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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找到你了！”白翰一拍大腿，就差没跪下磕头，“你这几天在哪儿？你不知道，殿下都急死了！”
“哦？他还会着急？”
苏芷嘴上揶揄，心中却是一暖。
但很快，那股暖意消弭在某些回忆画面里。
白翰心有余悸摸摸脖子，“可不是么？重华宫的人，这几天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殿下拉去出气。我跟我哥就更惨了……”
“他这几天和谁在一起？”苏芷冷冷问道。
她本不想这么问。这样显得她太在乎他。
但她忍不住。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最在乎的人是谁……
“这几天吗？我想想。喔，有右相，吏部的张大人和陈大人，洛水大营的郑将军，叶道长，柳少卿。”
白翰拍了下巴掌，“对了，柳少卿被殿下狠狠训了一顿，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他俩平时关系挺好，也不知他是怎么惹到了殿下。还有户部的徐大人——”
白翰掰指头数着，见苏芷面无表情，他恍然大悟，她问的应该是女人。
但是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由他说出来，真的好吗？
他悄悄瞥了眼苏芷，见人表情强硬，只好小声道：
“还有扶风郡主。”
“果然。”
苏芷嘴角抽了抽。和她想的一样。
他最在乎的，并不是她。
白翰觉着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解释道，“你别生气，其实那个……殿下把郡主当妹妹。”
“哦。”
妹妹这个词，真是万能的掩护。
她冷笑一声，懒得再说话。
气氛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白翰想起要紧的，问道：
“你这几天去了哪？我回去好有个交代。要不殿下每天都拿我出气……”
苏芷没动静。他又试探道，“要不你现在跟我回宫？”
“我回不去。你就跟他说，我过得很开心。”苏芷笑了笑。
她的确很开心。晋王身上有种魅力，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能让人愉快。
虽然这些愉快属于苏婉婉，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总比待在某人旁边，目睹他和别人卿卿我我，要舒服得多。
白翰尴尬地挠挠头，正想问清楚她这两天在哪儿，只听巷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蛾子？”
苏芷回过神，给白翰使个眼色，朝巷口走去。
白翰乖乖缩到树后面。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他悄悄探出头，只见巷口，苏芷冲一个男人愉快地微笑。
这个男人，好像是——
白翰心一阵狂跳。
这两人在一起，是唱的哪出？
见人走远，他弹了三下响指。很快，一个黑衣人从墙那边跳出来。
“大人有何吩咐？”
“回去禀告殿下，苏司玺和晋王在一起。”
“是！”
目送黑衣人离开，白翰大大松了口气。今天只剩最后一项任务：买蜜饯。
这几天，殿下天天让他买蜜饯。可不论他买哪家的，殿下总是吃一口就吐掉，说苦。
冬瓜蜜饯还有苦的？
白翰私下尝了尝，挺甜的啊？
某天他去问白昭。白昭边吃边抹嘴，“把殿下说苦的蜜饯带回来，别浪费了。”
“可殿下那边怎么办？”
白昭冷冷看他一眼，“还能怎么办？你就天天买呗。”
反正用的公款，不买白不买。
白翰摸不着头脑，只得一天换一家。今天去哪儿好呢？上京的果脯铺子他已经买了个遍，难不成要跑到隔壁安平镇……
……
晋王回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上京城。
听说他为了掩人耳目，只带了两位副将，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城。
想到紫宸殿上那出，众人心里有了谱：晋王这次回京，八成是冲东宫之位来的。
不过，令他们费解的是，晋王身边带了个女人。
晋王素来洁身自好，少近女色，迄今未娶正室，亦未纳侧室。
府中唯有两位侍妾，封了姬位，是当年教他男女之事的宫女。要不是晋王的母妃坚持，这二位恐怕还进不得王府。
现在他身边带个女人，就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晋王将这女子带进了王府。
王府的下人把王爷和苏芷迎进去的时候，都是一脸懵逼。
乳母张嬷嬷倒是很亢奋，拉着苏芷打量了一番。
看见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张嬷嬷皱了皱眉。
丰胸翘臀的，怕不是什么好女子。
这时，晋王派了个小厮往苏芷房里送小食，张嬷嬷见状，眉间这抹不愉快更深了。
她严肃对苏芷说，“王爷之前一心想着打仗，生活方面是一塌糊涂。现在有了你，我也不知能不能放心？你可要劝王爷多做正事儿。”
苏芷点头应着“你放心”，心道关我什么事？
张嬷嬷又看了几眼苏芷的屁股，厉声道，“你规矩些，别总想着榻上那档子事儿！”
“好好好，我不想。”苏芷打开食盒盖子，一阵烤肉香气扑鼻而来。
她赶紧说了几句好话，把张嬷嬷打发走，魔爪伸向烤鸡翅。
鸡皮外面抹了蜜，烤得金黄，油滋滋香喷喷。
苏芷闻了闻，心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这种迷人的小鸡翅，当然要就地正法！
不待她对鸡翅处以分尸之刑，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瓜子脸的女人走进来，不客气往桌边一坐，那条烟罗紫底刺绣长裙，熠熠然拖在地上。
她身后跟着个圆脸女子，稍显丰满，年纪看上去要小些，三十不到。
苏芷捏着鸡翅，和这两人对视片刻。
“来来来，二位吃东西。”苏芷指指食盒。
这么好吃的东西，她本来是舍不得分享的。但那二人盯着食盒，满脸不高兴，好像对她独享美食不太满意。
她不想把晋王府的人也惹一遍，就只好献祭鸡翅了。
希望她们食量跟她们的腰一样细吧。
圆脸女子听了，吸鼻子闻闻，露出陶醉的表情。她正要对鸡翅下手，瓜子脸女子抬手止住她。
圆脸女子悻悻收回手。
瓜子脸女子冷哼一声，“这位是荷姬，我是月姬。我们俩是殿下身边的老人了。听张嬷嬷说，殿下很中意你。也不知你能不能照顾好殿下，我们姐妹特地来看看。”
圆脸的荷姬立刻接道，“我看你吃东西的样子没规没矩，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闺秀。改日我们姐妹教教你王府规矩，省得你冲撞了殿下。”
说着，她看着鸡翅吞了吞口水。
苏芷暗自叹息。按照晋王的说法，她只是在王府休息一晚，明天下午就进宫面见太后。
他的姬妾这就示威来了吗？
她是属靶子的？
苏婉婉的麻烦事，怎么也得她背……
月姬皮笑肉不笑看着苏芷，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不知你是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是王爷从路边捡回来的，叫婉婉。”苏芷抹了把泪，随口瞎编，“婉婉没爹没娘没亲戚。王爷见我可怜，就把我带回来了。王爷真好……”
她可不想再被盘问家世。什么也没有吃鸡翅要紧。
月姬和荷姬都愣了愣。荷姬露出个“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满意地说道，“你确实挺可怜，也难怪殿下动了恻隐之心。”
两人对视一眼，面露笑容。月姬起身，说了句“妹妹好好休息”，带着荷姬离开。
苏芷赶紧关上门，上了锁，转身和鸡翅战斗起来。
王府后花园，月姬和荷姬找到张嬷嬷。
月姬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个小孤女，王爷可怜她，把她带回府中。”
荷姬点头，“依我看，王爷只是一时兴起。估计弄她一两次，也就失去兴致了。”
张嬷嬷一面给海棠花浇水，一面摇头。
“你们俩想的太简单。王爷心思全在打仗上，女子的事情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就上次王爷回府，恰逢月儿你生病在床，王爷回来拿了东西就走，问都不问一句。”
月姬脸色变得难看。
“还有上上次，荷儿吃坏了肚子在那儿吐，我们都以为荷儿有喜，又是请大夫又是张罗给宫里通报。我去给王爷说，王爷只是点点头，牵了马就走。”
荷姬先是脸一红，随后变黑。
张嬷嬷眉头紧蹙，压低声音，“王爷给女人送吃的，你们见过没？”
二人想了一会儿，同时摇头。
张嬷嬷放下水瓢，一拍大腿，“咳，这就对啦！王爷都没这么孝敬过我。这女子，恐怕有些妖邪！”
三人沉默，气氛变得凝重。
“再看她那屁股，翘成那样，准是个狐狸精！”张嬷嬷露出个厌恶的表情。
这时，一个蓝褂小厮跑过来说，“张嬷嬷，王爷让我告诉您，叫您看好了府中人等，别去打扰那位婉婉姑娘休息！”
三人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张嬷嬷说了句“晓得”，打发走那小厮，转身把两个女子拉到假山背后。
“你们现在信了没？能让王爷上心到这种程度，今后王府恐怕永无宁日喽！”
荷姬忙不迭点头，“这妖精，恐怕还会些障眼法。脸上那么难看几道疤，也能把王爷勾了去，真是了不得！”
张嬷嬷听了，额头的皱纹挤得跟旱田一般恐怖，锤了几下胸口，“我亲手把王爷奶大，情同母子，如今看到王爷被妖精迷惑，心里真是气得紧！你们俩要想法子，把这狐狸精弄出王府！”
月姬冷哼一声，“我们俩能有什么法子？我跟荷儿连王爷的房都进不去。也就刚来王府的时候，帮王爷开窍那几次……之后王爷再也没碰过我。”
月姬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看向荷姬。
“我也是。”荷姬哀叹。
三个人站在假山后面，黑着脸，一时无语。
……
苏芷起床的时候，赫连永煦还在床上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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