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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贸然冲上去是不会成功的，他们不是人，是鬼！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定论！方正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他越这么想，身子却越颤抖的厉害。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他的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着这四个字，像是在对自己洗脑一样的不停重复着。
这个平时里风风光光，伟岸挺拔的警察……现在却落魄得像一个街边行乞的人一样。年过半百的方正平日里最多看起来只像一个四十岁的人，可此刻，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就连两鬓的头发，也在枯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莹莹发亮，像是一瞬白头一样，实际上那只是他发梢的汗水罢了。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一命换一命不公平吗？还是说……你觉得难以取决……”那“人”看起来一副极为感兴趣的模样，他缓缓伸手脱下了自己的帽子，大大方方的露出那张和方正师父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狰狞的笑着。
那张原本很是清俊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黑色的线条，像是大理石上蔓延的纹理一样，杂乱无序的黑线覆盖了他几乎整张脸……而那双眸子里面也瞬间变得漆黑一片，连眼白都被染黑了。
方正有些惊惶的看着对面的“师父”，他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盯着那张恶狠狠的脸，心中泛起止不住的凄惶。
“放了我，放了我，不要折磨我！”他几乎是挣扎着喊出这一句，他蜷缩在地上，像一个虾子一样弓着背，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呐喊着。“为什么，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人”脸上的黑色纹理渐渐消退，眼睛里的黑墨也如潮水一般慢慢褪去，他的心情像似平复下来了：“阿正～”
这一声极尽温柔的语气，让蜷缩在地上的方正浑身痉挛了一下，方正抬起那双满是红色血丝的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他的方向，待看到那张苍白的不像话的面容之后，活像是见鬼了一般，不住的将身体往后缩着。
“不要过来！”方正差不多已经到了一个癫狂的状态了。
那“人”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像是失了兴趣一般：“你选好了，你选了你自己？”
方正从他冰冷的声音里面渐渐回神了，像是所有神智都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里一样，方正猛的坐直自己的身体，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所言还有些不敢置信，他神经质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在抹了抹自己满脸上的泪……随后动作一顿，再猛的抬头看向对面。
“选？”
“我凭什么要去选，这都是你的诡计！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我们出去！”方正言之凿凿的揭穿真相。
“嗤！”像是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样，对面那“人”笑了，不只是他，连带着他旁边那些只有人影轮廓的黑色影子都忍不住的“咯吱咯吱”的发出了笑声。
“阿正，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人最喜欢说谎了，可是我们不喜欢。你以为我会像你那样满嘴谎言，道貌岸然吗？”他冷冷的嘲讽方正，“算了，不如让我来猜猜你的心思。”
那人缓缓踱步至沈涵的身边，看了看地上的人，再冷着眼看了看一旁的方正，开口说道：“这孩子长得挺乖巧的……哼……让我来猜猜你的心思。”他悠悠踱步到了方正身旁，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看了心中不住的胆寒。
“你想说什么！”方正警惕的说道，可是他的模样已经不复以前那张威严，现在做出这个模样来，反倒让人看了发笑。
“阿正，要说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为师吧！换句话说，你的底细……我知道的最清楚！”那人说的兴起，象征性的拍了拍手掌，带着丝玩味的说道：“阿正，让我来猜猜你所挣扎的东西……你瞧瞧地上这个孩子，他已经昏迷了，现在毫无知觉，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你说你要是将他丢在这里的话……他还有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他自顾自不说这了，全然不顾方正已经惨白的脸色。
方正白着一张脸，像是在和对方比赛谁的脸色更难看似的。那“人”埋头看了看方正，故作惊讶的说道：”怎么？我猜错了不成？难道……阿正你不是这么想的？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噢！我知道了，是被我猜中了吧！啧啧啧……想来你能做出这些事情，果真的是不会手软的……”
方正赤红着一双眼睛，愤恨的喊道：“我没有！”他蠕动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那“人”梗着脖子看着他，兴致勃勃的等着他做下来的话。
“说啊！你怎么不继续说了？难道是没有什么说的吗？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脸面说出来了吗？这种事情，难道阿正你不是轻车熟路吗？你曾经……难道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句话话音刚落，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此地陡然安静了下来。像是电影的画面突然就停留在了这一帧，瞬间周围的空气变得凝固起来，寂静得想来若是一根针掉在了地上的话，声音都必定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在胡说些什么！”方正颤抖着嘴唇，脸上的肌肉抖了抖，衬得那张略显老态的脸越发苍老，他的浑身上下剧烈颤抖起来，甚至连发梢都止不住的战栗。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方正宛若被点了哑穴一样，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低低的嘶吼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一向正直无比的警察在这一瞬间露出了他前所未有的狼狈和害怕。方正浑身抖如筛糠，像是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破了一般，眼泪汹涌而出，嘴里呜咽着。
对面却只是高高在上的站着，他甚至不愿意多看脚下的方正一眼。原本拥挤纷杂的甬道顷刻间却只剩下了方正一个人的声音。
“好了，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眼泪，现在又是为什么而流泪呢？”他既问方正，又问自己，“阿正，如果那个时候，你便想到有朝一日会像现在这般，还会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说完，他久久没有得到方正的回答，于是自己又说道，“好吧，这种假设是无意义的，我们不谈过去了。”
“我们来谈谈现在！”他笑了笑，得意的说道，“现在，让你选择，你还是他？”
方正双手抱着头，摇了摇头：“我不选！”
“阿正！”
没有预料当中的暴怒，那“人”转身看着方正，语气是平和的：“你向来都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不选呢！不选的话……你们两个人都会死！”
他一脸平静的说出这无比残忍的话来，得到答案的方正又是一阵无措的摇头。
“我不能选，不能选，你杀了我吧！”方正说道，他的声音极为低哑，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颓废意味，看来是真的绝望了。
“看来你是真的变了。”那“人”幽幽的说道，“不过是变得懦弱了，变得更胆怯了，你甚至没有以前的半丝果决了！”
“阿正，看来你也是真的老了。”他轻声笑了笑，带着嘲讽意味的话语不断的从他嘴中说出：“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这样的，至少，你不会像个懦夫一样的只知道求饶，只知道坐在这里无力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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