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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臻原来这样期望寡人能陪伴于你。既如此，你不如就随寡人去盛国，寡人也便可以日日教你练剑读书，如何？”
申屠臻邪眨了眨眼睛，随即赶紧摇头。
“不行！母君是蚩国国君，不能离开。母君不去，那儿臣也不去！”
“那便是说，你母君若去，你也就去？”
申屠臻邪微微一怔，脸上闪过几丝惶恐。沉默片刻，他便如受惊一般连连后退。
“母君若离了蚩国，那蚩国怎么办？莫非父王你想灭了蚩国？儿臣…儿臣定要告诉母君，告诉姨父！”
申屠臻邪绷着胆子说道，但又怕申屠景发怒惩治于他。遂赶紧跑开，直奔秦千壑的随行车辇而去。
申屠景本只是随意一说，却不想被儿子如此冷漠置之。他心头自觉不悦，只见申屠臻邪靠在秦千壑和敦若的身边，几人一副亲昵的模样。
如此情形，又叫他心头的烦躁更加扩散。
他转身上了车辇，就见敦钰已疲累地扶着额头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了。
“你即便恪守孝道，身为君主做做样子即可。又是陪侍又是守灵的，也不觉累得慌？”
申屠景似埋怨般说着，揽着敦钰的肩膀让她枕在自己膝上。她的长发如瀑般垂下，却又被申屠景爱怜地拢在掌心。
“我自不像你那般，连自己的父王逝世，都不曾前去守灵戴孝。你是不在意他人议论，我可是真心秉承孝道而去。”
申屠景轻笑道：“你如此守孝，怎的教出来的儿子却对我毫无孝意？倒是与秦千壑百般亲近。那秦千壑曾逼宫谋反，你也放心让儿子跟在他身边？”
“千壑哥哥对臻邪本就疼爱有加。臻邪还小，待他再大一些自然明白何为孝义。”
敦钰并不在意地说着，伏在申屠景的膝头，一派慵懒的姿态。
“你陪我守灵送灵，拘束了两日，现在可以说说你突然前来所为何事了吧？”
申屠景笑意略减，对敦钰将他和申屠臻邪的父子关系，看得如此不重要感到有些不悦。
他思忖片刻，淡笑道：“我能有何事，不过是看看你和臻邪过得是否安心罢了。这段时日来，蚩王宫中可有何变动，朝臣宗亲是否还忠心未变？”
敦钰觉得好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自变法推行之后。敦钰便效仿申屠景当年所做，将蚩王宫的朝堂要员狠狠洗了一次牌。废除了世爵制，使那些占位无能的官员被悉数革职。
而招贤令又层层挑选了许多贤才德士入朝为官。转眼数年，每年的春秋两季，在栗阳城都还会召开招贤题考。
不断加入的新官大大增加了朝廷官位的饱和度，叫政务处理愈发完善有序。
“如今就只剩下三位王叔，还有一些宗亲旧臣难以下手。但也是只富贵无实权，王兄亦是如此。就连军权我也分到了邹乙和淮弟手里，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申屠景双眸微光沉沉，但面上却只浅浅一笑。
“如此，我自然放心。我此番来其实是受五哥所托。你应当还记得当年秦千壑刺杀我，被五哥所救之事吧？而今五哥病重，只想再见秦千壑一面。”
敦钰惊愕道：“辛公子病重，莫非时日无多？”
申屠景点了点头：“五哥不爱女人，多年来只对秦千壑颇为上心。我既为弟，自然也想满足他这一番心愿。”
“这是自然，此事我定会跟千壑哥哥说清楚，让他赶紧随你回盛国。”
“他随我回盛国？”申屠景爱抚着敦钰的脸颊。“连秦千壑都要随我去盛国了，你这嫁给了盛王的女人，却还不愿意回去？”
“蚩国事务众多，你并非不知。我如何回去？”
敦钰咬了咬申屠景的手指，亲吻他左手掌心的伤痕。如此亲密暧昧的举动，自是叫人身热情动，申屠景遂俯身吻上她的双唇，轻尝她唇舌的甘甜。
但呼吸吞吐间，申屠景心中却也是阵阵千回百转。
就适才他那番试探所知，敦钰对敦延暗中谋划的那些事情是全然不知的。她心里唯愿蚩国能强盛，就连自己的儿子尚且不是太过关心。
但于申屠景而言，却是一心想要敦钰和申屠臻邪回到盛国，以稳定国内臣心。
如今蚩国俨然已国力倍增，就连跖国也已从那场旱灾饥荒中恢复了元气。敦钰的夙愿应当已了，蚩国眼下不过就是她与申屠景之间的拖累罢了。
如此想着，申屠景心头便浮起丝丝寒意来。
敦钰紧紧环着他的腰身，放任他肆意侵略。她如此意乱情迷的模样，更是叫申屠景愈发厌恶如今聚少离多的局面。
两王仪仗浩浩荡荡开进了王冢行宫。劳累了一日，用晚膳时就已过了酉时。敦钰实在疲累，席至一半便回了寝宫，独留申屠景与敦延等人留在正殿。
敦延在数年前兵败于申屠景，敦若与秦千壑更是与申屠景结了诸多仇怨。此时共坐一席，自是尴尬。
偏偏申屠景悠哉自若，饮酒食膳，好似三人全然不存在一般。如此更是叫三人心头不快。
敦延实在看不惯申屠景这副阴沉的模样，遂起身道。
“盛王慢用，臣下先行告退！”
言罢，他便示意妻儿起身离开。
但此时，申屠景却忽地放下银筷，在桌上拍出清脆声响。
申屠默见状，立时对身边随行侍从招了招手。霎时间数十名盛国精锐禁军便冲进殿来，将敦延等人团团包围。
秦千壑登时站起身，护住敦若和儿子秦榭，又将申屠臻邪一把拉到身后。
“姐夫这是何意？”敦淮惊道。
申屠景自斟自酌，面上笑意盈盈。
“小舅子不必担忧，寡人只是想跟大舅子和小姨单独说几句话而已。只是担心二位不肯配合寡人，故而做了番声势。十弟，带小舅子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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