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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神呆愣，嘴角却时不时露出笑容。
小女孩名叫朱珠，今天可能是她懂事以来，最为轻松的一天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的父亲名叫朱立春，曾经是一家餐厅的老板，现在是一个厨师，也是一名不择不扣的酒鬼。
每当朱立春喝醉之后，就是这个家庭噩梦的开始，她的母亲，也就是地上趴伏的女人，她受尽屈辱、殴打，整整五年时间。
这段时间，她帮助母亲离家出走，想帮助她逃离这个地狱一般的家庭，逃离她那像魔鬼一样的父亲。可母亲却跟着了魔一样，一次次走进这个屋门，乐此不疲。
她不了解，为什么母亲就是不愿意离开这个令她夜不能寐的地方，到底还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难道真的是所谓的爱情吗？她不懂，她问过，女人总是牵强的笑着。
“再等等，再等等……”
母亲要等到什么时候？结果等来了死亡，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朱珠看来，母亲解脱了，不用再生活的悲剧中煎熬。
“喂……有人吗？开开门，到底是不是这里，没有记错吧？”良久，屋外传来敲门声，男人呼喊之后听不到回应，又不确定的问向同伴。
“没记错，是个小女孩报的警，地址确实是这里。”
“开门……开门。”得到同伴的确认，男人再次加大了音量。
小女孩这才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她双眼空洞的望着两人，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身穿警服，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是你报警的吗？”为首的男警员年龄大致在35岁左右，留着胡渣，身姿笔挺，看起来很精神。他一边望向屋内，一边对朱珠问道。
“是我……”朱珠冷冷应了一句，随后拉开屋门，将客厅内的男人、女人彻底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
警员鱼贯而入，为首的警员双眼微眯，扫了四周一样，随后将目光定格在女人身上，肃然喝道：“注意保护现场。”
地上的一滩血迹，还有女人头边的那个酒品，上面还留有斑驳的血迹，那应该就是凶器吧。小女孩报警说有人杀人，那应该就是这两人了。
不过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小女孩怎么看起来这么冷漠，警员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队长，这名女性死了……但是这男人好像是睡着了。”女警员蹲在女人身边，双指并拢压在她脖颈上，已经没有了跳动，不过看男人的姿态，她又有些不太确定。
“睡着了？”被称为队长的为首警员眉头一皱，撇了一眼在坐在沙发上和另外一名警员交谈的小女孩，快步走了过去。
多年的办案经验，他一样就看出地上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他们肯定是一对夫妻。这样的杀人案件不在少数，两人发生争吵、搏斗，失手杀死了对方。
或者因为长年累积的怨恨，有意谋杀了对方，那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吧？凶手杀人之后，还能够有心思睡觉？
“联系附近的交警，找人过来测试下他的酒精浓度。”队长俯下身子，酒气就扑面而来，他的眉头皱的更深，心中对这起杀人案件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男人醉酒之后，打了女人，失手打死了。对，就是这样，看女人手臂上的伤痕，有今天添加的，还有以往留下的。
凶器就是这个酒瓶，人赃俱获……
女人点头之后起身打了个电话，随后又开始收集现场的证据，她的动作很仔细、认真，每一个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
似乎对于案件有了判断，队长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他走到小女孩身边坐下，对着录口供的警员说道：“你去帮小柯收集证据，这里我来问吧。”
队长接过随身笔记，翻开扫了一眼，转而看向小女孩，脸上的神情平淡，“你叫朱珠，今年多大了？死者是你妈妈吗？”
“嗯。”朱珠点头，从鼻腔中挤出一个词之后，就不愿意在说话。
女孩的冷漠，让队长心里嘀咕，她是不是有自闭症？或者说，她可能都不是死者的亲身女儿，是养女？侄女之类的？不然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那他是谁？”队长指着靠在墙上，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他是我爸爸。”女孩连眼睛都没有眨过，无悲无喜，直到她指着地上的男人，言之凿凿的时候才有了波动，“是他杀了我妈妈。”
女孩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目光，让队长动容，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十三四的小女孩眼中看到这样的目光。而且，当事人还是她的父亲。
他深吸了口气，“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杀你妈妈的凶手，你亲眼看见的？”
“对，我亲眼看见的。”女孩神色坚定。
“说说经过吧！”
这一刻，队长反而没有了之前破案的喜悦，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在伤口上有根毒刺，虽然不是很痛，却会带来持续的疼痛感。
“他总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殴打妈妈，特别是在他喝醉酒的情况下，下手没有轻重。”
“这样的事情持续多久了？”队长忍不住打断。
“四五年了吧……”
“你妈妈都没有反抗过吗？为什么不选择离婚？”
“反抗又有什么用？”
“那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知道。”她摇头。
看得出来，小女孩对她的父亲是多么的厌恶。队长暗暗摇头，接着说道：“你说看到你父亲杀人？”
“是的，我8点回来，看到他们在争吵，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我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然后结果你也看到了，他拿着酒瓶砸在妈妈的头上……”
“他们争吵了多久？”
“大概10多分钟吧……”小女孩眼角瞥向墙面上的挂钟，时间是8点34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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