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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若是照照镜子，就知道我这不是特异功能了。”丁寒脾气真是极好的，不论唐小琪如何语气态度差，他都不生气。
她顿了一下，便拔脚往走廊那头走。
听到了冯天佑在里面呼唤丁寒的声音。
“丁寒。”
就两个字，不大，不小，足够唐小琪听得见。
两个字好像并不能听出许多内容来，但是唐小琪听出来，冯天佑受伤了。
像一头受伤的猛虎，伤的很重，气虚奄奄地躲在深山里舔舐伤口。
她皱了皱眉，手紧紧握着大衣的边缘，走进了电梯。
房内，窗帘紧闭，遮阳效果太好的窗帘将阳光隔离在外面。
丁寒要眯着眼睛努力适应房内的阴暗才能看清楚背对着他站在唐小琪画像面前的冯天佑。
“爷，您叫我？”
“那个资料，给他看吧，告诉他，那是他自己。”冯天佑的声音，空虚地仿佛从山洞里飘出来。
丁寒一颤，昨儿个不是已经决定了么，为什么今晨又反悔了？
“爷。”小心翼翼地开口：“昨天不是说好了么？”
“给他看。”这三个字，费劲了力气，冯天佑转过身，满脸肃杀，黑色的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冯天佑决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丁寒一般从来不敢忤逆他的决定。
但是这一次，丁寒站着没动。
片刻，他鼓足了勇气开口：“爷，您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将是覆水难收。您和太太走到今天这一步，”
“都是假装的。”冯天佑打断他。
“可是，如果走了这一步，以后连假装都没有了。”
丁寒的话，仿佛热水中扔进了一块冰块，热水四溅，冰块飞快地吸收着热水，两者互相抵抗，直到热水变冷，冰块化冻。
可以说是互相妥协了，也可以说是玉石俱焚了。
冰块沸水都不存在了，而变成了温吞吞的温水。
后果这方面，冯天佑思考的比丁寒多多了。
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甚至预想到了结果。
到时候真的，覆水难收了。
他走到窗边，用力地拉开窗帘，满室的阳光洒进来。
可是丁寒怎么觉得，这白的晃眼的阳光今日看来，有些决绝的意味？
“去办吧！”
这三个字，不知道从冯天佑身体的哪部分发出来的。
“不用费神了。”唐小琪喝了一口清水：“不管厨师的事情，是我今早胃口不太好。”
实际上，有些自责。
她早上跟犯了失心疯一样，字字句句都用针去扎冯天佑。
她承认，她本身是有问题的。
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的话，她不会这样。
这时，花姐正在整理酒柜，喃喃自语：“咦，昨天数还有十二瓶的，怎么今天只有十一瓶了？难不成是先生喝了吗？”
“先生喝酒一般都去酒窖里拿，这些都是观赏的。”胡管家也走过去看看。
唐小琪彻底没了胃口，推开碗碟站起来：“以后，你们把酒柜上锁吧！”
胡管家和花姐吓一激灵，急忙解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些酒平时放在酒柜里放着，先生也不怎么喝酒，有时候宋先生和卫先生来了之后，都是从酒窖里拿酒喝，庄生晓梦的一切都是太太的，太太随便动。”
见他们误会了，唐小琪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吧酒柜门锁起来，看不到酒了我就不喝了。”
“也好也好，您以后要是想喝酒，就喝香槟，酸酸甜甜的好喝着呢，也不会伤身。”胡管家拿来唐小琪的围巾，送她到门口：“太太去公司吗？”
“嗯。”
“不等先生下来一起走？先生和您不是同路的么？”
唐小琪抬头看了看楼上，冯天佑一直没有下楼。
是不是，她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又抬起头对胡管家说：“不用了，我先走了。”
还在路上的时候，黄小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二小姐，今天杰克.陈来的格外早，一来就到您的办公室来跟您请安。”
“请安？我又不是慈禧太后。”唐小琪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冯天佑昨天去了公司一下，杰克.陈就像打了鸡血，原本以为那么高傲有个性的杰克.陈，也拜倒在冯天佑的西装裤下。
“杰克.陈说今天麋鹿会来人，跟我们谈合作。”
唐小琪的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木然地停留在某一处：“麋鹿？”
“是。”
麋鹿以前是尹晗的公司，后来他去世了，这个公司一直是他的合伙人在做，尹晗工作上的事情唐小琪不管的，所以他的合伙人唐小琪也不是很熟。
她有点意外，他们这两年都没什么交集的，怎么会突然要和唐氏合作。
“跟杰克说一下，我等会就到了。”
把繁杂的思绪给收拾一下，没一会车子就开到了唐氏的门口。
杰克.陈已经在唐小琪的办公室等她了，今天穿的格外清爽，格子衬衫配米色西装，还有锃亮的皮鞋。
杰克.陈虽说是搞金融的，但是有点艺术家的脾性。
总是穿拖鞋来上班，鞋跟敲打着地面，总让唐小琪有种在澡堂子上班的感觉。
估计昨天被冯天佑收拾了一顿，也老实不少。
“唐总。”杰克.陈的满头黄毛也梳的整整齐齐，笑容灿烂：“麋鹿的老总五分钟后就到，我们去会议室。”
“他叫什么？”
“欧阳灿。”
唐小琪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很好记，除了在尹晗的追悼会上，之前他们好像还有一面之缘。
麋鹿之前，做的虽然不错，但是没办法和唐氏这种大集团相比，合作做生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两年发展的应该不错，要不然杰克.陈不会同意和他们合作。
唐小琪跟着杰克.陈走到了会议室，刚刚坐下人就来了。
自从两年前的追悼会上见过，后面他们就没见过了。
当时，唐小琪很伤心，和欧阳灿只是点了点头，他说了声节哀，之后再没什么往来。
门推开了，黄小纷先进来，随即一个男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挺拔的身材，梳的一丝不苟的油头，黑色的西装，一个褶皱都没有。
很熟悉的脸，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是长的出色的人总是会让人记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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