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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沈秀清有些不高兴了,她不想让贺云潇知道太多她过去的事情,因为不想有牵扯所以一直都不让初月对他说起。
她觉得事情过去就算了,就算当时有不甘现在也没有了,现在她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而且,现在这样自力更生的日子不比在后宅争风吃醋要强的多吗。
初月看了一眼沈秀清便闭上了嘴巴,低下头不再说话。
贺云潇那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看着一旁的两个人。“所以那个张大夫是夫人的人?老夫人现在这样也是那个张大夫所为?”
既然张大夫是夏氏的人,那张大夫所为就等于是夏氏所为。
“他曾是我的师父,我对他还算有一些了解吧。”叶远风名义上张大夫的徒弟,实际就是他身边一个打杂的,他知道那张大夫为财丧失了医德,本是用来救人的医术在他那也成了牟利的工具。
沈秀清,就是因为她才与师父翻脸,即使名声再坏他也从未后悔过。因为他不觉得那是失去,而是解脱。后来他帮助沈秀清,不是他给予了什么,反而是他得到的更多更多。
“她的身子长期被毒物所侵,后来更是以毒相攻,底子坏了不是靠着一两个月能养回来的。”虽然他后来给的药物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毒但也不是什么好的,让她看起来像是得了肺痨才能脱身,原本前面的毒就还未清除两者相加更是伤人。“她左肩的上伤我没有用麻沸散并不是她晕倒了就没用,因为她的身子受不起了,所以……不要再让她出事。”
他看着贺云潇目无表情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在告诉他这个人……很气愤。“老夫人的情况和她有些不同,她是慢性长期的侵袭,老夫人是……药量加重急性病发,若是没有及时救治,再有半个月就……”后面的也不用他明说了。
贺云潇还是没有说话,沈秀清开口道:“那老夫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急性的,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我要加重药量及时的把体内的毒驱掉,时间还不算很长,好好调养两三个月便可。”叶远风看着贺云潇,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刚才我跟阿竹姑姑说过了,这两日老夫人身边不能离人,我每日会来一次。”
“初月,你起来吧。”沈秀清知道,接下去他肯定要查夏氏和仁德堂,接下来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了她也不想掺和,给叶远风使了个眼色“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了,今夜咱们就先走吧。”
初月站起身来,看看沈秀清又看看贺云潇,将军还未发话,那她是走还是不走?
这时候贺云潇终于说话了,他看着沈秀清说“你等一下。”
他只叫沈秀清等一下,那意思就是其他两个可以先走了,她要留下来。初月看了看叶远风和沈秀清,见叶远风转身朝外走,她也跟着走了出去,不过在门外等着。
房间里只有沈秀清跟贺云潇两个,他还是坐着不动,她依旧站着。想问他如果没事的话自己要先回去了,毕竟她还没吃饭呢,现在饿了回家吃饭理由很正当。正想开口,贺云潇抬起头看着她,让她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贺云潇起身走到她眼前,看着她没有说话。这让沈秀清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他又前进一步。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看着,倒是沈秀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什么意思?把她留下来又不说话。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能让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依旧看着她的眼睛,让她收回视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贺云潇握起她那两只绞在一起的手,想说对不起却说不出口。不知道她在府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和伤害,他从没去过问也没想着要去看一眼,若是新婚那夜他没有离去,若是此后那次回府他能去看一看这个被他遗忘了的三姨娘,那他们两个如今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对于已婚女子来说,最大不过夫君,而他这个做丈夫的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到她病入膏肓,身体的病痛和心理才摧残……她怎么能不心冷。
“将……贺云潇,你怎么了?”沈秀清想喊他将军,说到嘴边还是觉得叫名字舒服些,喊他将军总觉得自己比她低一等,“老夫人会没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其实沈秀清感觉到他不仅仅只是为了老夫人担忧,还有自己的缘故,但是她不愿意去猜测。
“嗯,我知道。”贺云潇像是突然回过神了一般,放开手往后退开一步,“我相信叶远风。”
突然间,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沈秀清会跟叶远风关系这么亲近,为什么她对叶远风毫不避讳。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叶远风伸手救了她,让她重生了一回。
“哦,那我先走了,他们还在等我。”说完沈秀清还没等他说话,就已经转身往门外走了。
除了房门就看到初月和叶远风就在门口等着,“走吧。”
叶远风点了点头,初月还想说什么不过也什么都没说就跟这沈秀清走了,离开前,听到了贺云潇喊人叫了夏氏和秋儿过来。
沈秀清不愿掺和这些事,更不想知道贺云潇会怎么处理,此刻她就想回家吃个饭好好睡觉,其他什么都不想去想。
沈秀清三人离开后,将军府没有平静下来,贺云潇的潇然院里灯火通明。夏氏很快就被叫到了潇然院里,秋儿是夏氏的贴身丫鬟,此时却没有跟夏氏一起来。
“老夫人的病是怎么回事?”贺云潇看着夏氏,冷冷的说道。
夏氏愣了一下,说道:“母亲自上次跟妾身去敬香回来后……”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贺云潇一甩手,怒气难掩“三姨娘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三姨娘!
夏氏脸上变了色,“三姨娘?她是痨病啊。”
问起三姨娘的病她有些心虚,也仅限于咋一听到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贺云潇会关注这件事情,毕竟那三姨娘进府这么久病了这么久他一眼就没看过不是吗?但是想到最后她确实是得了痨病她就不心虚了,那是有大夫诊出来的,她确实得病了。
“那张大夫是怎么回事?”贺云潇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妻子,他们做了五年的夫妻,但是见面的次数却很少他更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妻子。
“张……张大夫?他就是仁德堂的大夫呀,来府里看诊的。”总归还是有些心虚。
贺云潇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都心里发毛。
有人进来禀报说是仁德堂的张大夫已经来了,但是还没找到秋儿。那张大夫来之前也是有些纳闷,平日里都是将军府的丫鬟来找他的,今日怎么是个家丁还是连夜请他进府。
“见过将军,夫人。”张大夫进了门看到贺云潇和夏氏,便行礼道。
“你就是张大夫?”贺云潇眯着眼明显的不善。
张大夫突然感觉一阵凉意从后背传来,“是……是。”
啪。
贺云潇随手拿起一个茶杯打到张大夫的腿上,那张大夫吃痛的叫了一声双腿弯曲而下,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夏氏惊白了脸,她知道贺云潇这么对张大夫,肯定是知道张大夫做手脚的事情了,所以刚才才会这么问自己,还有那已经死了的三姨娘。可是那三姨娘已经死了,临走前也确实诊断的是痨病,只要她咬住不放,张大夫也不松口,他没有证据说她陷害三姨娘,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张大夫偷偷看了一眼夏氏,叫道“哎哟,将军您这……”
“既然连夜叫你来,肯定是有事情,而且不会无凭无据让你们对质。”贺云潇没有给他说废话的机会“你若敢说半句假话,立刻折断你的手脚。”
他说话的语气不重,语速还慢,但是传达出来的感觉已经不是不寒而栗可以形容的了。
张大夫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双腿上,好像此时腿已经不在了似的。
“老夫人的病是怎么回事?”贺云潇走近了两步“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也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张大夫额头的汗流下来让他觉得有些睁不开眼,提手用衣袖擦了擦,“老……老夫人……这……这都是夫人授意……”他知道贺云潇既然这么问,肯定是知道了内情。
“你胡说。”夏氏大叫道,张大夫的话是将她拖下水,“将军,他胡说,妾身没有。”
贺云潇没有看她,只冷冷的看着张大夫说:“那三姨娘呢,是怎么回事?”
张大夫已经觉得汗如雨下了,不住的擦汗“三……三姨娘,三姨娘原先只是有些体虚,后……后来夫人让我在她药里加了……加了东西,不致命的就是会一直病着……”
噗。
不知道贺云潇拿什么朝他射过去,只见张大夫噗的一声就喷出一口血了,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不致命?”
“短期是不致命的,但是长期服用最后也是会……不过,不过三姨娘她最后是得了痨病了,是真的。”
咔,张大夫的右手……断了。
“将……将军,老夫可都照实说了啊。”张大夫哀嚎着。
“老夫人是怎么回事。”趁他不在府里对沈秀清下手,现在他在府里都敢对自己母亲下手了。
“是……是夫人,遣了丫鬟来说的,说……说……也让老夫人‘得病’像三姨娘那样。”张大夫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但是要快。”所以他的药量才下的重了些。
“胡说,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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