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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力气太大，蹭得皮肤都红了。
慕夜瑾看不下去，拽走毛巾，扔在地上，然后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苏芷心依然显得特别冷静，对这突如其来的腾空，一点儿表情变化都没有。
慕夜瑾没有错过她眼角的红色血丝，还有点点水迹。
她明明是哭过了，才会那么用力地擦，想要掩盖痕迹。
但是她却没想到，花洒里淋下来的水只是暂时的，所以能擦干。可因为伤心流出来的眼泪，要怎么擦干？
人到了情动之处，眼泪是根本止不住的！
直到吹干头发，换好了衣服，苏芷心还是免不了有些狼狈，但好歹比之前精神得多。
她又回房间化了点妆，总算把自己打扮得像个人样。
结果刚出门，她就吓了一跳。
别墅门外，站了十几个人。
他们都穿着慕家的统一制服，站得笔直挺拔。
慕家奶奶站在最前面，穿着旗袍，化着淡淡的妆，裙角在风中轻扬，端的是一派雍容华贵。
看这阵势，苏芷心竟鬼使神差地想起电视剧中当家主母抓偷情人的场景。
心中略有不安。
从苏芷心进门那一天起，慕家奶奶就无原则地偏袒她，不惜与老爷子作对。
就连逃婚，也是力排众议保护她。
难道仅仅因为讨厌萧芳汀吗？
不，除了萧芳汀，萧家还有几十号姑娘等着联姻。
可一旦选了苏芷心，和萧家的联姻就完了！
这是毁约，势必将两家推入水火不容的境地。
所以苏芷心觉得，慕家奶奶对她这么好，一定是有目的。
比起萧芳汀的敌意，老爷子的怀疑，这样无下限的袒护，才是最值得怀疑的！
比起在老爷子面前的放肆，面对奶奶，苏芷心提起裙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奶奶主动走过来，热情地挽住她的手臂。
“心心，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恭喜你和夜瑾，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苏芷心干笑。
睡了一觉而已，算哪门子的终成眷属？
她正要敷衍，奶奶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虽然话说得有点早，不过我会帮你们周旋，争取早点结婚的。还有，你最近要小心，万一就怀上我的小孙孙了呢？”
苏芷心低头看她。
老人家笑靥如花，年近七十，眼珠子依然清澈得像泉水。
除了喜悦和期盼，看不到其他任何情绪。
在她的直视下，苏芷心感觉到脖子后面被人按了一下，竟然下意识点了头。
慕夜瑾的瞳孔蓦然紧缩。
中午，奶奶留苏芷心在小院里吃饭。
为了八字还没一撇的小孙孙，平常的野菜南瓜都换成了富有营养的鱼肉虾。
她还亲自盯着苏芷心吃下了叶酸——一种孕初期必须补充的维生素。
越是这般呵护备至，苏芷心就越是忐忑不安。
慕夜瑾为什么会克制不住？为什么刚过了一晚上就人尽皆知？为什么奶奶轻易就承诺让他们结婚？
细思恐极。
这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了！
就像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拿着刀，逼着她向前走。
下午去上班时，慕夜瑾破天荒地陪着她上楼。
苏芷心其实很想拒绝，但每当看看那张严肃的脸，她就完全说不出口。
一路紧张到办公室门前，他转身准备走了，她才出声喊。
“慕夜瑾？”
他转过身，静静地看她。
苏芷心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被这么盯着，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视片刻，慕夜瑾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很亲昵，像对待小宠物一样。
他还给了她一个笑容。
苏芷心的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
因为在办公室门前哭得太凶，原本说好下午要上班的，慕夜瑾又带着她打道回府了。
他给她倒洗脸水，帮她擦眼睛，还拿冰块来冷敷。
照顾得非常称职。
苏芷心只要坐在原地，负责止住眼泪就好。
最后，慕夜瑾把桌子收拾干净，坐到她身边，默默看着她。
苏芷心绞尽脑汁，终于憋出一句话。
“对不起，我上午不应该答应的。”
“答应什么？”
“答应结婚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奶奶看着，就点了头。”
苏芷心努力回忆那双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
甚至连当时的想法，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点迷惑，被慕夜瑾看在眼里。
“从来没有人能当面拒绝我奶奶的要求，她的眼睛能改变小范围的磁场。”
“经过科学研究？”
“嗯，只有眼前的那一小片而已。”
苏芷心当时就在那个范围内，与她目光相对。
这世上能人异士多得很，用眼睛改变磁场什么的，勉强能让人接受。
只不过，就算聪明如慕夜瑾，也一样想不通，自己的奶奶到底要做什么。
这背后确实有个巨大的阴谋。
苏芷心突然又小声发问。
“那结婚的事情，该怎么办呐？”
他敲敲桌子，果断反问她。
“你不想要我对你负责吗？”
苏芷心呆了一下，成功被他问懵了。
“负责？我这样——”
她停顿一下，狠狠心，终于把那个词说出来。
“我这样不就算是第三者了吗？”
好一阵沉默。
苏芷心抬起头，想从他的表情中窥探出蛛丝马迹，偏偏慕夜瑾不动如山，冷静得让人焦躁。
又过了好久。
他突然伸出手，捧住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回答得无比郑重。
“苏芷心，如果真的怀孕了，我就娶你。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更不会让孩子没有父亲。没什么第三者，你要相信我。”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苏芷心觉得心脏在剧烈地颤。
这话说得太含糊了。
“没有第三者”，难道是要为了能对她负责任，就把那个姑娘从心中生生抹去吗？
不，慕夜瑾喜欢的根本不是苏芷心！
为了孩子，为了负责任而结婚，是彻头彻尾的自私！
她张口，想大声地说“我不要！”
但慕夜瑾已经放下了他的手，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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