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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抬头的几个字时，她垂着的眸中闪过诧异，而后涌上来一层痛色，最后都归于平静。
静静的把那张纸上的内容看完，自嘲的翘了下唇角。
他还真是随便得可以，连一个文字都不愿好好拟，直接把她给过他的东西又甩回给她。
试问，还有比这更不走心的吗？
盯着他签下的那个名字，淡淡笑了笑。
他的字还是跟她第一次见他时看到的一样，刚劲有力，笔锋如刀削，隐露霸气和无情。
跟他的人一样。
平静的把这张纸重新塞回去，牛皮纸袋封口封好，随手扔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睫毛轻颤了几下，掀眸看他，脸色淡然。
“莫语，能请你先离开吗？”语调平静，却是在对莫语说话。
莫语还愣在椅子上，瞪大眼盯着她扔到床头柜上的牛皮纸袋。
刚刚那张纸，她看到了，抬头清清楚楚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字。
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自己完全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有孩子了，没想到连婚都结了。
不过这也还算能理解，有孩子，结婚，天经地义。
更让人不理解的是，李昊文现在居然又要跟杨燕妮离婚？！
这一个又一个冲击，让她根本消化不了。
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感觉一瞬间，天全变了……
她缓缓转眸，看了杨燕妮一眼，她脸色平静得让人吃惊。
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张纸上写的内容一样。
她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她不信她内心会毫无波澜。
那是离婚啊！
她脑子里一片乱哄哄，一时间怔愣。
杨燕妮等了片刻见她没反应，微扭头看向她，又轻声说了次：“莫语，能请你先离开吗？我有事要跟李昊文谈一谈。”
她冷静的声音终于把莫语敲醒，她收拾好了脸上怔愣的表情，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李昊文。
他脸上也是出奇的冷静，一片冷冰冰，漆黑的眸像是被冰封。
完全不是该有的反应。
她背脊禁不住发凉，这一切都太诡异，不正常。
她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但是这些都不是自己能管的。
好像也没有再留在这的理由和必要。
她从椅子上起身，盯着李昊文冷漠的表情，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轻声道：“我先走了。”然后转身，迈步。
直到房外传来轻微的门合上的声音，屋内的两个人还是一动未动。
李昊文坐在床上，眼盯着床尾。
杨燕妮立在床边，眼直直盯着前方。
两个人都没有看对方。
直到杨燕妮双眼瞪得有些干涩，她眨了下眼，嘴唇轻启：“我说过，我不会离婚。”
淡得飘忽的声音却重重撞在李昊文心口，他目光微微一闪，冷硬的开口：“你只需要在上面签字。”
杨燕妮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下，眸中翻滚过痛楚，“我不签。”淡定的吐出三个字，很坚决。
李昊文微拧了下眉，咬牙吐出四个字：“你必须签。”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算是一条黑路，也得走到底。
他竟然能如此冷硬的逼她签“离婚协议书”！
杨燕妮紧握的双拳，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却没感觉到疼，因为最磨人的疼痛在心口。
她眼眸闪烁几下，目光缓缓移到他冰冷的脸上，“我说过，什么都没有就想打发我走？做梦！你以为我杨燕妮好欺负？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把你李家的家产拿出来一半，你休想打发我走！”
李昊文眉心紧拧，眸中闪过阴郁，知道她不会轻易离婚，但没想到她这么决绝。
为了不离婚，连要李家一半家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落在被面的手紧握了下，又松开，既然要断，那就要果决，一不做二不休。
“要李家的家产，我现在没有，你得去找李骞。如果你真的想要，那得等我重新坐上总裁之位。我可以跟你签个欠条，等我坐上那个位置，给你李家一半的家产。只要你现在把离婚协议签了。”
杨燕妮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他真的疯了？
为了跟她离婚，李家一半的家产他都给？
恨得咬牙，双手握得直抖，本平静的眸也变利，低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昊文不语。
杨燕妮瞪着他，眼眸颤抖，使劲压抑不稳的呼吸，“你够狠。”
李昊文眸中翻滚过一抹痛色，又恢复平静。
杨燕妮盯着他始终冰冷一片的脸，呼吸渐渐平静。
片刻，嗤笑了声，“我怀孕了。”
房间里一片不安的寂静。
李昊文坐在床头，眸中复杂，杨燕妮紧盯着他脸上的每个神色。
又过了一阵，李昊文眸中翻滚的神色渐渐平静，杨燕妮的心也捏到一处。
他缓缓转眸看向她，杨燕妮跟他平静的眼色对上，心口禁不住冒出凉意。
“孩子生下来，我会负责。婚还是要离。”天知道他是怎么忍痛说出这句话的。
说完后，他又转开眸，没法再跟她对视下去。
杨燕妮惊愕的瞪着他，这就是他的决定？
还是要离婚？
连孩子都不管？
她眼眶酸涩，鼻子也发塞，哽声问：“婚都离了，你还要这个孩子干什么？”
李昊文眸中痛色划过，捏紧了双手，“是我的孩子，我就必须负责。”
杨燕妮弯腰凑到他脸前，指着自己，红着眼对他低喊：“那我呢？我是孩子的妈，你就不用管了？”
她字字控诉，李昊文心扭绞成一团。
他现在想管也没有能力，只能等他重新掌管李家大权。
她怀着孩子，就更不能让她在李家受委屈。
这个时候离开，反而对她跟孩子都好。
淡淡撇过脸，“孩子是孩子，你是你。我李昊文的骨肉，我当然要。”
他无情的话如柄柄利刃扎向杨燕妮，她瞳孔一缩，死死瞪着他，“所以，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可以随便丢掉！？”
李昊文双手握得发白，隐忍的颤抖，牙槽也紧紧咬着。
她能不能不要再说下去？
他已经快到极限。
这种伤人的话，每一句都是在他心口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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