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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左在夜幕的白雾中缓步而出，像一尊天神般闯入凡世间，俊美阴沉。
他的好像身后有千军万马的接应，气势赫然。
实则，他还是孤身一人，亦如当年独创码头死局，把姜妩救了出来。
“唷，来了？”
靳终南还是头一次正式见这位靳左，他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像寻常的商务场合，踏着锃光瓦亮的皮鞋上去握手——
靳左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伸手：
“你来做甚么？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靳终南的敌人，从来都是靳氏集团的继承人，他设计游戏，想要疯小白生不如死，试图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无非是因为疯小白挡了他的路。
自从他苏醒之后，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他厌恶靳成仁曾经的放弃和抛弃，也发誓跟靳家再没有任何瓜葛。
继承家业是不存在的事，他也从来没有回去过，和这个靳终南本质上没有利益冲突。
靳左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出现在这里，还利用莫欢此刻的怒火，将所有人卷了进来。
他、王黎、最重要的……还有姜妩。
收到第一张宣战照片之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武装势力，必要时候直接诉诸武力，干净利落，达到目的。
可第二张、第三张、甚是第四张照片上，已然有了姜妩的身影。
威胁不言而喻。
这个女人是他的软肋，哪怕他手上有千军万马，他也投鼠忌器，无可奈何。
索性把带来的人留在了工厂不远处，自己带上枪，孤身前来。
……
收回自己的“友善”的手掌，靳终南笑了笑，并未觉得尴尬。
他双手插在裤袋中，金丝眼镜下，是内敛深邃的瞳眸。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我是个商人，嗅到了钱的味道，这里自然有我想要的东西——况且，休眠在你身体中的他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与他倒是有些恩怨瓜葛，我在场，还算合理吧？”
靳左眉心一拧，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疑惑地向姜妩，但她神色复杂，甚是不敢与他对视。
半响后，还是姜妩自己鼓起了勇气，迎上了他的目光，哑声道：
“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还要来？”
“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来？”
他的语气、神情，一如往昔。
姜妩已经完全不能清晰的分辨他究竟是谁。
她刚刚才知道，芯片还在他的体内，只是暂时休眠了而已，且也知道一切不着痕迹的改变，真的如滴水穿石，再不断影响着他。
他没有骗她。
他真的变得……变得越来越像另一个自己。
“拜托，我才第一天正式下岗，有必要在我面前你侬我侬，生死相依么？”
莫欢语带嘲讽，双手抱着胸，眼底是最怨毒的恨意。
她缓步走到厚重的台式机边，将手指游走在开始按键之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你听不懂，不如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只要你心爱的姜妩，轻轻按下这个键，贾博士为自己研制的芯片补丁就能成功更新启动，你身体中存在的记忆芯片，也会从休眠状态苏醒，而你也会在瞬间脱胎换骨，从碳基生命转为硅基智能，意识沦丧，这副皮囊会被人工AI占领，拥有的它的人，你猜是谁？”
靳左眸光一凛，知道事情到了自己不可控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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