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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仲文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我。
我垂眸浅笑：“不用再关着我了，我已经想通了。”
“明天青青过来，陪你出去散散心，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他当即建议。
闻言，我点了点头，并对他说：“周氏那边，我会递辞呈。但是龙海和查家，我不会再回来了。我需要的是时间，你需要的也是时间。我会长时间呆在外面，如果你不想我担心的话，就好好配合医生做康复治疗，好么？”
话音落，查仲文再一次握过我的手，语调收紧：“什么叫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沉默了片刻，才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声音难忍哽咽，“从走进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是一个错误。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执着，可能现在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也只会有普通人的烦恼。我们之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纠葛。这个地方，所以的回忆，现在都成了折磨我的利刃。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你明白吗？”
下秒，查仲文凑近：“这里的一切，所有的回忆，难道除了折磨你的痛苦，就没有一星半点是值得让你开心，值得让你留在心里的么？”
“有。”我眼角溢出泪来，露出一个微笑，“以前很多不明白的，这几天我都终于想明白了。我一直以为这里是一个监牢，是炼狱。其实，这里其实是我的庇护所。
“华风对我的照顾，是你的首肯。这些年，每当我遇上难事度过的那些难关，我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厉害是自己的能耐，其实都是你在背后帮我。
“为了不让老夫人再逼迫我，你宁愿让我误会，宁愿变成一个坏人。男姐已经都告诉我了。以前我总以为，每次喝醉找你发酒疯，你事后都没说什么是因为心里面愧疚。
“其实，你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纵容。你一直都在包容我，纵容我。让我可以变成我自己想要变成的样子。还有煤球......我一直弄不懂，它怎么就盯上我了，每次都要来找我。
“实情是你不想我每天不吃早餐，所以每天带着它来，让它叫醒我。久而久之，它就养成了习惯。那次我被老夫人的人绑走，你那样焦急地跑来急我。当时我就知道的，你是在意我的。只可惜......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慢慢地把它从我的记忆里清除掉。”
说完这番话，再看查仲文，他眼周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清除掉......”他声音沉着，“也包括把我清除掉。”
我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才点头：“对，清除掉。我们本来就是不该相遇的人，现在已经是走到了尽头。”
他用力抓过我的手，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涌了出来。
“我宁愿......你把我永远当作是仇人，敌人，最起码......我们之间就没有尽头。”
我撇过头去不看他，伸手慌忙擦着泪：“就这样吧，不多说了，把安防撤了，我明天就走。”
想要起身离开，却被他伸手拽回，直接落在他的怀里。
“查仲文......”
“告诉我......”他冷着面孔，“对于你说，我到底算什么。以前还可以是敌人，现在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别问我。”
“告诉我！”
“你让我怎么告诉你！”我吼回去，手紧紧拽着他的领口，“以前还可以是敌人，现在我却不能再把你当作是敌人来对待了！”
话音才落，查仲文突然吻住了我。
我整个人愣住，感觉到他唇齿的温度，像一团火焰要把我完全吞噬。
很快，他放开了我，眼中全是慌乱和懊悔。
“我就是你的仇人。”他颤着声音，“把我放在你的心里，一直记恨着，不要从你心里摘干净。”
我心狠狠揪着，手缓缓抚上他的脸庞。他的眼睛是我看过最璀璨的宝石，这一瞬间，清亮地可以直接看到他的心底深处。那里有我的影子，我是这么地确定。
“查仲文，你......本来就在我的心里。”喃喃地说着，我重新吻了上去......
......
清晨。
我从浴室出来，已经把衣服穿好。
视线投向床上仍在熟睡的身影，视线落在他美好的眉眼间，轻扯嘴角笑了笑。
取下脖间的那枚狼骨戒指，放在他的床头。
再留下一张纸条：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你的软肋。其实，你的软肋就是我。
......
清晨的查家大宅，早起的佣人都在厨房里忙碌，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好好地把这花园的景致收进眼里。
还记得第一次进查家大宅的时候，那座高高的钟楼。
我从来没有登上去过，想着在那里肯定可以眺望到更远的景致。
还真是一个好去处。
钟楼只有二楼的门是开着的，我走到钟楼外面，毫不犹豫地翻过木头围栏，背对着外缘，只用双手勾住围栏让身体呈后倾的姿势。
初秋的风比平时多了几丝凉意，撩乱了我披散的长发，好像在用力要将我拉拽下去。
我歪过头去看下面，虽然只有二楼，却有足足五米多的高度，无法自控地感觉到手脚冰凉心跳加速。有种晕眩的感觉。
这样仰着下去，一定会后脑着地吧？
老旧的木楼梯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我看见了狂奔上来的查仲文。
“米儿。”他大声叫我名字，“你在干什么！”
“不要再走过来了。”我大声喝止，“不然，我马上就松手！马上！”再警觉地朝旁边又挪了挪。
查仲文立即停了下来，摊开双手停在半空，话语伴着明显的喘息声：“好，我不会再靠近你。我就站在这里，等你自己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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