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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清只是笑着说“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嘛，走吧。”她是有话想要说，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贺云潇朝她点了点头，便带头往自己书房去了，一路上也没有说话。
漆黑的夜里视线不好，贺云潇在前面走着，步子大又快，后面的沈秀清有些跟不上，有时还要小跑两步。
听到微微的喘息声，贺云潇才意识到开始渐渐放慢步伐与她平行，两人并肩走着，依旧没有说话。
到了书房，进门前贺云潇给身边的吩咐了几句。刚进门坐下婢女就送上了茶点。
坐在圆桌前，看着婢女送上来的小糕点，没有吃晚饭的沈秀清也确实饿了，也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贺云潇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到第三块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我母亲的病有问题吗？”
沈秀清喝了口茶顺了顺说道：“可能。”虽然可能性很大，但是在还没有确定之前她不想多说什么“让叶远风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正想要问问他有没有查过后宅的下人，就听他说了起来。
“之前那面具男子的事情以后我查过秋儿，这丫头确实有问题的，但是查不到她背后的人。”那日她受伤后贺云潇就一直陪着，直到第二天才回府后才吩咐人去查。
秋儿的背景没什么问题，找人一直盯着她，发现她曾深夜出门密会，因为怕打草惊蛇也没靠的太近，对方是个男子带着面具，想来应该就是那日袭击沈秀清的人了。
“那人很谨慎也很小心，我的人没能靠近，跟到一里外就追踪不到痕迹了。”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人会把手伸进将军府来？三皇子？若是三皇子的话，找秋儿这样的丫头太冒险，因为容易暴露，应该不是他。
沈秀清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件事情，她觉得这个问题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即使还没查到背后的人也会小心防范秋儿这个丫头，而且他肯定也不会放弃追查。
关于老夫人的问题，是不是跟夏氏有关还得等叶远风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不是说有东西给我？”
她继续吃点心充饥，看着贺云潇走到书桌后面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走过来递给她。
“这是什么？”
贺云潇重新坐回到她身边，“是你母亲的遗物，我也没看里面是什么。”
遗物？
在沈秀清那不太清晰的记忆里，沈母只是一个名字，一个遥远的人只见过一次。如今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已经想不起沈母的样子了，但是看到这个木盒子还是让她心中一热，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发簪。很普通的一根银质发簪镶嵌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绿色的玉。
一个母亲留一支发簪给女儿也是很正常的，老夫人曾说过她只见过沈母一面，然后受沈母所托将她寻来照顾。这样的话这发簪应该就是在那时候给老夫人的，那个时候沈母还未过世而且她进府也这么久了怎么老夫人会在她离府之后才让贺云潇找到她把东西给她？难道是忘记了？
“岫岩玉？”贺云潇看沈秀清把发簪拿在手上，当他认出那块玉的时候不禁说道。
“什么？你认识这玉？”沈秀清抬头看了看贺云潇，看他微微皱眉的样子难道这发簪有什么问题？
“这是岫岩玉，岫岩玉分两种，一种老玉属于透闪石玉，其质地朴实、凝重、色泽淡黄偏白，是一种珍贵的璞玉。”他指了指发簪上那块椭圆形拇指大小的绿玉“这种就是岫岩玉的另外一种，也叫岫岩碧玉细腻而圆融，多呈绿色至湖水绿，其中以深绿、通透少瑕为珍品。”
贺云潇拿过她手里的发簪，握着那块绿玉摸了摸“而这，可以算的上珍品了。”
“珍品！”沈秀清又仔细看了看那发簪。
这是单棍簪，主体是一根棍式的银质簪体，那簪体的银并不精细摸起来也略感粗糙应该是没有佩戴过的新簪。光看簪体就是一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簪子，怎么会镶上这么名贵的一块玉？
沈家只是一户普通的农户，怎么可能有这种玉？沈母就是因为家贫才抛下丈夫孩子远去做工赚钱的。就算是主人家赏赐的，这么好的玉沈母就算不变卖也会留给沈家大哥呀怎么会留给沈秀清？
“你知道我母亲是在哪户人家为仆的吗？”
贺云潇摇摇头，他平常在家的时间本来就少，老夫人也不会跟他说后宅妇人们那些琐碎的事情。“你可以问一问母亲，她应该是知道的。”
“嗯。”沈秀清应声道，完全没有发现贺云潇说的是母亲，而不是我母亲或者是老夫人。
刚把簪子放回木盒里，就有丫鬟来禀报，说是叶远风已经来了直接去了老夫人院里。
沈秀清和贺云潇两人也起身往老夫人处赶去。
原本这个时候老夫人可以准备歇息了，但是今夜老夫人院里却还热闹着。叶远风曾经入府为三姨娘诊治过一次，那次刚好老夫人和阿竹都在三姨娘院里所以阿竹是认识这个叶远风的，当然也听说过仁德堂的张大夫和徒弟闹翻的事情个。
外面对叶远风的评价很不好，当她看到初月带过来的大夫是叶远风时就有些抵触，不明白什么沈秀清会说他是神医，难道沈秀清的痨病真是这个叶远风治好的？
阿竹见贺云潇和沈秀清一同进了屋，沈秀清已经越过贺云潇直接去了老夫人身边看着叶远风询问情况。阿竹上前迎道：“将军……”
贺云潇只是点了点头也快步的走了过去。
阿竹本想跟贺云潇说，这个叶大夫的事情，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贺云潇和沈秀清似乎跟叶远风是熟识的样子。
“如何？”看着榻上欲睡的母亲，他心里希望这只是一场单纯的风寒。
叶远风站起身看着他们神色凝重的说：“老夫人只是染了风寒，因为体虚才不好的慢，我给她开个方子换下药很快就能好。”
如果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光听他说话会觉得真的是这样，但是他的表情告诉他们，有问题。
说是开药方叶远风却往屋外走，阿竹看着他们几个人走出去，没有经过贺云潇的同意她也跟了出去。
在屋外，叶远风看着沈秀清说道：“跟你猜测的一样，中毒了。”
阿竹听到叶远风这么说，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捂着自己的嘴。贺云潇看了她一眼没有让她退下。叶远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转身交给阿竹“这个你给老夫人服用，头两天每次两粒一日两次，两天后，每次一粒，一日两次。”
他说老夫人中毒，贺云潇也没有让这个丫鬟回避，证明这丫鬟是老夫人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头两日要好生照看着，老夫人身边不能离人日夜要盯着，服药后老夫人会呕血一日不超过两次，若是次数多了或者有其他情况及时来找我。”
阿竹看着贺云潇，见他点了点头，她才福了福身“是。”握着瓷瓶的手有些颤抖。
在她离去前贺云潇嘱咐了一句：“先别让其他人知道，等我查明后再跟老夫人说。”
“是，奴婢知道。”
“一日两粒，老夫人守得住吗？”沈秀清知道那是驱毒的药，也知道身体在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尤其是呕血的时候就像要死了一样。之前叶远风是让她每次吃一粒，但是她急于服药才吃双倍的量。
“虽然老夫人中的毒跟你的是一样的，但是你这是长期的慢性中毒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她是急性的，还只是浅表所以需要下猛药快速排出，否则时间长了会慢慢侵蚀她的内脏。”
“这话什么意思。”贺云潇沉着嗓子说道。眼神凌厉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拔剑杀人。“你说她之前也是中毒。”
阿竹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想起沈秀清刚才闻了闻老夫人的药就找借口不让老夫人喝，看来是她闻出了药有问题，而且沈秀清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也都是张大夫给看的病她才说说找神医给老夫人看，那就表示那个张大夫有问题？这下，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叶远风会跟师父闹翻。
叶远风朝屋内看了一眼，说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贺云潇让阿竹回去照顾老夫人，然后带着叶远风他们回他的潇然院。他为首，沈秀清和叶远风跟在他后面，而初月则尾随着他们。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初月还是能感觉到贺云潇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和隐忍着的一股冲动。
他是个将军，战场上的杀戮让他的戾气比普通人要重，只不过平时不会轻易显露，这会儿倒是让人看着有些心惊。
“初月，你说。”贺云潇坐在最上方，沈秀清和叶远风则在一旁站着，他没有询问他们两个而是直接从初月身上开始问。
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颤抖，对于这样的贺云潇，初月更多的是害怕，不知觉的就上前跪下答话，“奴婢调到三姨娘身边的时间不久，姨娘也没有跟我多说什么，只是奴婢发现好像都不吃大夫开的药，后来……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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