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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他接到了来自师母杜兰的电话，杜兰在电话里全程咆哮，说柯宇恒一点也不懂好好珍惜的自己的身体，说着说着还开始责怪起方正来，说他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好，弄得柯宇恒手足无措，只得尴尬的笑。
由于柯宇恒接电话的时候是开的免提，所以杜兰所有的话，方正也都听见了。病房里的两人俱是一脸苦色。
“师父，你到底和师母是怎么说的呀。”柯宇恒问道。
方正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说道：“我还能怎么说，我就说你在办案子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伤到了腿，不能走路，在医院里住着呢。”这话里是挑不出错的呀。
柯宇恒扶额：“你应该说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一下，把膝盖给弄肿了而已……你这样说，师母指不定还以为我是被什么歹人给捅了呢。”
“你的膝盖只是摔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的腿快断了！而且里面有很多毒液！医生都给你打了解毒针了！”方正甩了甩头，说道：“你师母她就这个急性子，着急起来，天都要塌了。我若是瞒着她你的伤势，等她明天自己杀到医院里来发现了的话，你自己想象一下那个后果吧。”他现在开始担心，自己待会儿回家后，会不会听杜兰在自己耳边唠叨一晚上这个事儿。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柯宇恒被方正说的不好意思再吭声了。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月亮在天边现了个隐隐约约的形儿。
柯宇恒这还是头一次在医院里过夜，觉得新鲜无比。
方正见柯宇恒发呆，不禁喊了他一声：“今天晚上我不能照顾你，你自己要小心，能不起床就尽量不要起床，有什么事情就叫护士，你的腿要尽快好起来，你要是做了些什么让病情恶化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柯宇恒：“……”他能做什么让病情恶化的事情啊？
“我知道了。”
晚上八点半，方正离开了医院。
柯宇恒在方正离开了十分钟之后，这才拿起床头的手机，给沈涵发了一条短信：方警官已经离开医院了。
之前下午的时候，沈涵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上面说，他在方正走了之后再来看他。柯宇恒猜测沈涵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
十分钟之后，病房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请进！”柯宇恒回答道，他的门又没锁。
沈涵推开房门，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外套。
比起面容有些苍白的柯宇恒，沈涵这个病人的气色简直就不要太好。看着柯宇恒面上的病容，沈涵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柯宇恒：“你笑什么？”
沈涵止住，说道：“我想起以前每次见你的时候……嗯，那时候你都是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得笔直笔直，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现在……都觉得你也没有那么强硬了。”
柯宇恒无奈，说道：“我什么时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了，而且……我们局里的人一直都说我比较温柔……”
沈涵自己在病房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解释道：“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意思是说你当时整个人的气质……就像在表达你们警察的力量是神圣的。”
柯宇恒头疼：“好了，我不和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玩文字游戏。”沈涵也觉得自己刚刚废话有点太多了，便正色道：“你身体好些了没有？”
柯宇恒有些意外的看了沈涵一眼，回答道：“我没什么事情，只是伤的巧，偏偏是腿，不能怎么动弹。”他现在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沈涵，不免觉得怪异。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身份似乎调换过来了。
以前总是沈涵坐在病床上，他们站在一旁，询问他关于案件的问题。现在……柯宇恒扯了扯嘴角，这难道是风水轮流转？
沈涵话锋一转：“你今天和我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我也仔细考虑了一番。”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膝盖，一下一下的，坚定又稳妥。
“你决定好了？”柯宇恒问道。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像是在打哑谜似的，但是无疑，两个人都听得懂彼此之间的话语。
沈涵缓慢而又坚定的点头。
柯宇恒顿了顿，说道：“你决定要说出来？”其实从今天沈涵最开始和他谈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想到现在的这种结果。
其实像沈涵这样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基本上很难有回寰的余地，若是放在以前，柯宇恒是绝对不会相信沈涵会自愿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的。现在现在柯宇恒同样也不觉得惊讶，或许是沈涵的理智大过于他的情感，而且……沈涵又几乎是目睹了他和方正在吉家岗所发生的事情，有的事情就像是突然有了共鸣一样。
通常，如果两个人有类似经历的话，这更加会让人产生一种倾诉欲望。所以，柯宇恒对于沈涵的变化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沈涵笑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难道这不是你们一直心心念念的结果吗？”也许是到昨天才发现，也许是沈涵心里早就有了个苗头……沈涵知道了，原来这两位警察其实一早就知道他并没有完全说出真相。
柯宇恒摇头否定：“并不是，只是觉得有些难得罢了。”
沈涵觉得柯宇恒这话有些古怪，意思好像就是他沈涵是一个多么固执的想要和警察对着干的人似的。
“在我说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沈涵说道。
“问吧。”柯宇恒很爽快的答应了。
沈涵说出了这个困扰了自己一天的疑惑：“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我没有告诉你们那些事情的。”从昨天他和柯宇恒说开之后，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就在反反复复的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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