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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朱珠的回答在警员看来，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对于她的遭遇从内心深处表示同情。或许她今后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可能孤苦无依不知如何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警员看着她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对了，你应该刚上初中吧？为什么会这么晚才回来？”
“我每晚都这个时间回来……”
小女孩低下头，理所当然的回答，队长这才会意，“是因为他们吗？”
不和睦的家庭关系，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子女，弱小的他们，心理的承受能力太低。小女孩选择避而不见，显然是已经毫无办法，也难怪她会这么痛恨自己的父亲。
她没有再回答，算是选择了默认，一时间老屋内陷入了沉静，直到朱立春悠悠醒来。
他闷哼一声，痛苦的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发白的面容闪过一次错愕，“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
男人顺其自然的忽略了警员们的穿着，直接将他们定义为擅闯民宅的不速之客，他挣扎着站起身，脚步差点没有站稳，最后依靠在墙上，眼神尖锐的看着警员们。
警员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都是冷冰冰的看着他。
随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地板上，那里趴伏着的女人的尸体。他猛然后腿一步，才发现后面是墙面，他的神情巨变，惊惧道：
“她……她怎么了？”
“这应该是我们该问的问题，你把她怎么了，你不知道？”队长站起身走到朱立春身边，眼神冷冽的吓人。
朱立春一怔，捂着脑袋，神情无比痛苦，“我不知道啊，我喝醉了，然后我好像打了她……”
“你能承认就好。”
“你什么意思？”
“你把人打死了，就这么简单。”队长耸了耸肩，面色也随之一点点变得阴沉，这个男人实在让人感觉可恨，自己的妻子趴伏在地上生死不明。
他居然连上前察看的举动都没有，可见，这死去的女人在他眼中，真的不如大多数人家里养的一条狗。
“我没想把她打死，我只是想教训她，这么晚了，她居然还想出门，她肯定是想逃跑，想离开我……所以我才出手教训她，我没想过要杀了她。”朱立春面色狰狞，他张牙舞爪的怒吼着，试图解释他没有犯罪的动机，或者说，没有杀人的心思。
他开始努力回想他回家之后的场景，他喝的醉醺醺，提着小半瓶白酒回到家，就因为女人开门晚了片刻，他就认定她想逃跑，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愤怒瞬间将他填满，他愤怒之下开始对女人拳打脚踢。其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不过是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刚好女人撞在了枪口上而已。
队长再次将目光投放在女人的尸体上面，终于明白，原来朱立春的判断不无道理，她的穿着确实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那是因为妈妈要去拿牛奶。”沉静中的小女孩突然爆发，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不可能，这个表子，她一定是在外面有人，她想逃跑。”对于女儿的辩解，朱立春直接无视，“我说她几句，她还敢反抗，然后……然后我只是顺手教训了她一下。”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警员终于有些理解小女孩的做法了，这个人渣确实无可救药，都到了这个份上，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在朱立春的身上留下点伤痕。
“随手教训了几下？随手教训了几下，你拿酒瓶砸她的头？我会让你把牢底做穿……”和朱立春在多说一句话，都让队长觉得恶心，他转头看向女警员，“给他测试酒精浓度。”
“我不测，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你们这是冤枉我，放开我，我没有杀人。”朱立春不断挣扎，可他的气力再大，也比不过两名警员的控制。
最终，根据女警员的测试结果，朱立春的血液酒精浓度是200mg\/100ml，说得简单一些，这大概的严重性可以用国际酒驾法来解释。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大于等于80mg\/100ml的时候，就属于醉酒驾驶。
酒精中毒的浓度是250mg—500mg之间，也就是说，朱立春的醉酒程度，已经差点到急性酒精中毒的地步。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失手杀人，或者作出一些自己平时没有做过的事情，确实是存在的。
“也难怪你会睡着，喝这么多酒，也是难为你了。”得出结果之后，队长面带冷笑，讥讽的看着朱立春，“把他带走吧。”
朱立春面色颓然，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还在耍酒疯的话，这一刻是完完全全清醒了。他终于意识到，他杀了自己的妻子。
他垂着双手，无力的靠左在地上，眼神死死的盯着女人的尸体，他绝望的是，自己的后半辈子似乎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了。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恶毒起来。
待朱立春被带走，队长走到门口位置，突然又停顿了下来，他猛然转身，好像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落了，可又抓不住关键性的问题，索性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你妈妈是要出去拿牛奶？”
“她之前就和我说过了。”小女孩微微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看着母亲的尸体被带走，唯独留下那趴伏的地方，多了一个白色的圈圈。
“是这样吗？”
他自顾着摇了摇头，走出老屋，昏暗灯光下，他的影子被越拉越长，看起来有些诡异。屋外的老槐树迎风摇荡着树枝，仿佛在诉说一件悲伤的事情，而那辆停靠在五十米之外的银白色汽车，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经被开走。
留下一处空地，没人在意，更没有人会想到，这和女人的死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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