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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沉迷推翻女尊社会 > 第一百零三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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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喜欢你,所以无法忍受旁人觊觎你。程青,你不会接纳叶序东,这一点我非常笃定。可我还是失了方寸,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下颔上,逼得她只能直视他,逼得她不得不回应他。

    可是她却不声不响地拂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从窗台上跳下来,堪堪落地差点没站稳,却硬是自己扶着墙站直了,半点也不愿意劳驾他。

    紫暮清冷的双眸陡然冷却。

    “昨日我去相国府,你猜我见到了谁?”程青坐在桌边,捧着一杯热茶,静静地等热气散开,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紫暮没有转身,他清楚她的意图。

    “你怀疑我。”他已经得出结论。

    “不是怀疑。”程青固执地纠正他,“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需要你亲口同我解释。”

    “你想知道什么?”他蓦地转过身,眼神浓郁得可怕,声音的力度却拿捏得很好,丝毫不显山露水,可是那双眼,却让程青清楚地知道,他在生气。

    他一向清冷惯了,她还没有见过他为什么事这样生气。但是她并不会因此畏缩,她只不过是想知道一些事。他若真的不愿意告诉她,她可以自己去查,所以她无比地有底气。

    “紫暮,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程青定定地坐在那儿,如同一具雕塑,可她分明是有情绪的,“你这样的人,莫名出现在程家村那样的地方时,我没有怀疑你。我们成婚以来,表面上相敬如宾,你事事敬我,以我为先,以我为重,实际上,却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亲近之举。我们成婚那晚,究竟发生过什么,我的确一无所知,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却是,我们并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或者说,是你根本就没打算要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你我之间,始终都有距离感。你身上有太多我看不透的东西,身份来历,气度能力,处事手段,都太过完美,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这样的你,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程家村,突然与我成婚?你根本不喜欢我,而我,一个平民女子,也实在想不通,自己有哪点吸引了你,足以让这样完美的你同我成婚。”

    “包括你那个以表哥自居的妩夭。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相国府里,成为怀相国的男宠,凡此种种,我都想不通。”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并不容易,可是程青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和停顿,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去看紫暮的脸色。她知道他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

    她静静地等待紫暮给她一个回应,仿若在等一场命中注定的宣判。

    可是等了许久,却只等来紫暮低低的一声笑。那笑声短暂急逝,仿佛只是程青的错觉。可她抬眼望过去时,却是真的望见他在笑。

    程青只觉心口泛酸,却愣是忍住没有开口问他笑什么。

    却听到他连连发问:“所以你觉得,我方才同你说的话,也是哄你的?”

    “程青,你记不记得在程家村的时候,你同许多人打过赌。你赌过我,赌过你的清誉,那么现在,你还敢不敢赌一次?就赌一次真心。”

    “我敢说我方才所言,即便有七分假意,也定有三分真心,你敢不敢承认,你其实是有一瞬间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我,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即便只是昙花一现,也是一瞬间的心动。”

    程青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咄咄逼人,这不是她所熟识的紫暮。她所熟识的紫暮,清冷无欲,有风雅有气度,绝对不会这样盛气凌人。

    可事实上,她面前的这个人,如果不是紫暮,也不会是其他任何人。或许是到了今日,她才真正看清楚他。或许,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他。没有任何修饰和掩饰,没有完美无缺的表面,而是喜怒哀乐俱全的一个人。

    想到这些,程青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她只是垂眼去看手中茶杯,努力咬唇让自己清醒,轻轻地露出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意,“你走吧。”

    紫暮没有说话,亦未曾走近,仍旧立在窗边。好似并未被程青的这番话触动。

    程青却蓦地起身,一步步向着窗边走近,一直走到紫暮身前,才堪堪停下脚步。她望着他,笑脸相对,从袖口掏出一封墨迹新干的书信来,端端正正双手递到他跟前,如同举案齐眉一样的举动,却不是为了夫妻交好,而是夫妻决裂。

    那封书信,即便不用真的接过来看,紫暮也能望见上面清清楚楚誊写的和离书三字。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程青的手腕,猛地拉下,直到她那张强颜欢笑的脸重新出现在视线内,才调整了情绪,低沉着嗓音问她:“你知道这封信是何用处?你当真知晓和离二字的含义?你知不知道,这封信我若收了,我们之间,便真的到此为止了。”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了莫大的气力,可他每说一个字,程青的心便增痛一分。可她仍是笃定了要同他说清楚。她的胸脯起伏不定,她的双眸水雾腾升,可她的嘴唇仍旧颤动着发声:“我知晓何为和离,不过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紫暮从没觉得这两句言语会像今日这样讽刺,最终轻扯了嘴角讽笑,“好,我随你的愿。”

    程青领着锦香等一行人搬着一摞摞书册去到叶序东的院子时,叶序东尚未反应过来。

    急急跟在程青身后,想要为她分担一些,被程青严肃地喝断:“你坐好。我有事跟你商量。”

    叶序东何曾见她这样疾言厉色过,当即乖乖小跑着入了内室,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圆桌旁。丫鬟们接二连三地进来又出去,最后只剩了锦香站在程青身后。

    程青在叶序东身前坐下,抄起桌上的一本书递过去,“《尚书》,读过吗?”

    叶序东一时语塞,嗫喏着开口道:“闺阁公子教养都以尊妻重道为主,除了《男戒》,《男训》之类的书,其他的书都是不能涉猎的。”

    程青了然,也没再继续难为他,只又在书册里边挑挑拣拣,拣出一本账簿搁到桌上,敲着封皮道:“我记得你才同我叫嚣过你管理府中事物的能力尚佳,这账簿总算是你的熟识之物?”

    这倒是叶序东拿手的活计,故而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欢欢喜喜的接下了,可是翻着翻着便变了脸,委委屈屈道:“这是暮侍郎管理的账簿,我不要。”

    “他不管了。自今日起,这本账簿就归你了。”程青冷淡回应,仿若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叶序东却坐不住了,睁大了眼问道:“大人此话何意?暮侍郎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不管账了?”

    程青正在心烦气躁之际,闻言没好气道:“不管了就是不管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要真的不想管,我便去找旁人。”说话间就要抽走账簿。

    叶序东却慌忙制住了程青,“不不不,大人肯来找东儿,是信任东儿。东儿一定会好好管理,绝不辜负大人厚望。”

    程青这才缓和了面色,又拣了本册子扔给他,“这本是记录府中上下大小事宜的,也由你来管了。”

    叶序东不敢再多问,赶忙接过了。

    程青见他还算识趣,便继续从书册摞里挑挑拣拣,一本本跟叶序东交代。直到锦香在一旁小声提醒该用晚膳了,才起身预备去前厅。

    不妨刚起身,就被人自身后扯住了袖子。

    “大人。”叶序东一双眼又红了,“你扔了这么多活给东儿,现在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吗?”

    程青挑眉,“你想要什么?”

    “东儿哪敢要什么,东儿只不过是想要大人陪东儿吃顿晚饭罢了。”叶序东低垂着眼,语气不无委屈道。

    程青犹疑片刻,挥手吩咐锦香去厨房备菜。叶序东见状,欢欢喜喜地拉着她又坐回了圆桌旁,还讨好地给她斟了杯热茶。

    程青也没推辞,接过杯子小口小口抿着,眼望着地面发呆。

    叶序东看出程青心神不宁,虽然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欲言又止。只撑着下巴在一旁痴痴看着。

    程青虽然出神,却也察觉到了身侧火辣辣的凝视。她干咳一声转过头,斟酌着开口道:“你母亲的事,可听说了吗?”

    “听说了。秋后处斩。”叶序东像是一早便预料到般,说不清有多悲伤,但也绝不见得有多想得开,只是低低的缓缓的回答程青的发问。

    程青经过程大娘一事,对此格外感同身受,她明白叶序东内心的凄苦。她只是拍拍他的肩,缓声安慰道:“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你若担忧今后的生计,不妨就在我的府中帮我管理府中事务。如此,也不算是个白养的闲人,你若做得好,日子久了,府中上下也会对你心悦诚服的。”

    叶序东却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言辞有些激烈,“可东儿想名正言顺地待在大人身边,并不想承大人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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