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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衬衫,干净出尘,他静静站在她身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杜若又惊又喜,她不知道展云航会出现在西班牙,而且这么巧,就在马德里。
他不用上班吗?
“听说你到国外接受治疗,我特地打电话给伯母,才知道,你来了西班牙。”他一直知道,这里是她很想来的国度,得知她乘坐的航班后,他立即定了第二天的机票,昨天深夜,才抵达马德里。
杜若顿时了然,难怪妈今天出门,一路上不停在看手机。
“你的工作呢?”在医院上班,可以说走就走吗?
“最近刚结束一次考核,我被升职做了主任,刚好完成交接工作,院长特地给我放了一次长假。”展云航柔声说道,绝口不提,为了能来西班牙,为了能和她一起站在这个她喜欢的城市中,他做了多少努力,打通多少关系,才得到这次为期半个月的休假。
眼底深藏的情意,柔软、浓郁,仿若一池春水,满得快要溢出来。
杜若点点头,“恭喜你啊,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回去以后,我给你准备份礼物,祝你升职!”
她就知道,展云航是有才有能力的人。
“好。”展云航眸光微微一亮,嘴角那抹笑,愈发温和。
“云航啊,你陪杜若到处走走,我去那边歇会儿。”杜妈故作疲惫的说道,“上了年级走会儿路就累得不行。”
“妈,我陪你。”杜若不放心杜妈独自一人。
“不用不用,你们年轻人玩你们的,我就在那边坐坐。”她指了指皇宫外巨型喷泉旁的休息长椅,拒绝了杜若的孝心,离开时,还不着痕迹的冲展云航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伯母果然知道!
展云航的心微微一动,一股甜意从心窝窜起。
伯母知道他对杜若的心意,在为他创造机会!
也是,他千里迢迢追到西班牙,以伯母的阅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唔,那我们去皇宫里看看?”这里被改造为旅游景点,可以进去参观。
杜若老早就对马德里皇宫神往,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怎么也得去亲眼看看,这座雄伟宫殿。
“人真多。”在大门前排着的长龙,几乎看不到尽头,从皇宫中央,可以看到位于对面远端的西班牙广场。
密密麻麻的行人来自世界各地,有亚洲面孔,有南美,但更多的,则是五官深邃的欧洲人。
“小心。”不留神,身旁有肤色幽黑的壮汉,险些撞上杜若,展云航急忙将她护住,温润的面庞,染上一分微恼,“先生,请你注意安全。”
流畅动听的标准美式英语脱口而出。
“Sorry。”这名外国人急忙道歉。
展云航这才缓和了面容,侧目看向她,柔声道:“这里人多,多小心。”
“唔,你刚才生气了?没事啦,他也不是故意的。”杜若笑着为那名离去的外国人辩解,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生气吗?
她应该不会知道,他有多关心她,有多不愿意见到她受伤。
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把心里多年来深藏的喜欢,亲口说给她听呢?
两人跟着人群缓慢步入皇宫,排队足足排了半个小时,但当亲眼见到皇宫里,美丽精湛的拱顶画,以及五彩斑斓的马赛克玻璃窗后,身体的疲惫瞬间被杜若从脑海中挥开。
“你看那个!是青铜狮子像!还有那边,那边……”杜若刚进皇宫,犹如一只脱笼的小鸟,每一件摆设、装饰,都能引来她的惊呼,她在看着眼前精美的风景,殊不知,在展云航眼里,她远比这巍峨的皇宫,更加耀眼,更加动人。
他一直默默跟着她,手臂将她护住,不让她被拥挤的人群撞伤,他的眼,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过。
深情款款的注视,羡煞旁人。
走了大半个皇宫,她终于累了,在中庭的壮观广场上停下,坐在长椅上边,轻轻揉着发酸的小腿。
“我来吧。”展云航笑着摇摇头,弯腰蹲在她身前,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小腿,替她揉捏,“回去记得用热水泡脚,不然明天,你该难受了。”
她今天走了太久,明天起来,肌肉会出现酸痛迹象。
“哦。”杜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有种别扭。
小时候,比这更加暧昧的举动他们也曾做过,他时常背着她,牵着她上下学,但她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觉。
不是羞涩,不是坦然,更像是想要躲避,想要抗拒。
脑海中蓦地闪过霍镇骁的身影,甩甩头,这种时候她想他干嘛?
“好些了吗?”展云航微微抬眸,闪烁着浓浓情意的眼眸,在这露天广场下,沐浴在阳光里,仿佛释放着月色般迷离、醉人的暖光。
“嗯,你快起来啦。”杜若急忙点头,将脚踝从他的掌心挪开,扯着他的胳膊,让他站起来。
不远处,有背着单反相机的旅客,将刚才那一幕温馨、暧昧的画面记录下来,保存在相机里。
“你住的地方,听说是公司特地为你安排的?”展云航在她身旁坐下,属于他的气息,如潮水般,朝杜若涌来。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动些许,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却不知道,她潜意识的抗拒,根本逃不过展云航的眼睛。
眸光微微一暗,从什么时候起,她会无意识的拉远与自己的距离?
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在心底浮现,好像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正在改变。
“是啊。”杜若大方点头。
“看来你们老板对你很好。”杜爸杜妈或许很少关注八卦娱乐,但自从杜若踏入这行后,从不看娱乐报道的他,却将所有与她有关的报道、网上,通通买下来,一遍遍看着与她有关的消息。
自然,没有错过她与霍镇骁、凌霄,这两个男人之间屡屡被提及的绯闻。
起初,展云航是不信的,娱乐圈的炒作,就连身为普通人的他,也偶有听闻。
但唯有这次,那场盛大的拍卖会后,媒体疯狂报道霍镇骁为她一掷千金,拍下商品,赠与她,再配上那些暧昧、亲密的照片,还有她始终不曾出面澄清的态度,这一切,都让展云航感到不安。
才会在听说她要出国接受治疗后,立即打电话询问杜妈,一路尾随来到这异国西班牙。
杜若总觉得他这话带着试探的味道,尴尬的笑笑:“他对公司的艺人是一样的。”
“是吗?”认识她这么久,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止,他都了若指掌。
他看得出,她在撒谎,在不安!
心头的恐慌愈发加深几分,他不能再等了!他有种预感,如果错过这次,或许他将永远无法得到她,无法把心意告诉她,无法得到她的回应。
在这股情绪的催动下,展云航竟伸出手,紧紧握住杜若的手指。
温暖的触感,让杜若大吃一惊,她慌忙想要挣脱,“你……”
“杜若。”润如清风的声线,传入耳膜,他深深凝视着她,眼眸里似有火星正在跳动。
“我口渴了,去买水喝。”她急忙从长椅上站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样的反应,令展云航有些失望,怔怔坐在原地,面上透着些许苦涩。
她不是不懂,但懂了,却是在逃避他!
杜若一路冲出广场,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才蓦地停下脚步。
呼吸有些微喘,心跳砰砰的跳动着,杂乱无章。
刚才他想说什么,她心里大概能猜到,但她没想过,展云航对她,居然会有那样的感情!
她一直以来只把他当作哥哥,当作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而不是男女之情。
闭上眼,仔细回想,他用那么温柔,那么缱绻的目光注视着她,并非只是刚才,几乎每次单独相处,他都是这样看着自己,可她却总以为,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抹苦笑爬上嘴角,她很确定,她不喜欢他,不爱他,有的,仅仅是从小长大的兄妹感情,但如果他把话挑明,她又该怎么做?
不知道,整个人完全乱了,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看懂他的心意。
待会儿她要怎么面对他啊!
杜若想了半天,还是没理出头绪,没勇气回去面对他,只能冲出皇宫,找到杜妈,“妈,我有点累了,你帮我给展云航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先回公寓。”
“他人呢?”杜妈左顾右盼,没看见展云航的人影。
“在里边。”杜若面露疲惫,“你帮我转告一声吧。”
“人家大老远的过来找你,你就抛下他一个人回去?”杜妈不赞同她的做法。
她也不想啊,可是,她不能给他机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妈,你就帮帮我,好吗?”双手合十在胸前,委屈的请求道。
杜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别迷路了。”
“嗯。”杜若暗暗松了口气,趁着展云航还没发现自己偷偷离开的事,慌忙乘坐巴士,离开马德里皇宫。
一个多小时后,展云航找遍了大半个皇宫,也没找到杜若的身影,神色急切的从出口出来,找到杜妈,向她询问杜若的下落。
这里是异国,她忽然消失不见,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啊,刚才说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杜妈摇头叹息。
展云航微微一怔,眸中的光亮逐渐暗淡,她逃掉了吗?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向她吐露心迹的时候?
杜妈是过来人,看得出展云航的失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云航,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对杜若一直细心呵护,我支持你,杜若她需要一个对她百倍疼爱的男人,照顾她。”
如果是眼前这人,她放心把女儿交托到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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