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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祭天发兵,受先祖惩戒暴死!”
拓跋戾轸大步上前,高声对眼前的军众说道。
“先祖命我休戈止兵,与蚩联盟,以图抗盛灭娄,一统天下之大业!何人不从,先祖必降天罚。今日我拓跋戾轸继位为王,尔等谁若不服,现在就站出来吧!”
众军早已随拓跋戾轸出征作战过,这位少呼弥在军中及民众心中的威望极高,此时他宣告登基,自然无人反对。
众人都一遍一遍举起手里的旗帜,刀剑。
“呼弥万岁,一统七国!”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直冲云霄。
秦千流瑟缩在囚牢中,骤然听见这雄壮的呐喊声,心里就是一凉。
这是要大军开拔了吗?跖王祭天回来了?拓跋戾轸分明说过定然会救她出去,定会阻止发兵的!莫非他言而无信了?
如此想着,秦千流心里便是一阵浓烈的绝望。
忽地有人撩起帐帘走了进来。秦千流浑身一颤,心下立刻想到跖王定是让人带她出去,要杀她祭旗了!
侍从打开了囚牢的铁锁,却是拓跋戾轸大步走了进来。秦千流惊惶地往后缩去,失望悲愤地盯着拓跋戾轸。
“千流,跟我出去吧。”
“去哪?你要干什么?”秦千流戒备道。
“大胆!对呼弥竟敢不用尊称,这是不敬!”
拓跋戾轸对侍从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呼弥?你怎么就成了呼弥了?你父王呢?”秦千流震惊道。
“说来话长,你先别管这个了。先出来吧。”
拓跋戾轸扶着秦千流站起身来。他细细替她掸净身上的尘土,解下自己的披风裹到她的身上,揽着她的肩膀走出了帐篷。
帐外等候的诸位弥王和骑将纷纷跪地叩首。秦千流阵阵惊愕,攥着拓跋戾轸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今日起,秦千流就是我大跖国的王后!唯她一人可担‘王后’之称,其余妾妃皆为佳弥。尊卑有别,尔等都记清楚了。见王后如见本呼弥!”
众人跪拜高呼:“呼弥万岁,王后万岁!”
拓跋戾轸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转头看着秦千流目瞪口呆的模样。
“怎么,傻了?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说了就一定会做到,高兴么?”
秦千流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好似眼前不过是一枕空梦。她掐了自己的手一把,疼痛却是如此真实。
“高兴…戾轸,啊不,呼弥…”
“听惯了你叫我的名字,就别改口了。去大帐沐浴更衣吧,然后等着我。”
拓跋戾轸笑着,刮了刮秦千流的鼻子。短短一句话,就让她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她羞涩地撅了撅嘴,转身随巴戎往大帐走去。
“传我的命令,撤回所有驻守兴云关的军队。召各部落的弥王明日都到王庭议事,千骑将军以上的军队统帅即刻整顿军队,各回部落休整!”
“遵命!”
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一日之内便各自分散,朝着原本驻守的部落归返而去。
这日一早,敦淮和秦千壑刚刚起床视察营地。就看到兴云关外驻扎了两月的跖军正在收拾帐篷,缓缓撤去。
一问跖军将领为何撤走,才知道跖国新王登基,封了新王后。召回此处的军队回去复命。得知跖国新王后竟是秦千流时,秦千壑心里只觉咯噔一声。
跖国将领竟直接说出了秦千流的名字,如此自然。
可见他知道秦千流的身份,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莫非真如敦淮所说,老跖王让跖军驻扎在此,就是为了发兵时首先攻打兴云要关?
如此想着,竟让秦千壑觉得心有余悸。同时再想起敦淮所说的田氏两兄弟,就让他更觉不安,又觉好奇。
而此时,敦钰已随申屠景抵达了斓国都城。说是都城,看起来却是贫瘠萧条。硬要比的话,就连盛国的一个郡县都比不上。
别说是楼阁宅邸的规制,就是这街道的石板都是凹凸不平。来来往往的斓国人都用稀奇的眼光盯着四人,看着他们一身光洁的穿着,垂涎欲滴。
“盛国来使,前来求见斓王。此为使节令牌,望通报一声。”
伏羲递上白玉令牌。看守王城大门的内侍看了看这块成色极好的白玉,两眼一阵放光。
“等着啊,我这就去禀告君上。”
伏羲担忧道:“公子,我觉得那个内侍可能会把玉牌据为己有。也不知会不会去给我们通报啊。”
“使节造访的文函应当已送到斓王手里了,应该等不了多久吧。”申屠默道。
敦钰道:“未必,当今斓王是上一代斓王的独子。自幼养尊处优,好吃懒做。恐怕他在王城闲得无事可做,都不会愿意见我们。”
“你怎么对斓国的君主这么了解,好似见过一般?”
敦钰轻咳一声:“我以前是蚩国人,多少也能听说一些,有何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申屠默偷笑道。
申屠景斜了弟弟一眼,一路沉默不语。四人找了一处酒楼歇脚,虽然这已经是奉央最大的酒楼了,但是灰砖青瓦的,处处都是一股寒酸气。
“这什么酒楼,还不如五哥的醉山河的一半!七哥,咱们什么时候能见了斓王,然后回国啊?”
“你没听见钰儿刚才说,斓王即便闲得无聊,也不会抽空见我们。他若不见,你急又有何用?既然来了,就先四处逛逛,看看这斓国内里都是些什么败絮。”
申屠默皱了皱鼻子,没明白申屠景的意思。
但敦钰和伏羲却当即抱了抱拳,无声地应了他的指令。
所谓议和,本就只是个幌子。当夜休整过后,敦钰便换上了夜行衣,趁着夜色直奔斓国王城后的大军营而去。
大军营乃是出征打仗调兵所用。在蚩国,都是彻夜戒严,营火不灭。
但靠近斓国大军营,却见守在军营大门口的士兵哈欠连连。甚至已经靠着墙打起了瞌睡。
敦钰未费什么功夫就翻过了营外的防御工事,攀上了三人高的木桩围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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