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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李昊文拧眉，一声厉喊。
莫语身子一震，死死盯着他，他严厉的目光和神色让她心慌成一片。
李昊文冷静的盯着她，一字一句：“你清醒点，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瘫痪了。”
莫语又是一颤，他一字一句都扎进她心里，逼她不得不接受。
她也明白，他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说笑。
自己不是也怀疑过？
一直没见他下过地。
再巧合，也不可能自己来了这么多次，他每次都正好坐在床上。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腿，真的不能动……
愧疚和懊悔排山倒海涌上来，瞬间将她淹没。
泪水大颗大颗滴下来，脸色苍白空洞，“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救我，你不会变成这样……不会……”
她失神的脸让李昊文拧眉，就知道她会把一切的错都怪到她自己头上。
他心口也闷得难受。
他一个人有事就好，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跟着受折磨。
轻声唤她：“莫语。”
没有回应，她嘴唇还在翕动，不知道胡乱说些什么。
他又提高声量，拧眉叫了次：“莫语！”
她一颤，抖着眸看向他，盯了他一阵后，像是突然醒悟到什么，一把扑到他身上，用力抱紧他，滚烫的泪不断掉在他胸口。
带着哭音的闷哼从他胸口传出，“我本来都想好了……只要你过得好，我远远看着就好……可是现在……你让我怎么放得下？怎么放得下？”她低声嘶哑的喊了出来。
她痛苦嘶哑的声音也拉扯着李昊文的心，让他眉心拧起。
她为什么要这么死心眼？
皱眉低头看着她，手缓缓举起，在她后背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落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这样的她，让他于心不忍，就当是一点点安慰。
轻道：“别责怪自己，这是我的命。也不要为我浪费时间，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莫语混乱的摇头，把整张脸埋进他胸口，“不！都怪我！我真是个扫把星……把你害成这样……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她泣不成声，“让时间倒回去好不好……倒回去！……我在那破房子里绝不出声！我不要你来救我！”
她字字撕心裂肺，听得李昊文的心也扭成一团，她这是何必？
淡道：“时间不可能倒回。我说过，救你我从没后悔。只不过是腿不能动而已，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莫语只用力摇头，怎么可能一样？怎么可能一样？
她一条腿不能动的时候，就深切体会到了那种无力和挫败感。
她还只不过是一条腿暂时不能动，是有知觉的。
可他现在是两条腿都没有知觉，都不能动啊！
她知道他会有多难受！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断续的抽泣，怎么都平复不了。
李昊文也无法，只能安慰的轻拍她的背。
屋外忽的传来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莫语没有听到，李昊文眼中闪过一道沉光。
条件反射的就想把趴在自己胸前的人推开，但手还没落到她肩膀，就突的又变了动作，继续一下一下轻拍在她背上。
眼淡淡盯着房门口，他知道，是她回来了。
片刻，杨燕妮出现在门口。
看到屋内抱在一起的两人的一瞬，她一愣，呆在门口忘了移动步子。
眼眸闪烁几下，跟坐在床上的男人对个正着。
他明明就看到她了，却还抱着胸前的女人没放开。
她眼中闪过几抹复杂的光，而后又变得一片平静。
“你们在干什么？”冷静的声音让她自己都觉得讶异。
她这淡然的一声，让莫语一惊，赶紧就要从李昊文身上爬起来，却被李昊文的大掌按住，动弹不得。
她一脸惊诧的靠在他胸口。
他要干什么？
杨燕妮都回来了，就站在门口，他为什么还要按住自己，不让她动？
这不是平常的李昊文。
李昊文只沉着脸看着门口一脸平静的女人，不语。
一切都那么恰好，或许，这就是老天有意的安排。
连它都觉得，他们不应该再在一起。
杨燕妮看了他们片刻，眸一转，一脸淡然的朝屋内迈步。
背后轻缓的脚步声让莫语心“砰砰”跳得厉害，靠在李昊文胸口，一动不敢动。
直觉让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
杨燕妮跟平常一样，走到桌前，垂眸把包放在桌上，转身，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
淡道：“抱了这么久，可以了吧。”
莫语眼皮跳了下，想动，却还是被李昊文的大掌按住。
她越来越不安。
李昊文到底在想什么？
按住她的男人，脸色一片平静，转眸看向杨燕妮。
他眼中沉冷的光让杨燕妮心口一凉，却强撑着没有让自己有一点点露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离开。
她并没打算去破坏他跟杨燕妮的感情，只希望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
仅此而已。
就当她决定起身离开时，李昊文有了动静。
他微一转眸，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递向一旁不远处站着的杨燕妮，幽深的眸盯着她。
他的这个举动，阻止了莫语起身的动作。
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转眸看向他手中拿着的牛皮纸袋，那里面是什么？
这同样也是杨燕妮的疑惑。
她站在原地，盯着他递向自己的那个牛皮纸袋。
直觉那是会让人很不愉快的东西。
她不想去拿。
她半天没动静，李昊文似乎有些不耐，抖了下手中的纸袋，“拿去。”冷冰冰的两个字。
杨燕妮眼皮一跳，抬眸看他。
他还是那张冷脸，漆黑沉寂的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她心口“突突”跳得有些急，捏了捏垂在身侧的两手，这是要逼上梁山。
她不拿看来也不行。
该面对的，逃避不了。
心一横，一抿唇，向他走过去。
李昊文淡淡盯着她靠近。
她走到床边，毫不犹豫的伸手把牛皮纸袋拿了过来。
莫语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牛皮纸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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