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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傅胜琳甩掉南宫慎的手,一口气冲过来,低唤一声“大城主”,整个人扑进了龙战疾怀里。
而那只木盒,仍然被她紧紧抓在手中。
龙战疾又自紧盯南宫慎一眼,蓦地咬牙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兄弟,低头闭目,不胜感慨,也似乎不胜怜惜般,一只手扶住了傅胜琳的秀发,另一只手则顺势取下她手中的木盒,交给了龙欢。
龙欢只好接住。
随后龙战疾拥着傅胜琳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只好跟着出去。
于是屋中,只剩下仍然发怔的南宫慎。
断萧想了想,居然走过去,将托盘放在他面前的花梨木圆桌上,道:“已经沏好的君安茶,三城主还是莫要浪费了。”
南宫慎不禁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淡淡道:“小友放心!本座必不会浪费的。”
甚至他的神色,已恢复正常。
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尴尬、失措。
现在断萧对他真是佩服至极。
傅胜琳的衣襟已经掩好。
但她的神色,仍然是凄楚无助的,犹如被风雨摧残过的梨花。
同时具有一种更令人怜惜心动的娇柔可怜。
谁都没有说话。
每个人的步伐都很整齐。
因为龙战疾此时的脚步,仿佛充满了一种无言的命令与统筹力,逼迫得每个人的悠然散漫无处可逃,只有臣服。
他的左脚先抬起来,众人的右脚随后跟着抬起,当他的左脚落下,右脚抬起时,众人的右脚跟着落下,左脚抬起。
如此往复,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规律。
断萧晚来几步,只不过跟着走了两步,他的双脚,也不得不臣服在这种规律中。
气氛仿佛山雨欲来的阴空一样,沉闷压抑。
然而龙战疾的脸色,则比这气氛更阴沉闷重。
就连刚才,傅胜琳的侍女,涕泪满面,刚说了一个“姑”字,似乎想替自己的姑娘抱不平,就在大城主这脸色中,消遁的无影无踪。
只到进了西侧厅,龙战疾的这种无形的脚步束缚力,方才松开。
当地有几把椅子,傅胜琳正坐在龙战疾对面一把椅子上,诉说着她刚才的遭遇:“我随三城主进了他的寝室,三城主取了木盒给我,突然他似乎不知想起了什么,望着我的目光一动,然后就紧紧抓住了我的……我的衣服……”
她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垂头,擦了擦眼泪。
龙欢正坐在她身边一把椅子上。
楚良已经出去了。
断萧仍然呆在分割正厅与西侧厅的花罩旁。
断萧现在真不知自己是该同情南宫慎,还是该幸灾乐祸。
当时不知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一刻,南宫慎望着傅胜琳的脸,想起了她的母亲沈依依?
这位三城主年青时代,那可望不可求、怀念大半生的梦中情人。
所以他就一时热望难控?
无论如何,这样的推测,可说是合情合理。
很好的解释了一向温文儒雅、君子风范的三城主,为何在今天的独处中,竟会对傅胜琳做出如此失礼之举。
然而龙欢的脸色,还是淡漠如水。
她本来就是个没有确切的证据前,绝不会轻易下定论的人。
她只是缓缓抽开了那个木盒的盖子,取出了那本日志。
然而当她的目光,瞧见盒底剩着的那枚黑色木片时,她的脸色瞬息就和同时瞧见木片的龙战疾一齐变了。
龙战疾如炬的目光巨变之后,蓦地定在傅胜琳脸上。
他的脸色,甚至变得比刚才行走过来时,还要阴沉。
猛的一甩袖子,他竟站了起来。
龙欢还好,瞳孔一缩之后,就已将所有的惊惑不解掩没了。
然而看到那枚黑色木片,断萧的目光,瞬息就亮了。
对他来说,早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已有了合理的答案。
但是他还不能走。
没听完傅胜琳接下来的话,怎么能走呢?
只听得傅胜琳“咦”了一声,道:“欢姑娘的木片,怎会跑到这木盒里?”
闻言,龙战疾父女蓦地转头。
龙战疾脸色似乎缓了一缓,然而目中依旧充满不解质疑。
龙欢缓缓拈出那枚黑色木片眼神,凝视着她,轻淡道:“什么我的木片,难道这不是傅姑娘的东西?”
她的眼神,其实不能说凝视,应该是紧盯才对。
但是她掩饰的很好,也许只有断萧可以感受到,她这实际上,是一种温柔的套问。
傅胜琳不解道:“这怎会是我的东西?我生平有个习惯,从不将书籍与其他物件放在一起。莫说家母的这本日志,就是其他装书的匣子,也只会放一本书。”
龙欢似乎并不太相信,眉峰一挑,语气加重道:“真的不是傅家姐姐的东西?”
傅胜琳道:“如果真是我的东西,我怎会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认得?倒是昨晚,看见欢姑娘袖中,掉出一枚同样纹饰的木片,我还以为是欢姑娘的东西。”
龙战疾的脸色,似乎更加缓和了。
终于他不再紧盯着傅胜琳。
然而不知随后想到什么,他的神色,又变得十分愤怒,甚至有种无法忍受的痛心。
似乎相信了她的解释,龙欢浅浅一笑,道:“我的还在我这里好好的,怎么可能跑到傅家姐姐的盒子里?否则我怎会一眼看到之后,以为傅姑娘有一枚和我一样的木片?”
腮部一阵轻微的颤动之后,龙战疾的表情,就变成冷酷绝然。
但当他看向傅胜琳时,无论脸色,还是声音,都是蛮温柔的,甚至一只手搭在傅胜琳肩头:“别怕!一切都有本座做主。”
傅胜琳一双剪水秋瞳盈盈凝望着他,目光既充满感激,同时也满含憧憬。
她甚至激动得似要流泪。
如果不是龙欢在身边,只怕她会再次忍不住投入龙战疾怀里。
瞧着他们的情形,龙欢的脸色,仍旧冷冷淡淡,看不出喜怒。
不知有意无意,龙战疾目光扫了一眼花罩外的断萧,对龙欢道:“欢儿,你先送胜琳回房吧。这两天她就由你照顾。”
接着又道:“来人,将刑名请过来。”
龙欢瞳孔顿时一缩,还未说话。
门外一名守卫忙进来道:“启禀大城主,邢师兄今天到受刑台,监刑去了。”
龙战疾也不禁一怔。
随即一甩袖子,冷声道:“让卫扬接替,叫他马上回来。”
龙欢瞳孔一缩,忙沉声道:“今天是明桢这小恶魔授首的日子,中途要邢师兄回来,不仅破坏受刑台的气氛,于台上情势不利,于情理也不合。”
龙战疾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立刻又冷冷道:“邢名回来,立刻要他来见我。”
守卫道:“就算您不说,邢师兄回来,自然要向您禀报。”
龙战疾一怔,随即不禁想要失笑。
但一想起方才的情形,又怎么笑的出来。
当下便将笑意一收,狠狠瞪了那守卫一眼,又气又恼道:“就你知道的多!”
现在换那守卫想笑了。
他们的大城主有时候发起脾气来,简直跟小孩子一样。
每到这种时刻,他那一城之主的威严,就成了种狐假虎威式的摆设。
所以别人一向都是不怎么怕大城主生气的。
反而龙大小姐有时动起怒来,那才是真可怕。
幸好龙大小姐不随便动真怒。
守卫立刻走了出去。
龙欢和傅胜琳随后也出去了。
龙战疾那一眼瞥过来时,断萧就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下来了。
他忙也拱手道:“大城主,晚辈也要告退了。”
转身,他并没有走向正厅后门,而也是从前门出去了。
这些天来,他们师兄弟已经察觉到,刑名卫扬作为龙战疾南宫慎手下最杰出,同时也势均力敌的心腹弟子,其实还是有些差别的。
龙战疾与邢名脾性相对,南宫慎则更喜欢卫扬。
这种细微的感情偏差,所造成的影响就是一有事情,龙战疾第一个想起邢名,南宫慎多数会找卫扬。
现在南宫清舞、云缺应该就在冰玉楼前等着他。
他们显然还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
现在断萧已经走到东南小楼前。
他长长出了口气,仰面望了望天空,那一大片正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移动的流云,自语道:“好个风云又起,看来这人为的风云,并不比天上的差。”
楼上一间卧室内,萧子庭阿复都在。
一见他过来,阿复忙道:“回来的正好,我和子庭,已经找到另一个藏身之处。”
目前他们师兄妹五人,都待在长清院中,来来往往耳目众多,这使得断萧和萧子庭替换起身份来,极为不便。
明夫人母女的后院,虽然有那样一间密室,和一条通到城东竹居的密道,然而要想进出密室不容易,在长清院和城东之间,想通过密道,来回传递消息,也很费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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