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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必须隐蔽得不会被其他人察觉,但他们师兄妹可以第一时间就到达。
想不到阿复与萧子庭,这么快就找到了。
“噢?”断萧目光一动,道,“在哪?可靠吗?”
萧子庭瞧着他,笑道:“我敢保证,非常的可靠。”
他接着一字字道:“你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这栋小楼的后院。”
这些时日,断萧自然早已了解,东南小楼之所以命名为东南小楼,是相对于后园而言的。
它位于后园外面的东南地带。龙慎两人的亲信弟子居住的东偏院,还在它东南边。
楼前遥遥相望着前院正堂,楼后带座小后院。
小后院因为夹在后园与东偏院之间,无门可入,所以只能从楼前进来。
顺着楼前路径,向西边走几步,就有座进出后园的月亮门。
可谓处在前院、后园、东偏院三处要冲地带,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与之相对应的,是西南角同样布局的西南小楼,就像前院的两只耳朵,长在左右两侧。
西南小楼以前是卫扬、邢名的地盘,后来两人成亲后,搬了出去。
现在主要是楚良在住,卫扬、邢名等人时不时会留宿。
而东南小楼这两年本来是龙欢在住,前两天,在这里抓住明桢以后,龙欢就搬进了后园,把这里设为了萧子庭师兄弟的客居。
小后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北边有一株夹竹桃,一株海棠花树。
院子基本都被一座不小的假山占据。
这是座形状很轩峻的假山,由数块巨石堆砌而成,山比院墙高出不少,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能让人看的很舒服,只觉匠心独运。
本来无比单调冷清的小后院,因为这座假山,平添了不知多少气势,多少流动的灵韵。
但除此以外,除了通向假山上的数级台阶,山四周的路径,后院基本没有空暇了。
整座假山都是实心的。
如果站到假山顶,马上就会被东偏院的人看见。
在这样的空间里,还能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好藏?
但是断萧并没有直接提出质疑,他了解自己的兄弟们,如果不是真有把握,他们绝不会如此自信。
断萧好奇道:“噢?却不知这后院有何奥妙?”
萧子庭转身进入楼后,笑道:“你跟着过来就知道了。”
断萧随他走到后院,两人沿着假山四周的路径,走到那株夹竹桃下。
正对着夹竹桃的这面山壁,看上去应该恰好就是一整块巨石的外面,石面比较光滑,如果用一个人来比拟它,那么它必是一个比断萧等人略矮点,胖瘦却跟断萧等人差不多的男人。
这样的石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整座假山,岂非都是由这样的石块砌成的?
断萧不禁凝望着萧子庭,道:“秘密莫非在这块石头上?”
萧子庭悠悠一笑,伸掌,摸着石壁左侧的岩纹,连连用力按了三下。
于是奇迹出现了,突然一声轻响,那面好像个又高又瘦的男人的石壁,竟然向内一闪,露出一座黑幽幽的石洞来。
萧子庭俯头走了进去,断萧随后。
萧子庭取出火折子,打亮,轻车熟路,走到一侧洞壁,点燃了钉在石壁上的一盏铜油灯。
于是整个石洞内的情形,断萧都瞧在了眼里。
整个石洞的大小,相当于小楼中的两个房间合并。
洞东边,有座光秃秃的石床,床前一座石桌,两个石凳。
石洞顶是穹庐状的,四壁竟然都是四四方方的石块砌成。
在灯光下,石块墙的缝隙中,居然闪闪发亮。
断萧走过去抚摸了一下,才发现石块之间,居然是铁汁糊粘而成。
他目光不禁又投向另外三面石壁,叹道:“果然是大气魄。四面墙壁都是石块加铁汁筑成,外面又用石块堆砌得严严实实,不仅牢固,更隐蔽非常。也就难怪任谁也想不到,这座假山中,会存在这样一座石洞。你和阿复,是怎样发现的?”
萧子庭笑道:“这就得问它自己了,我和阿复是从它的表相,察觉不对劲的。”
断萧想了想,道:“但我却想不出它表相有什么不对劲。”
萧子庭接着道:“这只能怪它外表太独特了。”
他接着道:“虽然它外表瞧起来,就是一座假山的模样,可以说丝毫没有破绽。但正因为做的太像,反而引起我和阿复的怀疑。”
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走到石床坐下来,复又接着道:“长清院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假山吗?”
断萧眼睛一亮,坐在石凳上,恍然道:“不错!不仅长清院其他地方,没有这种形状的假山,我们在其他地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接着道:“所以你就和阿复怀疑有鬼?”
断萧道:“没错!老实说我和阿复一开始根本没想到它里面会有这座石洞,只是觉得它可能暗藏着某些消息机关。我们一直沿着它的外面,小心摸索,直到转到夹竹桃的方位,阿复在那块石壁左右上下各自用力试了试,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确定它里面确实暗含机关了。果然在它左侧,连按三下,那面石壁就自动开了。”
作为江湖中首屈一指的探客,消息机关也是萧子庭等人,必须精通的技巧。而阿复则是精通机关绝学的异士。
无论何种门户,只要装有机关,却被阿复触到,就绝对逃不出他敏锐的感觉。
同时常年跟各种机关消息打交道,阿复自然懂得怎么掌控掌中的力道,可以恰到好处的打开机关。
断萧敛眉,道:“但是会是什么人在此处,建造的这样一座石洞?也不知龙战疾父女是否知情?”
萧子庭道:“这你大可放心。先别提我和阿复进来时,洞内毫无人烟,石桌上一只木盘,已经朽成腐木,石床上的丝绸坐垫,也已槽朽成尘。显然百年以上时间,无人踏足。而洞内机关,仍坚固灵活的很,显然没有被人长期使用过。而龙战疾兄弟是二十四年前,进入长清院的。”
稍微一顿,他接着道:“何况阿复还说,营造石洞的法子,乃是两百多年前,一种帝王将相,在山中凿穴,修建自己的陵墓时的专用技术,早已失传,他也是在一本有关消息机关的典籍中看过,今天才算见到真容。”
别提明家人和龙战疾兄弟,就连羽剑客创始人林阔疆,也是在一百八十多年前,才进入长清院的。
断萧沉吟道:“也就是说,这里极有可能是长清院最初的主人修建的。不仅龙战疾父女对这里不知情,只怕连当年的开城之主林阔疆,也并不知情。”
萧子庭道:“想必如此。”
断萧不禁失笑道:“现在却被我们无意中开启了。”
萧子庭道:“关于这点,实在太幸运了。谁叫我们有阿复师兄?”
阿复因为太过沉默寡言,平时总是最容易被别人忽视的那个。
几乎每个看到他的人,往往会把他当做断萧师兄妹的跟班仆从之类。
实际上阿复的身手,足以称得上一流高手。
他的机智、多变、沉稳并不在众人之下。
只是对于在众人面前展现能力,根本提不起一丝一毫兴趣。
他这个人,好像天生跟名利、容耀、风头这些绝缘。
但一些致命的凶险关头,他才是萧子庭兄弟最后的救星。
他和云缺是同时来到他们这个复仇队伍的。
一开始师父身边,只有他们兄弟相互依存,七岁时,师父带他们经过一处乡村,当时村中爆发了一场很凶险的天花疫情,只剩下两个跟他们同岁的男孩还活着。
其中一个满脸脓痘,病得只剩一口气的男孩,就是阿复。
另一个稍微轻一些的,就是云缺。
在师父的精心照料下,云缺恢复得很快。
阿复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虽然最后他也活了下来,然而从此脸上,多了密密的麻子。
有时一副好皮囊的作用,还是挺大的。
这些年行走江湖,必要时,他们师兄弟三人,都免不了动用以色惑人的法子。
萧子庭云缺更是以此,常常获得愉悦身心的双重机会。
但这对阿复来说,简直就是种奢望。
但他从来没有嫉妒他们,更没有怨天尤人。
而是把几乎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对武学、机关消息的探究中。
这也许就是在机关消息上面,阿复比他们三人都强的原因。
回到楼上的主屋,执笔,断萧将他早上,从傅胜琳装日志的木盒里,看到的那枚黑色木片上的双鱼图纹,画了出来。
萧子庭接过图纸,一扫之后,立刻沉声道:“不错!正是我昨天看到的那枚。跟龙欢昨晚掉下来的那枚图案,一模一样。”
断萧悠悠道:“这样一来,事实就清楚得多了。”
萧子庭也自颔首道:“不错!”
现在还不到中午。
假山的石洞中,石床上已经铺上了柔软的丝绸被褥。
石桌上,摆上了一套白瓷茶具,一碟点心,几本书和笔墨纸砚。
这自然只能是换月的功劳。
至于壁上的铜油灯,早在阿复发现石洞时,就已经蓄满了油。
空寂清冷的石洞中,立刻就有了温度。
不再死气沉沉。
现在萧子庭正背靠着墙壁,坐在石床上。
换月坐在一个石凳上,两只手分别托着脸腮。
面前石桌上,正放着那张画着双鱼图案的纸。
换月是被断萧叫回来的。
说要回来涂些金疮药,然后断萧一个人回到了东南小楼,她只好和云缺陪南宫清舞回冰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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