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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村子里能搬的人都搬走了，村子里无依无靠的只有陈贵一个人，他只能选择留下来，永远驻守在这个村子的边缘。
那座金矿，更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基本上是有去无回的。
曾经有两个人不信那个邪，偏要进去看看，结果……当然是惨死……不过有一个人逃了出来。这两个人不是别处的，就是与吉家村隔了一山之遥的里村的村民。那个逃出来的人，自然也是受了重伤，至于最后怎么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在柯宇恒和方正临走之前，陈贵一直都在大力提醒他们。
“那个地方就是个漩涡，千万不能去。你们不能去啊！年轻人，不是我吓你们，那些都是厉鬼啊！特别危险，你们问了我这些问题，相信也罢，不信也罢，但不要打着亲自去那个地方瞧瞧的心思，去了就出不来了。千万不能有侥幸心理，那个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左说右说，都是关于金矿的危险之类的话。
“师父，我总觉得你对陈贵的态度有点奇怪。”柯宇恒问出自己心头的疑惑。
方正突然说道：“他今天说的话你信几成？”
柯宇恒愣了愣：“信几成？”眼珠左右一转，“也就一半吧。他话里的漏洞挺多的，而且……”想到这里柯宇恒忍不住笑了笑。
“说实话，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柯宇恒笑着摇头，“之前你告诉我陈贵年轻时候的所作所为之时，我对他便存了一些异样的看法。可能人都是这样吧，先入为主，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可是后来当我们进了那个屋子里，我看到他的时候，却更加觉得这是一个很可怜的老人罢了。”
方正嗤之以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仅是你，最开始就连我也以为这个人应该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说他是改邪归正，但至少，到了他这个年纪，心中多多少少都会存一点愧疚吧。呵，可你瞧瞧他那个样子，最开始倒是装得像模像样的，只不过骨子里的德性是压不住的，这不，一到得意忘形的时候就会原形毕露。我那个时候就明白了，这人绝对的老狐狸一只。不过想想也是，你说他曾经范过那么多错，进警察局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老油条一个，今儿如果你一个人来问他的话，保不准你会被他给骗来吃了。”
柯宇恒：“……师父，我谈话功底是没你强，但也没那么弱吧，至少防备之心还是有的呀，否则我也不会怀疑他了不是？”
方正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纯良不是靠卖可怜装出来。”
陈贵虽然老了，却依然有一股压不住的煞气，每每在他激动之时，眼里便会闪着疯狂的光，那种模样，比这人年轻时候应该还要可怕。
老人变坏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坏人变老了。骨子里的坏随着时间发酵，越来越醇，到后来无一不会成为致命的毒药。
“你还记得他说曾经偷偷山洞里打算偷金子的时候吗？他遇到了那些鬼魂被吓得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但是他说的时间很详细，大概七点的样子。呵……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们当年发生矿难的时候，恐怕是在冬天吧……何况他还说那段时间天气不好，那样的季节和天气，早上九点的时候，恐怕天都不见得是大亮吧。”方正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慢慢道来。
柯宇恒问道：“师父，他为什么要说这个慌？按照惯例来说，人对自己亲眼所见到的东西印象更为深刻，也就是说他那天出了山洞之后，的确是天亮了的情况，那这么说来的话，他应该就是在时间上说了谎。如果估算他是八点出的矿洞的话，那他起码还在洞里多呆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做什么去了。”
方正点点头：“没错，就是如此，他故意隐瞒了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以他的秉性，必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柯宇恒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师父那双沉浸在思考中的眼睛，说道：“师父，你明明发现了他的这个谎言，为什么当时不去揭穿他呢。”
方正不置而否：“他是不会说的。”
“为什么？”柯宇恒语气严肃，“他如果不说的话，拿出警察证，在他面前一放不就可以了。”
方正被他的话给逗乐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还想用警察的身份仗势欺人不成？”
柯宇恒小声说道：“怎么就仗势欺人了？”
方正收回自己的手，脸色也变回了刚才那般严肃的模样：“傻孩子，他早就知道我们是警察了。”
柯宇恒吃了一惊：“什么？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我……我没露馅啊……”
方正摇摇头，苦笑：“他的年龄比我们俩加起来还多，别轻易就想着去算计他。我之前说了，他进警察局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了，算是常客。”
“……真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厉害的人。”柯宇恒嘟囔着。
方正看了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他知道了也没什么，不也是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吗？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其实发现也挺容易的，我们确实对这里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不管是他还是谁，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只要聪明一点也能够猜到的。”
这件事情其实还真没什么，从一开始方正就没有打算把自己的身份一直隐瞒下去，便也就更没有担心，如果被识破了身份该怎么办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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