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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翠无所谓地说:“男孩。”
“你……”最终,刘家平深深叹口气再说不出话来。
他只知道干活,回家后听妈妈的话,听老婆的话,帮助家里干活。刘玉翠想打胎就没有给他说过,他也没想过刘玉翠会去打胎,真的是男孩,太可惜了。
看着刘家平一脸古怪和捉摸不透,刘玉翠笑了,拉了拉他的手:“你叹气什么,看看咱家的孩子,这几个丫头你都养不好,再添一个你拿什么养?咱们还这么年轻,先把这几个孩子养大一点了,想要生咱再生,你说是不是?”
刘家平很奇怪地看看刘玉翠,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回事?突然刘玉翠变得会说话了,还说的这么好,他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当下也就不计较了,只是关心地问刘玉翠:“流产了,那你身子没事吧?”
刘玉翠撇嘴,谁做流产身子能那么好?不过是刘玉翠的这个身体给摔打习惯了,难受点虚弱点能忍住罢了。
为了不让老实巴交的丈夫担心,刘玉翠还是说道:“我没事,过几天就全好了。”
刘家平这才松口气,刘玉翠又说:“饿了吧,出去吃饭。”
两人一同又走进厨房,刘玉翠见婆婆还没有出来吃饭,就说道:“你自己吃,我给妈端回屋里吃。”
她拿了边缘有豁口的碗给婆婆盛了饭又拿了干粮走往婆婆的房间。
崔氏在炕上坐着,听到是刘玉翠的脚步声急忙脸朝里躺下去。
“妈,起来吃饭。”
崔氏当做没有听见。
刘玉翠就那样在地上站着,崔氏就是不动,她终于明白婆婆是不理她的,于是说道:“妈,我先出去忙,你自己吃饭。”
说完了刘玉翠往外走,走出去的时候扭头看,正好看到婆婆转头来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婆婆马上就又转了头去,刘玉翠偷偷笑笑向外走去。
等到丈夫刘家平也吃完饭,刘玉翠突然想起她还有一个小姑,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太清楚情况又觉得奇怪,只好旁敲侧击:“她姑姑……”
刘家平敲了一下那破旧的黑色小饭桌,说道:“管她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你的……个不着调的!”
看刘家平的眉眼知道他对自己的妹妹并无好感,既然丈夫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去管,收拾了碗筷清洗干净带着三个女儿回了她们的房间。
这一天的经历够离奇,还都不是叫人开心愉悦的,刘玉翠确实累了,简单给孩子们洗了手脚后她自己也洗了洗然后上炕。
前身睡习惯了的大土炕,她躺上去也还觉得舒服,或许是太累了顾不得想别的,双眼打架就想睡过去。
身边,刘家平的手又摸索到她额头上:“她妈,你刚刚打了孩子,是不是很不舒服?”
“……没事。”
“打了的是个男孩,你心痛不?千辛万苦护着,还因为躲避计划生育工作队掉下河里,没淹死你命大,出来你怎么变性了呢?跟着人家就去把孩子打了,你没觉得舍不得么……”
“嗯……”太累了,刘玉翠脑子里一片黑暗,根本顾不得刘家平唠叨了什么。
“打胎……痛么?玉翠……”
刘玉翠早已经进入梦乡,她太累了。
就在刘家平唠叨的时候,刘玉翠不太清楚的小姑刘家红走进了她妈妈和她的房间。
“妈,听说嫂子打掉孩子了,真的假的?”刘家红一屁股做到妈妈的枕头前,看到一旁的空碗敲了敲,“哈,你都吃过饭了。”
崔氏从枕头上抬头然后坐起来:“死丫头,一整天就知道跑,死到外边算了还回家做什么?”
女儿和村子里的连二歪勾勾搭搭她心里很明白,但是管不住女儿也毫无办法。
连二歪本名叫连二娃,就因为不务正业人们都叫他连二歪,她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抽的什么疯硬是看上连二歪。
家里发生这么大事女儿这个时候才回家,不是和连二歪鬼混去了又能做什么,老太太看着女儿更来气。
“妈,我要是死在外头了谁来给你做伴?你就不看看那边?”她向黑了灯的哥嫂房间努努嘴。
又一次听女儿提到刘玉翠老太太的气“蹭”地往上窜:“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还不如死了来个眼不见为净。”突然又非常难过地抹了把泪,“我这家当的,硬生生让刘家绝后,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头子?”
刘家红一听妈妈的话就知道妈妈对刘玉翠打胎的事有多生气,心里的小算盘敲起来。
自从刘玉翠怀了孕,妈妈一天到晚算啊看啊的,都说怀的是男孩,刘玉翠的尾巴一下子就翘起来了,妈妈对她也巴结的哈喇子都流,她早就气的不行。她和连二歪说这事,连二歪也没个注意,现在正好是踢出刘玉翠的时候了。
连二歪说过,只要他能和她结婚,妈妈由他们两个来养,还有关键是他们两个能在她家住,这样方便照顾她妈妈。
——其实是连二歪没房子,刘家红都知道。现在趁机会把刘玉翠和三个丫头赶出去,她们一家子离开不就腾出来房子了吗?那样她和连二歪就能在家里住了……
如意盘算打定,刘家红就笑了:“妈,刘玉翠就是成心和你过不去的,这样的媳妇也太可恶,要她干什么!”
崔氏嫌弃地看女儿一眼:“不要她怎么弄,让你尴尬打光棍?就咱家的样子,她肯安安稳稳跟着你哥哥就不错了,你少挑拨。”
“妈,看你说的,我又不是不让哥要她了,我是生气她不听妈妈的话打了孩子让哥哥没儿子嘛。这事我看不能便宜了她,得让她知道刘家还是妈妈说了算,刘家还是有家法的。”
崔氏对儿媳妇打了孩子这件事真是气不下去,听女儿的话是为她出气,当下就问:“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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