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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
伸手将人搂进怀中,大手笨拙地轻抚柳洛儿的背脊。
怀里妻子不住抽泣,江鹤一阵心疼,眼中复杂,取舍之间犹豫不决。
江鹤一筹莫展,揉了揉眉心,犹豫的眼眸霎时注入一丝清明,他轻轻推推怀里的人,声音沙哑,“并非我有意欺瞒,知道的越少对你而言,更加安全。”
眼下这样的情势,对他而言同样是煎熬。
“早些歇息吧,这事日后再说。”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末了他还添了一句,“你别想太多,赵合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向来是口无遮拦的很。”
柳洛儿推开江鹤,摇曳的烛火下,一双眸子通红。
“睡吧。”拭去眼泪,柳洛儿撇过头翻身躺进床畔里侧,动作一气呵成。
望着柳洛儿清瘦的背影,江鹤眉头不由得紧锁,就这么直直站在原地,仿佛在琢磨用什么法子才能哄得柳洛儿露出笑颜。
柳洛儿面朝墙壁,双眼睁大,眼泪无声息滑落,何尝不知道那个男人还在身后站着?她暗中叹气,忿忿不平,却晓得他在外忙碌一整日此时已经疲惫不堪,眼下她却还在这里与他置气……
哭泣后的语气显得软糯糯的,似乎还带了些委屈,“你还不上来?”
柳洛儿对于江鹤的过去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既是与江鹤成了亲便是他的人了,赵合的到来让她心底理生出了慌乱。可江鹤打定主意不肯说,她就是寻死觅活闹翻天也敲不开他的嘴。
罢了罢了……
柳洛儿弓起身半张脸缩在被子里面,大滴的眼泪被被褥吸进,她微不可闻吸吸鼻子,坠入梦乡。
夜静悄悄的,安静得能听到院子里山泉流入水缸里的声音。
柳洛儿睡得不大安稳,是不是会发出一声呢喃,彷徨又无措。
江鹤十分心疼,在柳洛儿呼吸逐渐沉稳的时候,他便转过身将人搂进怀中,轻轻安抚。
江鹤知道柳洛儿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他不能说说不得,也不知该如何说。
远离京城是封太傅的意思,没有封太傅的准许,眼下他连京城是何等局面都不知晓,未来能不能回去都是未知定数,如此,他要如何诉说?
只能祈求这样的日子快些过去,到时,他与柳洛儿之间的隔阂也会随之消散。
细作打算,江鹤半宿没睡,在破晓十分放生出半丝睡意,也是睡得即为不安稳,等到辰时柳洛儿平日起身的点儿,他更是先一步醒来。
轻轻放开柳洛儿,江鹤背过身去放缓了呼吸。
他双眸盯着已经泛着鱼肚白光芒的窗外,待身后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他才闭上眼。
柳洛儿穿好衣物套上鞋子,她见床上江鹤双眼紧闭明明处在睡梦之中,那利剑一般的眉宇却深深蹙起。
莫名眼眶一热,柳洛儿伸手扯了扯被子盖上江鹤放在外面的手,她撇过头踱步出门。
殊不知在她转身的那一个,男人深沉的眼眸蓦然睁开。
柳洛儿做早饭时,赵合也跟着起身,只是见柳洛儿低头不语苦干活的模样,赵合摸摸鼻子,下意识躲得远远的。
如此墨迹大半个时辰,等江鹤披着衫子从里屋走出来,赵合如见了救星一般扑上去,“你家小娘子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看她脸色不太好?”
说着话,赵合又转身看了一眼正摆桌的柳洛儿,那边柳洛儿好似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抬眼便是一记眼刀子,他打了个冷颤,目光遂地又落到江鹤身上,“怎么回事,我瞧着火气还挺大?”
舒不舒服你不清楚?早跟你说了别提那些事,现在好了,我媳妇生气我遭殃,你却还在这里活蹦乱跳。
越想越气,江鹤斜视赵合一眼,面露不善。
赵合缩缩脖子,“作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哼。”冷哼一声,江鹤套上衣衫打水洗漱。
柳洛儿推门就见江鹤和赵合站在院中,似乎在谈论些什么。
看着那背影,柳洛儿有一瞬间的恍神,总感觉那个背影离自己很远,不知觉伸手想触摸。
蓦地想起昨夜那不欢而散的对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又上了头,柳洛儿收回手,脸色跟着冷下去几分,声音清冷声音,“都站那做什么呢?还不快进屋吃饭?”
这下不光江鹤,连带赵合也没得到一个好脸色。
江鹤弯腰洗脸错开柳洛儿投来的目光。
他不敢抬头看柳洛儿,怕看到她眼中带着失望、甚至连她眉头蹙起的模样都会让他不知所措。
他好歹是带领士兵身经百战的将军,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江鹤摇摇头,不觉有些好笑。
赵合好未察觉这寻儿子一般的语气有丝毫不妥,只当是他这小嫂嫂心情不好,当下便乖巧答道:“来了来了,嫂嫂辛苦了!”
堂屋里,赵合大口喝了一口面汤,那鸡蛋与腊肉相结合的滋味缠绕舌尖久久不能散去,就连一向不喜欢的青菜都显得那么美味。
“呲溜”吸了一口面,赵合鼓着腮帮子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嫂嫂的手艺真好。”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江鹤从屋外走来,把擦脸的布巾挂好,他斜视赵合哈巴狗一般的模样冷嗤一声,等柳洛儿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江鹤脸上蓦地扬起讨好的笑意,高冷桀骜如孤狼的男人瞬间化身成摇尾巴的忠犬,“洛儿!”
声音里都透漏出讨好之意。
这一幕让赵合揉了好机会眼睛,都不看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哼。”伴随一声冷哼,瓷碗落在桌上“咚”的一声闷响,柳洛儿又转身进了厨房。
“这……这……”
赵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这碗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的鸡蛋面汤,又看了一眼旁边江鹤那碗少的可怜、面上只漂浮几根菜叶几乎见底的汤,就是在愚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生气的女人真可怕。
赵合望着江鹤瞪眼,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江鹤苦笑摇头,低头把那少的可怜的面汤捧在手心,慢慢吃着。
厨房灶台处,等了半天也没见江鹤进来的柳洛儿气氛得跺跺脚,贝齿轻咬下唇留下一个浅淡牙印。
那点他能吃饱?吃不饱也不知进来盛一点?
算了算了,饿死他算了。
柳洛儿耸耸鼻尖冷哼一声,听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眉头一扬,面上纠结一扫而空又变成早上那副冷淡别扭的模样,凶神恶煞道:“做什么?锅里没有了。”
“我吃饱了。”江鹤把碗筷放下,站在柳洛儿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柳洛儿。
炽热的视线将柳洛儿面上的冷淡一丝丝瓦解,柳洛儿不自觉低下头去。江鹤打蛇上棍,伸手顺势环住柳洛儿的腰身,“我与赵合出去一趟,中午赶回来吃饭。”
“嗯……”柳洛儿轻轻点头,半晌反应过来后,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谁稀罕给你做饭?爱回来不回来!”
柳洛儿别扭转过身去,心中腹议:真实烂泥扶不上墙,她怎么总是被这男人带偏?
身后传来男人沙哑愉悦的笑声,柳洛儿身子一僵,连带耳尖也变成粉色。
院外,赵合牵着马伸长脖子往院里看,见柳洛儿踱步出来以为她是来送别的,他笑笑,道:“嫂嫂,我们走了啊——”
‘啪’的一声,院门毫不留情的合上,扑面而来的劲风将赵合发髻刘海掀得老高。
险些被门夹到,赵合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无意撞上江鹤结实的后背。
江鹤不耐烦把赵合推开,赵合似是看不住他眼中情绪一般,凑了过去,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温顺的小猫咪变成暴躁的老虎,怎么看这小两口子之间也不止闹别扭这么简单。
“你怎么招惹嫂子了?清早这么大脾气,”赵合啧啧称奇,惊奇的说道:“我见你家娘子平常那么个温顺的样子,发脾气来也不比京中小姐们小多少。”
江鹤苦笑一声,“还不是昨日你问的那几句话,她以为我要走了。”
“走?、回京城?”忽然间,赵合翻了个大白眼,还以为多大事儿,“带她一起不就行了,封太傅若知道你娶了这么个美娇娘,烧高香还来不及,定然不会嫌弃她的出身。”
江鹤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封太傅年事已高,除去已故的嫡长子封文清以外再无子嗣,膝下也无其他旁系子孙,赵合会劝他回去,其中首要一点就是他身上背负为封太傅赡养终老的责任。
论辈分,他且要称封太傅一声外祖父,更不说封家待他有养育之恩,他早已将封太傅一家当做自己的至亲看待,只是其中许些事赵合并不清楚,若赵合知道,相劝的话也断然不会说出口。
“这事不要再提,我自有打算。”
不再理会赵合,江鹤攀上马背,双腿暗自夹夹马腹,顺着山坡急速而下。
“诶诶诶,你这人……”
话说一半,赵合云里雾里的,眼见江鹤背影越来越远,他顾不上多问,跟着攀上马背,大手一挥马鞭落下。
顷刻便顺着山坡追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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