”我心里突然无比的感动。一阵暖流划过我伤痕累累的心。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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