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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姑娘,我那天说的话,是真的。”
司马箜突然开口。
如梦停了一下,转身回头看着他。
“小唐兄弟坐那么高,难道就是为了偷看吗?”
“你那三个兄弟,真的是亲兄弟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你愿意,我会把酒肆拿回来,也会把他们赶走……或者我带你走。”
司马箜回去想了很久,如梦看那三个人的眼神,还有那三个人打量如梦的眼神,还有如梦不让人知道“无名”酒肆是她的产业。
都在说明,如梦根本不想要这三个兄弟。
在这三个兄弟眼中,如梦恐怕只是给他们提供银子的工具二缺一,至于如梦过的什么日子,过的好不好,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司马箜在乎。
如梦有些叹气。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男人想要管她的事情,可是到最后,不是死了,就是扔下自己逃了。
有的甚至还亲手把她押了回去,想换取老爷子的原谅。
所以,如梦会再相信男人的话吗?
在她看来,司马箜也不会例外,为了自己这张脸冲动,以为自己是谁都能得到的女人,然后又被自己身后的人吓住。
这种事情,如梦不想再重复。
更何况,司马箜自身都难保,自己为什么要把本来就痛苦不堪的生活,变得更加狼狈呢?
不过,自己还是不能看着他去死。
“你这么喜欢柳仁义,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银子,我很快也会有很多,我会比他更有钱,我还比他更年轻。”
司马箜忍不住开口,他不明白,自己现在除了没钱,那点不如那个柳仁义了,为什么如梦就是不肯正眼看自己一眼?
“小唐兄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情?难道真的喜欢我了?”
她的笑容很娇媚还带着一点期待,好像有些意外,又有些开心。
但她心里确认为,这个司马箜不过是想得到自己罢了,这和其他男人又有什么不同?
不如,自己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问一下鹿九现在正在做什么,是在想破了脑袋还是在担心自己的性命?
她笑得很甜,但是司马箜知道,这是假的。
这个女人,把他当成了一般的恩客。
“等到有一天……”
司马箜从房顶上下来,站在了她面前,目光灼灼。
“等到有一天,我不是现在的我,你愿不愿意……”
如梦不等他说完,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如果你不是现在的你,那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我,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到时候再说吧。”
如梦把手收了回去,拉着他的手,若有若无的香气立刻就飘进了他的心里。
“现在,你跟我走行了。”
司马箜知道她要做什么,想要拒绝,可是身体却不听话。
很快他们就到了如梦的房间,司马箜有些发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如梦的手很轻柔,轻轻的拂过了他的胸前。
司马箜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带着些颤抖。
“如梦……”
剩下的话他却说不出口,只剩下他如雷的心跳。
房间里的灯芯跳动了几下,如梦抬起头,眼神如梦似幻,吐气如兰。
“你不喜欢我了?”
司马箜看着她的眼睛,再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这种情景之下,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忍不住心动。
况且他根本就不是铁石心肠,他还是第一次心动。
他是很想得到如梦,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也不是这种心境之下。
他想要如梦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轻轻的松开了手,然后他紧紧拥住了如梦。
如梦挣扎了一下,然后在他怀中软软的瘫倒了。
司马箜没有办法止住自己,只好先止住如梦的动作,他把如梦轻轻的放在床榻上。
被点了睡穴的如梦睡得非常的香甜,好像还做着一个美梦,让她的嘴角向上弯了起来。
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听……”
司马箜俯下身自,但如梦后面的话几不可闻,他只好再为她掖了掖被角,就转身出门了。
门关闭的一瞬间,司马箜的心也有些沉重,如梦今天晚上的行为让他有些难过。
他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心里有万般滋味,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的。
这么多年,他敏感自负,得不到的东西,为了免于伤害,就会提前说不要。
如梦现在就是他得不到的女人,可是他却说不出不要。
他握紧了扇子,从栏杆轻声掠了出去,刚到了下面的屋顶,一个身影也紧接着过来了,如果不是两个人的轻功都很好,恐怕就要撞在一起了。
司马箜感觉来者不善,扇子的机关立刻就打开了。
对面那人看清了他,开口问了一句。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鹿九。
司马箜迅速收敛了情绪,收起扇子,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看着鹿九。
“你怎么在这里?”
鹿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来的路线,又看了看如梦住的三楼,那里已经熄了灯。
看着司马箜的神色,鹿九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想着她,她说不定也是我们的敌人。你一向喜欢做别人不做的事情,但不要拿命开玩笑,尤其是现在你的家产马上就能得手,你的家仇马上就能得报的时候。”
鹿九忍不住再次开口提醒他,虽然在心里知道如梦能够成为他的软肋,对自己有利而无一害。
但司马箜虽然利用了自己,但从没有害过自己。
司马箜冷冷的看着前方,鹿九又加了一句。
“她现在还是别人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在乎。”
司马箜的鼻尖似乎还有刚才的香气,他下定了决心。
“无论她有过多少男人,现在的男人是谁,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她,她今后男人也只会是我。只要她愿意,我就把我所有的都双手奉上。”
他转头看着鹿九。
“你是不会懂得,你只是个死人而已。”
鹿九忍不住笑了,这么久了,他已经知道了司马箜敏感自尊的性格,什么时候都不会认输。
“我懂,我很佩服你,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你这样。”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就是可惜如梦并不一定愿意去珍惜。
“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找人,你是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鹿九此刻对司马箜非常的同情,他虽然失忆,但也明白,像司马箜这种人,一旦动了心,还是对如梦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他虽然不喜欢司马箜,但也不想让他死。
司马箜看了看他,好像读懂了他的眼神。
“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拉着你下地狱,你们鹿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就要超前飞身而去。
鹿九暗笑,一把抓住了他。
“这边!”
等到星星再多一点的时候,如梦睡得更加的沉了,自从鹿九来到水城,她就没有睡过什么好觉了。
她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还是花匠的小女儿,跟着花匠在一家大宅子里过日子。
那家大宅子很漂亮,主母很喜欢她,喜欢逗她完。
那家的老爷很英俊很和蔼,喜欢对着月下的竹子喝酒。
她和小少爷只见过几面,现在都记不清那个有些害羞的小少爷的样子。
她在梦里走走停停,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嘘,你听,竹子长大的声音。”
那天的竹子永远都不会长大,但他们却以另外一种身份见面了。
如梦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睁开的眼睛,夜色很美,但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了看自己,衣服完好,头发上的钗环已经卸下来放在了梳妆台上,司马箜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猛地打开门、推开窗,已经没有了司马箜的影子。
去哪里了?会不会去找鹿九了?
如梦笑了出来,难道真的是命运?司马箜最终还是会死?
刚才自己那么主动,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自己,但司马箜拒绝了。
他难道对自己真的动了心?
如梦不敢去想,但又忍不住想。
司马箜看她的眼神中带着炽热,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再美的美人,时间久了也会看厌,再美的誓言,时间一长也会褪色。
说什么不会在乎,说什么心甘情愿,那都是还未得到的时候。
如梦知道,她太知道这些男人。
就算司马箜不一样,但是他过了今晚可能就是死人。
她恨恨的想着,快速的让人拿来了一罐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其实如梦并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喝酒,只是今晚上的心情太让人憋闷,很想宣泄一下。
如梦猛灌了一口酒,被呛的咳了起来,弯着腰眼泪都咳出来了。
为什么偏偏就是司马箜呢?为什么司马箜就偏偏要和鹿九成为朋友呢?
如梦看着窗外,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上,看上去既澄净又美好,只是不够真实。
“对不起,我只想活下去。”
如梦对着月亮伸出了手,好像要去触摸一般,但她很快又收了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既然你从地狱里爬了出来,为什么又不好好的活下去呢?”
月亮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躲藏在一片云里。
如梦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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