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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琪眯起眼睛，努力前倾身体，靠近冯天佑吸了吸鼻子：“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喝了酒？”
但是和她不同，她是一个人借酒消愁，而他是和美女把酒言欢。
唐小琪忍不住嗤笑：“我们两个酒鬼，谁也别说谁。”
语气中，有火药味。
冯天佑转了话题，不想跟她吵架。
“奶奶，今晚走了？”
“去了疗养院。”唐小琪用力看对面的冯天佑，努力让他不在她的眼中晃，可是仍然晃得厉害，仿佛要晃出了她的视线。
冯天佑扶住她的双肩，本来想倚在他的肩头睡上一觉，可是刚刚靠近他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很清幽很淡雅也很好闻的橘子香水味道，她闻出来曾经在沈迢迢的身上闻到过。
身体忽然僵直，重新靠回床上。
她一直以为的情圣，其实也是左右逢源的人物。
心中隐隐升起失望和失落，身体慢慢滑下去，将被子拉过头顶。
很快，被子被冯天佑给拉下来，在她的下巴处掖好：“别闷着，我去洗澡。”
看着冯天佑的身影走进了洗手间，掩上了门。
酒气，在一刹那间就散去了。
明明很困，明明很晕，却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冯天佑躺在了她的身边，淡淡的紫丁花沐浴液的香味很怡人。
她翻了个身，刚好冯天佑是面向她的，二人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
本来没打算问出口的，这个问题抛出来，总觉得很奇怪，不像是她应该问出来的问题，可是她没怎么想就说了。
“晚上，为什么没有回来吃饭？和谁在一起？”
“迢迢。”他倒是供认不讳，坦坦荡荡的。
他很诚实，唐小琪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微合着眼睛，困意和倦意在和她内心的矛盾斗争，在她的心里打来打去，打的她心烦意乱。
冯天佑的手指在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仿佛在催眠她一般，低声道：“睡吧，倾倾，很晚了。”
是啊，很晚了，很困啊，可是却睡不着。
身体想睡了，大脑却不让她睡。
翻了个身，冯天佑伸手将她捞进怀里，蜷缩在冯天佑的怀抱中，瞌睡忽然就袭来了。
一夜睡的挺安稳，就是有点渴，早上她是被渴醒的。
从冯天佑的怀里挣扎起来，他还在熟睡着。
看着他大理石般光洁的面庞，唐小琪都忘了渴，一只手撑着脑袋，呆呆都看着冯天佑的脸。
唐小琪见过很多帅哥，中国的，外国的，有一年去欧洲，坐一趟地铁都能遇到好几个帅哥。
欧洲的帅哥，肤白轮廓深，尤其是蓝色的眼睛，仿佛大理的洱海，整个天空都在他们眼中荡漾。
她对蓝眼睛情有独钟，但是自从看到过冯天佑的黑眼睛的时候，蓝色仿佛不是黑色的对手，唐小琪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静的眼眸，静的永远都不会有一丝波澜，静的能把她给吸进去。
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她会感到心跳莫名，混乱而又无助。
好在，冯天佑现在睡着了，是闭着眼睛的。
他的睫毛微翘而浓密，他的鼻梁挺直，他的轮廓没有欧洲的小哥那样深，但是亚洲人的面孔，冯天佑的轮廓便显得刚刚好。
对，他就是那样刚刚好的。
五官每一样都是恰到好处，多一点点都不够完美。
她忽然觉得，如果当年她看到了冯天佑的正面，不一定会爱上尹晗。
她并不是这么肤浅的单单看一个人的长相，可是冯天佑的面容，总会让人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所以，唐小琪对这样一张脸总是恨不起来。
她最近越来越奇怪了，会被这张脸给迷惑，会为冯天佑深情的眼神给沉沦。
她不能这样，她要清楚地意识到她爱的是谁，她恨的是谁。
她将目光挪开，挪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埃菲尔铁塔的小摆件上面。
尹晗送给她的，他们去埃菲尔铁塔去玩，那天游客特别多，等了半天也没上的去，俩人便去逛周边的小店，尹晗买了一个银制的埃菲尔铁塔的微缩版送给她。
做的很精致，唐小琪很喜欢，不过玩了一阵之后就丢进了抽屉里，后来尹晗去世了之后，她整理自己的东西才翻出了这个小玩意。
看着它，用力记起尹晗。
“尹晗，尹晗，尹晗。”她在心里默念，不能因为你身边躺着这样一个男人，你就忘了你爱的人是谁。
强迫自己去忽略掉身边的男人，强迫。
她掀开被子起身，其实她穿衣服的动作很小了，但是身后仍然传来冯天佑刚刚醒来还有些暗哑的声音：“倾倾。”
抿抿唇，唐小琪转过身来看着他：“不好意思，昨天我又喝酒了。”
“下次如果想喝酒，记得让我陪你。”他也起床穿衣，唐小琪发现他胸口的厚厚的纱布已经换成了薄薄的，看他行动自如的样子，伤口应该好了很多。
“我下次不会喝酒了。”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本来她也不爱喝酒，不知道最近怎么搞的，总是喜欢拿酒精来麻醉自己。
“是因为痛么？”冯天佑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身体很好。”
“我的意思是，心。”
唐小琪屏息，心痛这回事，好像每天都有点。
想到尹晗的时候会痛，可是有时候想到冯天佑，仿佛痛的更厉害。
她没回头，咬紧了下唇，语气肯定：“不痛的话，就不需要酒精了。”
唐小琪冷笑着，咬着牙点点头：“是的，没有一点点淡忘掉，尹晗在我的心里。”她转过头，几乎是残忍地直视着冯天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奶奶不在这里了，我们也不必假装相爱，尹晗永远在我的心里，这一点不会改变。”
肩膀上的手滑落下来，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无力和无助。
“不是假装相爱，至少我不是的。”
手指有些微颤，心脏仿佛也跟着手指在不可名状地跳动。
唐小琪立刻起身，仿佛什么烫到了她一样。
冯天佑的每次表白，都会让她心慌意乱。
这比她心若止水的时候慌张百倍。
她匆匆走进衣帽间去换衣服，换好走出来的时候，冯天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园子里的早春花，还没立春都开了，开的特别早，一园子的姹紫嫣红。
看着他的侧影，唐小琪有种刚才好像话说重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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