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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站在那条分界线上挣扎。
他不想连累她。
依现在的情况，他即便不想坐李宇集团总裁那个位置，也必须要坐。
如果要给她一个有保障的以后，他就必须要重新掌握李宇集团的最高权利。
而他们如果不分开，将会是他拿回那个位置的最大阻碍。
不但保护不了她，他或许最后也会跌入谷底。
那将是最坏的结果。
他们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他一言不发，杨燕妮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中的恐慌一层一层的涌上来。
他为什么不说话？
说一句“从没想过要离”有那么难吗？
她五指有点失控的陷进他脸颊，“你说话啊！”
李昊文始终一脸平静，幽深的眸看着她，“我没什么可说的。”
杨燕妮浑身一僵，眼眸也开始发颤。
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可说的？
李昊文微一垂眸，把她僵硬的手从脸上拉下来。
他实在不忍看她的表情，那双惊恐的眸如两把利刃扎进他心里。
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看不得她有一点点难过。
可现实在逼他做决定。
轻启唇：“什么也不要想，都会过去的。”
杨燕妮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眸已经凝滞。
他居然让她考虑老爷子的话？
哪一句？
她哪一句都不需要考虑！
谁来告诉她，这一切是不是都疯了？
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一切都变了？
爬上血丝的眼瞪着他：“我考虑什么？老爷子哪句话是需要我考虑的？别人说的话我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我只在乎你！”
李昊文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她把这对话继续下去。
这不只是在折磨她，更是在折磨自己。
但不得不冷冰冰的继续道：“我们做任何事，都要分清时候，看清形式。要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
他闷吸了口气，“老爷子说的没错，我现在自身难保。我们继续在一起，只能成为我夺回李宇集团的最大阻碍。不但老爷子不会帮我，所有的李家人都会拿这个作为刺伤我的武器。”
他把话说得冷硬透彻，唯一没说的重点是：不想连累她。
这话说出来，只怕她更不愿离开。
杨燕妮愣了好半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要夺回李宇集团，我是你路上的绊脚石？”
李昊文不语。
她如果这么理解，最好。
“我不会信你的鬼话！”杨燕妮红着眼一声怒喊。
他当她是傻的？
她这带着痛意的一声喊，像是在李昊文心上又扎了一刀。
这个傻女人，该傻的时候傻点不好吗？
为什么要这么执拗？
“不管你信不信，我必须重新夺回李宇集团，重新获得老爷子的信任。是我的东西，我不能让别人在我眼皮下夺走。”
鬼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冷硬无情的话说出来的。
杨燕妮静默的看着他。
他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找不到任何她想找到的东西。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不想让你知道的，他就会把那些东西都紧紧锁住。
但她还是不信。
不信他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想要跟她离婚……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开？
她研判似的眼神让李昊文心口一阵阵紧缩，漆黑的眸愈见幽深。
长痛不如短痛。
“燕妮，我们离婚吧。”
简短，不带情绪的一句，说出来后，他自己都有片刻惊愕。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了这个决定。
好像在跟她说那些话时，就一点一点确定了。
这一句，像是在自己心上扎了一刀，让他喘不过气。
杨燕妮怔愣的瞪着他。
他说什么？
是她听错了？
这种话怎么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机械的开合着嘴唇。
李昊文咬牙，“知道。”
“你是哪不正常？”杨燕妮幽幽的声音飘忽不定。
李昊文不语。
心已经拧成一团，持续的疼痛。
杨燕妮呆滞的瞪了他片刻，幽幽启口，“我不会离婚的。我就当你是脑子秀逗了。”
说完，眼眸淡淡从他脸上移开，像游魂一样从他床上爬下地。
在她背过身去的一刻，李昊文紧拧眉头看着她，深眸中的痛苦、不舍、挣扎……才一股脑的涌上来，把他漂亮的凤眼渲染成哀戚。
他最舍不得的就是让她难过，可他现在不得不亲手把她推到难过的境地。
可这一切，杨燕妮并没有看到。
她思绪混乱的往外走，脑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他说的“我们离婚吧”几个字。
她现在没有办法面对他。
她一直坚信，他们不可能分开。
他也不可能说出那些无情的话。
可现在，他说了。
即便知道那些话的可信度有待考证，还是很伤人。
但现在，那些她都不在乎。
让她难受的是，她从来就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只要他说出口的，就必定会做到。
他是真的要跟她离婚。
她游魂一样往外走，李昊文拧着心看她走出一段，一声急问：“你去哪？”
“出去走走。”幽凉的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几个字。
李昊文焦急的紧拧眉头，直往前倾身，“大晚上出去干什么，你回来！”
此时只恨自己这双腿，果然是无用到极点！连最起码的抓住她都做不到。
“我就出去一下，马上会回来的。”随着着淡淡飘过来的声音，人影已经出了房间。
“回来！”李昊文又是一声压抑的低喊。
没有回应，然后是病房大门轻轻合上的声音。
李昊文幽深的眸轻颤，紧盯着她消失的门口，感觉一种低沉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压过来。
他双手一点一点握紧，额上的青筋压抑的跳动，眼开始充血，“嘭”的一拳，砸在床头柜上。
用到极致的力气，传达的却是无力。
心中难以描述的沉痛让他疲于呼吸。
他痛苦的闭眼，用力靠上床头。
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他个这样的结果？
但凡只要他的腿有一点点反应，他也不会对她说那些无情的话。
大晚上的，她去哪了？
什么时候回来？
她那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忽的一睁眼，迅速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给楚杭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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