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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心也“失去”过孩子，还闹到要和尸体做亲子鉴定的地步。
哪怕叶阿姨冲进来打人，她也一样能接受。
宣庭笑笑。
以他的角度，不太适合对别人的家事发表意见。
两个人相对沉默，通话就这样保持着，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儿，苏芷心又问：
“我能去吗？”
“去哪里？”
“去精神病院，我想自己去看看。”
宣庭沉思一下，纯粹出于友好，建议她别来。
“场面比较恶心，还没收拾。如果慕夜瑾在，可能连照片都不给我看。”
“可是他不在。”
宣庭语塞。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
时间是下午三点，还蛮早的。
如果苏芷心真的要来，他也赶得及送她回去，不会让别人逮到捕风捉影的机会。
考虑完毕，他才回答她。
“好，你在家里等着，我过来接你。”
“嗯。”
电话被挂断。
苏芷心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和热裤，感觉不太好。
她就走到衣柜前，翻出自己以前穿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换上。
牛仔裤有点紧。
生了宝宝以后，肚子虽然收回去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赘肉。
现在她的脸蛋明显更圆润一点，身材也更成熟一点。
随后，苏芷心撩起头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就下楼去等宣庭。
叶莲滟一边抱着珏珏，一边缠着苏芷心的胳膊，默默无言。
她知道苏芷心要去哪儿，心里不太乐意。
慕夜瑾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都会出事，何况是柔弱的苏芷心呢？
这种心情，就像妈妈失去了儿子，便不愿再让女儿出门一样。
但那是不可能的，苏芷心是个成年人了，轮不到她来管。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喇叭声。
苏芷心亲了亲珏珏，和叶莲滟说声再见，就出门了。
外面太阳高照，她又穿得厚。一出来，感觉像从冰箱里突然走进一个大蒸笼。
还好车里有空调。
气氛比较沉闷，苏芷心没话说，宣庭也不会自讨没趣。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到了精神病院。
那里的气氛更压抑。
宣庭下车，先来了一句“做好心理准备”，就自觉地走到前面领路。
地下很凉，潮气又重，刚站到楼梯上，苏芷心便觉得背后一阵发寒。
太阳在衣服上留下的热度，瞬间便消逝了。
楼梯曲曲折折。
走到紧紧关闭着的负一楼时，苏芷心只看了一眼，便匆匆路过了。
毕竟，下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等着她。
走廊上的味道很难闻——霉味中混杂着腥味儿，苏芷心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半张脸。
随后，她顺着走廊走啊走，很快就看到了屋子里亮着的那盏灯。
进去之前，宣庭先转过身，郑重地告诉她。
“里面的场景很血腥，你看了可能会吐，现在要回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回去，不嫌麻烦。”
苏芷心赶紧放下捂着嘴巴的手。
“没事，我不怕。我看过鬼片，也玩过恐怖游戏。”
“这和亲眼看见不一样。”
“至少视觉效果上，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力。”
苏芷心一再坚持，宣庭只能让她进去。
这个屋子太空旷，一览无余。
唯二的障碍物，就是身上还绑着椅子的两个死人。
苏芷心看到地上的白色物质，再看两个人脑后勺上被炸开的洞，顿时就意识到腥味的来源。
她紧紧捂着口鼻，甚至都不敢大口地呼吸。
对于只看过几部鬼片的女生来说，这已经能算是地狱。
那两个犯人，明明是“他“派来的，却被自己人无情地解决掉了。
“果断”这个词，有时候可以和“残忍”直接划等号。
苏芷心努力控制住发抖的两条腿，走到房间中央，细细查看。
宣宸自觉地让开，走到弟弟身边，侧过头来低声道。
“我把你吐的东西收拾掉了。”
宣庭脸色一僵，有点尴尬，但还是说了“谢谢”。
同时，他的心里也对苏芷心生出几分佩服。
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受不了，当场吐了。
就算是现在，宣庭也只能站在墙角，脸色发白。
每呼吸一下，他的喉咙就会抽搐一下，好像要把呼进去的气连同胃里的东西一起吐出来。
而苏芷心却能迅速地适应。
即使两腿如筛糠一般地发抖，却还是坚持查看每一个细节。
是凭着对慕夜瑾的那份执着吗？
宣庭猜不透。
看了好一会儿，苏芷心这才转过身，走到他们面前，用颤抖的声音发问。
“这两人的身份查清了吗？”
“查清了，道上的小混混，负责收保护费，为老板打工，没有家人。”
他们很老实，之前交代的话，一句都没有错。
苏芷心点点头，又问宣庭。
“慕夜瑾失踪的消息，能暂时封锁住吗？”
“锁不住，他是慕氏的掌权人，而且现在情况特殊，慕家群龙无首，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他。”
如果慕夜瑾始终不出现，慕家里里外外，居心叵测的人那么多，很快就会编造出一大堆不好的传言。
这些，不需要宣庭说，苏芷心也能猜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慕家那帮人太蠢了，只顾着争夺自己的利益，搞内讧。
却不知道外面的人虎视眈眈，就等着慕家自己闹翻了，取渔翁之利。
“那现在怎么办？”
苏芷心低头轻声念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他们的意见。
宣庭正准备回答，她却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锐利。
“宣庭，请你现在去调出监控，他们总要有个出发点，也需要离开。”
宣宸耸耸肩，主动接过话题来。
“我早就看过了，什么都没有。他们行事就那个套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利用了医院的所有死角。”
监控这玩意儿，实在不是万能的。
即使是一往直前的平坦大路，也会有视觉死角。
想要在一个毫无防备的人面前瞒天过海，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
“敌在暗，我在明”，吃亏的永远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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