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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开车直达,那里是山路,连自行车都过不了,我们得走路过去才行。”方正才说完,便听见柯宇恒“啊”了一声。
“这下那么大的雨,师父,你还敢进山?那路根本就走不了。”他有些惊恐,师父不会真的打算就这么直接走路去金矿所在地吧……他很担忧他们会在到达之前就在山里面迷失方向。
“不急的,我们先不着急去金矿。”方正瞧见柯宇恒有些隐隐发白的脸色,先给他吃了一剂安心药。
柯宇恒一听就知道他还有安排,便询问道:“师父,你有什么安排?”他心中的的确确是稍微安定了不少。
方正看手机看得入神,起码过了两分钟才抬起头来。“刚刚他们给我发来一份资料,据他们调查当年吉家村搬迁的人员当中,还留下了一户……”
“什么人?”柯宇恒问道,“师父,我早就说,这人不可能都全部离开的,剩下的那户人他们在哪儿?”
方正嘴角微扯,说了一句:“那户人里面就一个人。”
柯宇恒:“……”
“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家,男的。。”方正看着资料,不由得也将眉毛拧了起来,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八十!年纪也太大了,怎么留老人家一个人在这边!他的孩子呢?”柯宇恒很惊讶,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独自在家,在他的认知里,八十多岁的人已经很老了,生活基本是不能自理的。
“这位老人,名叫陈贵,八十三岁了,一个人住在吉家岗西区,也就是以前的吉家村,哦,你知道吧,吉家村是西区,里村是东区。”
柯宇恒看过资料,还记得,遂点点头。
方正继续说道:“据资料上说,陈贵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
“对!而且他,是一直都没有,意思就是他没有成家,也没有孩子。”方正说道。柯宇恒平视前方,看不出他的情绪:“那总有个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什么的吧。”
方正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有个弟弟,但是早就和他分家了,而且是很不愉快的分家。因为陈贵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好吃懒做,既不务农也不务工,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根本就没有经济来源。就靠着赌,勉强过活,不仅他弟弟看不惯他,村里的人都很瞧不起他,不过,不知道是上天作弄还是什么,和他一个年代的老人基本上都去世了,唯独他偏偏活到了现在,依然待在这个村子里,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坏事。”
柯宇恒听了之后也是唏嘘:“这种人……活着也是痛苦吧……他既然没有经济来源的话,又怎么过活呢。”
方正说道:“吃低保呗。也亏了是他弟弟没有完全对他狠心,给他留了一份低保,让他不至于饿死。”
柯宇恒点点头:“亲情变成这个样子,也真是难以言说。”他说话间带了一种莫名的笑意,并不是冷笑,却让方正听了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我们是要去拜访他吗?”
方正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这个名叫陈贵的老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和这位叫做陈贵的老人交织在了一起。
方正点头:“正是要去,走访一下这位老人。他在这个地方活了这么久,肯定知道不少的事情,像他这种流窜在村子里的人,没有正业的,往往知道的八卦是最多的。消息最是灵通不过了,说不定连地底下的消息起码都能掘起来说道两句。”
柯宇恒见方正宛若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脑海中回想起之前,无论他们发现了什么线索都能中途断掉……不由得想泼一瓢冷水。
“师父,你别说的太过了,也许他年纪大了,记性根本就不好。你问什么,他说不定连听都听不见。”
方正佯装生气:“你这小子,别给我乌鸦嘴。整天尽不说些好的!”
柯宇恒有些讪讪的抿了抿唇角,略有些无辜的说道:“师父,不是我乌鸦嘴,我是真的怕了。”
方正斜他一眼:“你怕什么东西?”
柯宇恒方向盘右转,说道:“您难道没发现我们每次,只要一发现什么线索,又会马上发现这条线索没用,也不能说是没用吧,就是感觉很鸡肋吧……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那种。”
方正闻言也收敛了表情,神色严肃道:“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线索,没有抓住真正的要点。以前的时候你能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鬼吗?”
柯宇恒微怔,忽略了后面那一句,随后说道:“可我们现在也没有抓到什么重点啊。”这句话他说的声音不大,生怕方正听了生气。
方正没有生气:“以前是以前,虽然没有关键的线索,但我们也找到了相关的一些蛛丝马迹,这也是很重要的线索。不过,你觉得我们现在是白忙活,我却觉得,我才刚刚有了些眉目。”
柯宇恒:“……师父,敢情你以前都是没有眉目,所以瞎猜的呀。”
方正:“……”
“您既然有了眉目,就和我讲讲呗。”柯宇恒最喜欢听他师父讲案子了,方正总能抓到他所观察不到的点。
方正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我把我知道的,之前都已经告诉你了呀。难道你都没有好好分析?”
柯宇恒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师父,您比我聪明多了,您想到的,我估计是想不到。”
方正突然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行了,你别拍马屁了,你这样我也不会说的,自己想。”他埋头看了看手机,说道,“这条路一直开,开到前面那条岔路,那儿,就是那儿!”方正伸出手指了指前方。
柯宇恒的目光从雨幕当中,再透过薄雾,看见了远处的公路旁边分开的一条岔路,就只是普通的土路而已。
这条路弯弯曲曲的,向田野边延伸,尽头淹没在一片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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