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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刚拉上活，也来回不会超过一刻钟。
刚好饿了，就进去找家吃的。
反正上回大盖帽说了，这里头买卖好的都是黑料，坟里发酵的黑料酱，我还是心里犯嘀咕，要说这跟死人有关的东西还不一样，我们山上那死人可是古董级别的，多少有些高级感，这破巷子，穷的揭不开锅，不行就去吃那家大爷的？
一想到上回吃的，感觉想想就饱了。
正犹豫着，一辆摩托车擦到我跟前，大盖帽摘了帽子，对我呵呵直笑，“苗哥，这么快就有时间回来啦？刚才那姑娘是你啥人？”
“不是我啥人！”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大盖帽又呵呵直笑。
“不是我啥人，你笑啥？”
“要是你啥人，我就不动心思了，不是，呵呵！”
“哦，你小子是看上人家了？不是我看不起你，哥们，人家连我都看不上，你觉得能看上你？”我觉得大盖帽一点B数都没有，白寒一身的贵气，他是不是傻，这都看不出来，还想啥子呢，给白寒擦鞋都不配。
“呵呵，咱俩找地方唠去？这边不能说那人，被耳朵尖的听去，我就没法混了！”
“走，我请你下馆子去，吃火锅咋样？”
“不饿不饿，都行！”大盖帽嘴上说着，眼睛冒光。
“跟我还装，走吧！”
估计大盖帽身上的家当除了手表就是这破车了，不在这附近吃，不放心车留下，索性我们自己有车，还打啥子别人的。
到了我和白寒张宇常去的那家川菜馆子。
大盖帽到处找停车的地儿，找了半天，指了一辆白车对我说，“苗哥，这不是刚才你和那姑娘的车吗？”
我没上心看，说实话我从来都不咋看白寒的车，就知道一辆白色越野，大盖帽这么一说，我才看去，车牌号好像就是白寒的，我不确定啊。
“是吗？”我真不确定，山里人用不上车，我对这东西就没……
“你跟那姑娘这么不熟啊，连车都不认识，肯定是，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相信大盖帽，小吃街的人对人特别认识，就我吃豆腐脑那家，才去过一回，第二回就认识我了，这每天人来人往多少人啊，记住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像巷子这片人都对人有过目不忘的习惯。
我心里嘀咕，可能性很大啊，白寒和张宇我们仨一块经常说事时候在这家馆子，刚和我分开，又是饭点，“走吧走吧，回头万一真是，撞见的话，你赶紧和我分开，知道不？”
“哦哦，好，好！”大盖帽连连点头，“那现在咱就分开进吧，万一人家吃着饭往外头瞅呢？”
“那不能，她吃饭没那个习惯，而且在包间！”
“苗哥，你这人挺粗心的，这么了解人家姑娘，连人车牌号都不记得！这姑娘是不是很有钱，车多？”
“你咋那么多废话，人家家里开车行的，一天一换，你啥时候要卖这辆破摩托了，可以找她！”我本来是随口说说。
没想到大盖帽认真起来，“这车我可不卖，你别跟人家说啊，不卖不卖，这车好比耕地的牲口，有感情的，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你再不赶紧找地方停下，真他妈就被看到了！”
大盖帽这才找了馆子门口靠墙一处，愣是塞进去的。
我俩进去之后上到楼上包间。
大盖帽好像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馆子似得，看见啥都眼睛冒光，就连碗和筷子都来回看。
“想吃，以后来的多了，你看着点吧，我只要一块鱼头！”我把菜单推给大盖帽。
“那，那我就真点拉？”大盖帽看我，把帽子摘下好好放到桌上。
我去，这帽子一股味儿，熏死我了，又不好意思说，不行我得出去一趟，“你点，我出去看看，是不是我朋友真在这边！”
“哦哦，好！”
我下到一楼，找前台想问问每一间包间客人的登记电话，看看有没有白寒或者张宇的，结果不说，说客人私密。
回来之后，大盖帽已经点完了，服务员正拿走菜单下去。
“苗，苗哥，你钱是不是带的不少吧！”
“放心，够你吃的，即便不够，我和这家馆子熟，可以欠着，回头给！”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你帮我个事儿！”我想起来，大盖帽可以帮我。
“啥？”
“你拿着暖瓶，到每一个包间假装服务员送水，帮我看看，哪间有我那朋友！”
“行！”
“不对不对，一等，你这身打扮一看就不是服务员，我朋友眼睛尖锐的很，不行，算了！”
“那干啥子还装服务员，就装走错地方了呗，我认识你朋友，她又不认识我！”
“对啊，这主意对，行，这顿之后下顿有理由请你了，你这样，进去之后，帮我确定，一，的确是我朋友，二，看看和她在一起的还有谁？”
“哦，我明白了，要是男的，你怀疑是？”
“不不，肯定是男的，这你放心，你们巷子人都认人高手，你一眼准能记下他样子，回来给我说说！”
“妥了！”大盖帽麻利出去。
我每天跟在白寒屁股后，跟张宇他们一起，我从来就是个跟班的，现在有了大盖帽，总算有了当头的感觉，不错。
结果才一秒钟功夫，妈的，大盖帽就回来了。
“咋啦？”
“妥了啊！”
“这么快？”我心说，挨个进，这么多包间也得个功夫啊。
“就隔壁，就在隔壁呢，小声点咱们！”
“啊？你是说，我朋友在……”我指了指我们隔壁两个方向。
大盖帽移了位置，拉我到另外一边坐下，“就在那个隔壁！”
“几个人？”
“俩，果然是个男的！那男的我看没你帅，苗哥，你没必要担心！”
“那男的长啥样？”
“戴一副死人眼镜，看着跟死人一样，穿的一本正经，我觉得这男的，还不如我！”
妈的，就是张宇，只是咋没疯子呢？张宇带走的疯子，找白寒说事，把疯子留在学校办公室？
我是断定十有八九和白寒在一起的就是张宇，正一筹莫展俩人会说些啥，最近进展咋样，没想到，竟然赶在一个地儿吃饭，还他妈的一墙之隔。
这墙，要是不结实多好。
“那个姑娘果然眼睛很尖锐，哎呀我天，我这么一走错，她那眼射过来跟刀子似得，我只看了那男的一眼，不然还能看的更仔细！”
“行了，我知道他是谁，你还不错，你能帮我想个法子，知道他们说啥不？”
“那，那得，恐怕不行！”
我贴了耳朵在隔壁墙上。
妈的，别做梦了。
除非对方开枪，对话是没法子听到。
“算了，还是说咱们正事吧，这个人，你说认识？”
“对对，要说，跟我还算拐了几个弯的亲戚！”
“行啊，你把你亲戚都卖给我了，回头我不会亏待你！”
“不算卖啊，打听而已，你别总给我钱，我现在钱真够花了！”
“那你说说！”
接下来大盖帽对我说的很详细，看的出来，知道的没啥子隐瞒，除非记不得的。
照片上那个消瘦陌生男人是老巷子土著人，之所以说土著，就是追朔三代，没有巷子外血统，比如，他爷爷娶得是巷子土著女人，他爸爸娶得也是巷子土著女人，而不纯粹的土著，就是这期间，奶奶或者母亲是外边女人，血统不纯。
而和大盖帽拐了多少弯哈，这么说吧，大盖帽他姨是这个男人的姑姑家二姐。
我算不懂这啥关系。
大盖帽说，说白了，这种弯的亲戚也算话，那老巷子家家户户攀亲戚了，所以，不用当回事。
也对。
然后这男的吧，大概五年前吧，死了。
大盖帽只是一嘴带过，要继续说，我打断。
“死了？”
“对啊！”
“那就是说，找不到了？”
“不不，死了没烧，土葬的，尸体在，而且巷子里的坟保存尸首很好！”
“你确定，是五年前？”
“那有啥不确定的！巷子里就那么些住户，死个人跟过年似得，谁不知道！”
我脑子又开始搅浆糊，五年前，恰好是白岗死的时候，而这个男人跟白岗身材相似，竟然跟白岗同一年死亡，当然别说每年一起死的人多了去，就是一个时辰的都多了去，可关键这个男人竟然被人拼凑到了白寒的一张照片上，还搁置在白公馆。
白公馆应该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去的吧？白寒那么戒备心又有身手的人，白公馆肯定是铜墙铁壁。
“不过他死的有些不好说！”大盖帽继续说。
“咋不好说？”这时候门开了，服务员端菜进来。
底锅也快开起来，服务员要等着给我们盛第一锅的原汤，话题只好暂停。
我琢磨刚才大盖帽无意间其实也透露些别的，比如，巷子里的坟保存尸首完好，而且在火葬的年代还可以私自土葬，要是我能见见巷子里套在屋里头的坟就好了。
服务员给我俩盛了两份汤，扔了菜到锅中，然后离开。
我正要问，大盖帽端起滚烫的汤就往嘴里吸溜吸溜喝，“太美味了，这家馆子简直是，咋会有这么好喝的汤呢！”
“爱喝明个咱们晌午还来！”
“真的？”
“要是你想天天喝，也不难！”
“啊？”
“我给你办个年卡，你自己随便来！”
“苗哥，你是不是又有事要我办？”
“呵呵，我想见见你这个亲戚的坟！”
大盖帽放下碗，不吭声了，看着锅里的菜。
“吃吧，这顿跟这事没关系，要是为难，当我没说！”
随即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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