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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叶顿了顿,唇角轻扯后半句没说出口。
先回柳家跟柳老汉和钱氏碰过头,随后柳老汉和钱氏带着从村里喊来的几房走得亲戚邻里往顺着官道往镇里找,柳玉叶和柳洛儿则是在邻近的十里屯、陈家村找。
“都半大小子还能丢了不成?俺可没工夫跟你找去,你们也赶紧归家去吧。”
路上遇到正跟村里婆子扯皮的柳家大姑娘柳金枝,还没说上两句话那厢柳金枝就打发她们回去。
柳金枝大小以伶牙俐齿扬名,但柳玉叶也不是个吃软的脾气,火气上来准备跟她杠上两句,柳洛儿怕自家姐妹伤了和气,眼下又不是自己家,当着大姐婆家总不好落了大姐的面子。
“二姐算了算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听大姐的,先回吧!”柳洛儿挽住柳玉叶的胳膊往村外走。
“哼!”
“哼!”
柳玉叶和柳金枝两两嗤笑一声,转过后去不做理会。
天色擦黑,两人走了一下午的路脚被鞋子磨得不成样子,从陈家村出来后,两人就近坐到田埂子上。
回想起刚才柳金枝那副嘴脸,柳玉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侧头望了一眼正在揉腿的柳洛儿,柳玉叶牵过柳洛儿的手,道:“你瞧她那个鬼脾气,从小家里就她那张嘴厉害,成文固然不成器,要我说也没她那样招人恨。”
柳金枝模样随了奶奶杨氏,圆脸厚嘴唇,模样还算喜人算不上丑,只是老柳家一家子实诚人,不知道她那势利的脾气是随了谁的。
柳金枝出嫁时,柳洛儿才记事,只记得家里的大姐姐一张嘴厉害的很,至于那些什么折腾人的法子她是不知情的,眼下听柳玉叶数落起来,她眉尖微扬,非但没有怪起柳金枝,放到为她说起公道话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如今大姐孩子都七八岁了,自然是要以夫家为重的。”
柳玉叶不客气白了柳洛儿一眼,“你想的倒是清楚,那你现在已经嫁给了江鹤,怎么不老实在家操持家务,非回娘家掺和这些个破事?讨不道好处不说,娘也见待你多好。”
或是柳金枝回娘家日子极少的原因,哪怕每次回来都要顺走一些东西,钱氏也是欢天喜地的模样,可反观如今柳洛儿,回娘家次数多送回去的东西也多,没见钱氏念一声好,反倒处处觉得她做得不够。
柳家真正为柳洛儿着想的人就两个,柳老汉算一个,明面上却还是听钱氏的,固然心疼女儿也只敢在私底下软和脸色,柳玉叶算一个,可她也是个待嫁的姑娘,心疼归心疼,实质上并不能给柳洛儿什么帮衬。
柳洛儿顿了顿,末了转过头错过柳玉叶的眼神,她声音清闲嘟哝道:“吃亏是福,何况都是自家人……”
见她这样,柳玉叶抿了抿嘴,转过头去不啃声。
洛儿心思如何她再清楚不过,只是如此下去,日后若发生点什么,只怕会更加失望。家里现在情况如何,每个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柳玉叶膝盖都能猜出来,只是她没有柳洛儿这样温婉的性子,若日后她嫁了人,这娘家空避之不及,就算落得个不孝女的名头也罢。
一辈子短短数载,何苦处处被束缚?总该都是要做自己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柳玉叶心里浅浅叹息一声,情难自禁想起前不久家里因江鹤的响钱闹出来对的乌龙,心里叹了口气,不敢跟柳洛儿提。
提了也只有叫她上心的份,既然如此,那又何必?
远山蒙上丝丝缕缕的黛色,不知柳玉叶心中所想,柳洛儿只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便先行起身又把手伸到柳玉叶面前,“走吧,兴许爹娘还有成文已经回家了也说不定。”
柳玉叶颔首,这是脸色也冷不下去了。她喜欢洛儿,没必要因为那些糟心事就要跟洛儿生了嫌隙。
田埂、官道上,处处都是归家之人,柳玉叶和柳洛儿手挽着手,一边走着一边回忆起小时候的趣事儿……
回到柳家,屋里传来十分激烈的正常声,门外院子外头围满看热闹的人,柳玉叶和柳洛儿心里一咯噔,看着庆幸是真的回来了。
两人面面相瞟,随后一同抬起步子挤开人群钻进院子里,正逢屋里那几位原先钱氏找来的婶子、叔们起身告辞。
柳洛儿和柳玉叶退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孩子还没长大,犯点混也是情有可原,二哥莫要气坏了身子。”
一行人为首跟柳老汉差不多干瘦的老头摆摆手,柳老汉面色极差,但也知道人是自己找来帮忙的,冷下脸子不好,如此也只有赔笑。
来帮忙的人话说得差不多,起身就往外走去。钱氏侧眼偷打量了一眼柳老汉,见他脸色又沉了下来,钱氏没坐住,连忙起身跟着送了送那些人。
“你也别送了,回去劝着点二哥,子孙自有子孙福,既然成文那小子不喜欢念书,你们也犯不着费那么大心思去交束修,若不然找个契机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什么摆件儿,送去学门手艺也是可以的。”出了院门,走在后头的一个婶子搭上钱氏的手说道,“还有,玉姐儿年级也大了,你就是心疼姑娘也不能留成老姑娘,那是害了她。”
钱氏扯了扯嘴皮子,眼尾起几道褶子,只是她没说话,只是应付似的点点头。
见着情况,那婶子也不好在说什么,叹了口气,便归家去了。
柳洛儿和柳玉叶站在院里,自然不晓得钱氏这边的动静,只是这话却叫方才院门外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听了去。
见钱氏又关了院门,当下便有人不顾及钱氏那张厉害的嘴,跟身边人嘟哝道:“俺就说吧,钱婆子把那幺子惯得跟什么似的,就是送去学堂也成不了什么大器,白瞎了那几担粮食。”
学堂先生收弟子,很少收钱财作为学费,大多都是粮食。这人话音才落下,人群中不少人想起柳老汉之前担出去那两担肚皮饱满的麦子。
可不是,还真是糟蹋了……
话说到这里,人群中不知道谁又说了一句,“两担粮食不足半亩的收成,要俺说,可怜的是洛姐儿才是……”
“你说这钱婆子和柳老汉咋想的?就是重男轻女,洛姐儿那般水灵的样貌,再养两年送到镇上去,就算当不了官太太,富户姨奶奶总是可以的?怎么也好过嫁给一个穷酸猎户?”
外面发生的事情,院里一概不知,柳洛儿只晓得那些婶子和叔们走后,钱氏坐在角落不啃声,柳老汉动了好大的气,扯着柳成文抄起劈好还十分粗糙的粗柴火就往身上招呼,下手力道不像是假,疼得柳成文嗷嗷叫,钱氏只在一旁流眼泪,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
钱氏平日抠唆这,恨不得用精米把柳成文养起来,这会儿柳成文那受得了这般的苦?
且不说柳老汉次次下手,那柴火都能在空中划出一道风声,柳洛儿听了就变了脸色,柳玉叶反应过来时,柳洛儿已经上前扯住柳老汉要落下的手。
“爹,有事咋不能好好说吗?”柳洛儿头往外头扬了扬,“村里婶子都看着呢,咋们有事还是进屋说吧?”
柳老汉顺着柳洛儿肩头望过去,果真见院前外好几个脑袋在那探风。
家丑不可外扬,柳老汉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顺着柳洛儿,反到是大声呵斥钱氏,“两个姑娘一个家了人一个还待嫁,你不把她们关房里就算了,还让她们在这露脸子?”
钱氏手一抖,顾不得心疼儿子,忙起身半托半拽把两个丫头扯进房里,又从外头把门锁上。
“爹!娘!”屋里柳洛儿手拍门排得生疼,见无人应不得不歇了心思,一转头便见柳玉叶一脸淡然坐在从小窗旁边绣起花来,她走过去,赌气似的坐在柳玉叶身边,“二姐!你怎么也不跟着劝劝爹!”
“我才不去,平日里我挨娘打的时候,他总在一旁嘲笑,这回也叫他吃吃苦头。”柳玉叶看了柳洛儿一眼,不轻不重在她鼻子上点了点,“再说了,能让爹生这么大的气,定是他犯了大错,若不挨两下你还指望他能长记性?”
柳玉叶话音落下,柳洛儿想了想也是这么个到底,当下心思便安了下来,只是听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哀嚎痛呼,她仍有些担忧。
柳玉叶看她坐着垂首不语,只好放下绣绷子一手拉过柳洛儿的手,声音略略拔高,道:“你呀,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柳洛儿抬头,满脸疑惑,“我?”
柳玉叶点点头,轻声道:“过不得两日这天就开始打霜了,冷就不说了,地湿路滑的,在渡河上工也多了份危险,昨儿夜里娘跟爹提了这事儿,我听到的,怎么样,你还打算让江鹤去?”
柳洛儿顿了顿,没急着回答,反问道:“既然是娘提起的,那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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