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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漠无声的看着他。
他淡淡转眸，盯着前方，又说了次：“以后拜托你多照顾燕妮。我知道你现在有慕容四示，就当燕妮是个很好的朋友来照顾。”
更多的照顾，自己也不会允许。
楚子漠瞪着他：“我看你出问题的不是腿，是脑子！”
“呵呵”李昊文笑，“就当我是脑子出问题了。”
又转眸看他，脸色变得严肃，“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李宇集团现在不归我掌管，我腿又瘫痪，根本没法好好保护她。”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楚子漠一声低喊。
“自暴自弃？”李昊文好笑的看着他，“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眼瞎心也瞎。”
楚子漠脸有点黑。这只该死的老狐狸，这个时候还有心奚落他。
李昊文继续道：“李家跟秦家的事你也知道。我只有重新掌管李宇集团，才能给燕妮保障。我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跟着我受苦，被我连累。”
楚子漠一时无话，只静看他。
先前那些愤怒的情绪也逐渐平息。
他有点理解他的想法了。
低头看向手中握着的牛皮纸袋，眼中复杂的神色划过，心中默默叹息：李昊文对燕妮真的是无话可说，什么都在替她着想。可他又有没有问过燕妮，她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眸中纠结闪过，最后用力一捏手中的牛皮纸袋，抬眸平静的看向李昊文：“好，秦氏的股份我暂时保管。如果你改变想法了，随时拿回去。”
李昊文笑了笑，不语。
他觉得不会有那一天。
楚子漠纠结的看了他片刻，还是说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昊文哼笑一声，“你算是找着机会踩在我头上了。”
楚子漠冷瞥着他：“别把我的好意当驴肝肺。”
李昊文笑觑他，“难得你对我有好意的时候。”
楚子漠懒得跟他拌这种没用的嘴，反正懂他是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就是嘴巴不饶人。
“行了，你这毒嘴的功夫就收敛收敛吧。东西我先拿走了，你好好休息。”
李昊文点点头，对他笑了笑。
两人眼光交汇，做了一种无声的协定。
楚子漠拿着牛皮纸袋从椅子上起身，“我走了。”
李昊文点头，目送他出了房间。
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跟楚子漠联手的一天。
刚刚楚子漠说要帮自己的那番话，他听得出，是真心诚意。
如果是以前，他会鄙视的拒绝，但现在，他不能。
扭头看向旁边的床头柜，里面还装着一样东西，现在就等把这个东西送出去，他就可以没有顾虑了。
一倾身，把柜门打开，放在里面的牛皮纸袋拿出来。
像是不想再给自己考虑的时间，飞快的从里面抽出了那张纸，又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笔，在纸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做完后，把纸重新塞回牛皮纸袋，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缓缓闭眼靠在床头，现在只要想起他即将做的事，心中就像是被撕扯一样疼痛。
但却不得不做。
从这一刻开始，时间像是飞速一样划过，很快就到了杨燕妮要下班回来的时间。
当病房门被推开时，李昊文瞳孔一缩，连呼吸都滞了滞，紧盯着房门。
不一会儿，来人出现在门口，他眸中诧异一闪，却松了口气。
来的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女人，居然是莫语。
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盯着往他床边走的女人，她已经不需要再拄拐，步子轻快稳健。
看来是已经全好了。
替她开心，却又有些别样的情绪。
她好了，可自己却可能要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终于体会到了她当时坐在轮椅上，被人说“瘸子”的那种感觉。
对她笑了笑，“腿已经全好了。”
莫语点点头，恬淡的笑着走到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终于能好好走路的感觉真好。”
李昊文不语，只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郁色，快到莫语也没有看见。
她只笑看他：“你什么时候出院？”
“很快。”李昊文淡道。
“定了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
莫语点点头，又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眼光在他被被子盖住的腿上多停留了一阵，眼中闪过疑惑。
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她来了这么多次，每次见他，他都坐在床上。
精神明明很好，为什么不下地？
按照他的精神状况，早就应该出院的，为什么住了这么久？
这也是她不放心决定来看他的原因。
敛神看向他：“你为什么不下来活动活动？”终于问出了她的疑惑。
李昊文几不可见的拧了下眉，这个问题让他措手不及。
本来没打算告诉她的，怕她自责。
没想到还是被敏锐的她发现了不对劲。
要告诉她吗？
盯着她看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释然，迟早都会知道，隐瞒又有什么用？
淡淡勾了下唇，“如果我说，我瘫痪了，你信吗？”
这话像一个炸弹，突然扔到了莫语脑子里，她头“嗡嗡”直响，根本回不过神。
陡然睁大眸，愣看着他。
什么意思？
他认真的神色让莫语僵了下，即便再不愿相信，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浑身开始颤抖，眼白爬上一道道血丝，嘴唇也止不住的抖，惊恐的缓缓转眸，看向他一动不动的双腿。
真的不能动了？
真的瘫痪了？
怎么可能？
是因为她？
才害他变成这个样子？
她摇头，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
忽一转头瞪着他：“你骗我！”
手也僵硬的掐进他肌肉里。
李昊文微拧了下眉，清楚的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感。
没料到她会这么大反应。
伸手握住她紧掐着自己的手，微微使力，想让她回神。
“莫语，你冷静点。”声音轻缓而有力。
一下就震到莫语心口，她抖了下，终于清醒了点。
只觉胸口像被什么堵住，疼得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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