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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宇恒乖乖坐下，方正随后也坐在他旁边。
“师父，你快说吧，你要急死我了。”
方正首先是问了一句：“你给我发回来的资料正确吗？”
“千真万确啊！”柯宇恒被他师父这种沉得住气的性子急得快咳出一口老血了。
“慌什么，早些说了你也没有什么办法。”方正没好气的说道。
“果真有什么问题吗？出什么事儿了？”柯宇恒吓到僵直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方正。
“沈国涛倒是找到了，只是和你资料上对应的那个人他已经失踪三十年了，还有另外一个和他同村同名的人，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柯宇恒听完，不解的说：“这有什么问题，那肯定就是失踪了的那个人啊！”
方正斜了他一眼说道：“七十四岁，你还去开公交车？你还要去绑架年轻力壮几个大学生？”
柯宇恒：“……”
“这个……一切皆有可能嘛，师父。”柯宇恒神色古怪的说道。
方正说：“按照你的猜想，可能是他的亲属之类的人，但是我们找了一下，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妻子，更没有孩子。”
柯宇恒问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猜想，是沈涵建议的，他说那张脸就是那天晚上他们所见到的，但不一定就是沈国涛这个人，所以让我找找和他长得相似的。”
方正拧着眉说道：“也不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就长得相像啊。”
柯宇恒摇摇头：“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的都长得不像的话，你觉得两个陌生人会长得一模一样吗？”
方正沉着一张脸：“那个更少。沈涵确定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吗？是真的一模一样？”
柯宇恒敲了敲自己的膝盖，说道：“他们是不是一样，我倒是不敢肯定，但是沈涵告诉了我一个细节，他说那天晚上的公交车司机，右边眉尾的地方有一颗黑痣，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应该不是胡编乱造的。”
方正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柯宇恒之前给他传送回来的照片。不出意外的，沈国涛的右边眉尾刚好有一颗黑痣。
“我想长得一模一样，连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存在两个吧……”柯宇恒也盯着那张照片。
方正瞧他一眼，说道：“你不用拐弯抹角的，你直接说就是他，不就得了。”
柯宇恒：“……”
“是关案子，我怎么敢直接下断言？被别人听去了，还不是得怪在你头上。”柯宇恒默默说道。
方正一听这话，也不做声了。
柯宇恒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跟着方正跑过案子，当时也是分析案件的时候，柯宇恒那时候才十几岁，比现在还更不通人情世故，因为一些证据，柯宇恒便大刺刺的指出那谁谁谁应该就是罪犯了。
当时在场的不止方正一个人，还有局里其他一起负责案子的同事，也许是嫉妒柯宇恒小小年纪，便因为方正的关系，得了特意批准，能够跟着方正查案子，有心之人便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
方正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局里的一把手了，哪个新人不想跟着方正，只可惜方正谁也没看上，竟然只看上了一个还在警校读书的毛头小子，甚至还为了这个毛头小子亲自去请了批准，说什么柯宇恒天赋高，很聪明，专业性又强，现在就要开始带着他，呵，在大家眼里，不过只是柯宇恒是走了关系户罢了，然而只有方正一个人知道，柯宇恒其实根本就是孤儿。
柯宇恒当时说了那样的话，立马便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说柯宇恒小小年纪果然还没定性，半丝沉稳也无，证据都还不足，竟然就敢这么断言谁是凶手了，倒还真是厉害，方正这个师父就是这样教的？
虽然传这个话的人不多，也是一些心胸狭隘之人所传，但最终还是到了柯宇恒和方正的耳里，柯宇恒知道自己错了，他没什么话好说，只是那些人凭什么污蔑方正！
从那以后，本就不爱说话的柯宇恒，话更少了。至少在旁人面前是这样。
时隔多年，现在想起来，其实柯宇恒还是忍不住想笑。
想想那个时候，传那些话的人，大抵也只是一些新人，心性也没有被磨练好，毕竟也没有见局里那些真正有资历和阅历的人信了那些话，就这样认定柯宇恒就是一个嘴碎的毛头小子，方正就是教不好徒弟的没用师父。
这么多年待下来，柯宇恒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任何地方的人都会存在着勾心斗角，哪怕是那些你认为很正直的人。
若是方正知道了柯宇恒此刻的心思，必定会长叹一声。在方正眼里，柯宇恒一直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不太懂得交际。
如果他知道了柯宇恒的真正想法，除了惊讶，更多的应该是会感到欣慰。
这也是柯宇恒一直不敢告诉方正他过去事情的原因，一是怕方正心疼他，二就是怕方正觉得他虚假。方正和师母对他太好，他真的舍不得失去这样的亲人。
试问一个在孤儿院待了那么多年，以及后来独自求学这么多年的人，如何会学不会察言观色，如何会学不会揣测人心。
柯宇恒的外表具有欺骗性，看上去就是那种很阳光没有什么城府的人，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用来视人的面目，也是他所希望留给方正的印象。
他何尝不想变成一个真正阳光又没有城府的人？可是，他没有早早遇到方正这样的人，他遇见的那些人，都会一边欺骗他，一边害怕他。
只是……柯宇恒低垂着的眼眸闪了闪，一抹光飞快的划过。
自己的人生……似乎快要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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