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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哥，其实不是我不帮你，是我，我太为难，咱俩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实话说，你觉得我这人实诚吧？”
“对，还行，虽说是我给钱，你卖力，但你这人不错，咱俩也不是钱不钱的关系，我有钱没地方花，你需要钱，咱俩算是因为钱开始有了交情！不能因为钱在前，就忽视交情在后，对吧！”
“是这么个理儿，你说，打从你遇上我，问我的啥我是不是都说了吧，而且凭良心讲，我知道的都说了，没藏着掖着，但是……！”
大盖帽说道这里，可能怕我打断抢先了，很快强调了一声，但是！
“但是，我有两个事儿没让你满意，一是，你第一个晚上说哪天去我家里看看生病的老母亲，第二，就是看看我这亲戚的坟！”
大盖帽说这个，我满意，正是我刚才心里马上想到的，就在他为难我不能去看看那坟的时候，我脑子里就打了一个转，为啥两次提成进巷子住户家里都被拒绝？
“你们巷子里有死规矩对不对？”话说道这里，我猜出半分。
“苗哥你聪明，你爽快，就是这么个理，你说，我要是被巷子里人排挤出来，世界这么大，可真就没容得下我的地儿了，我倒是可以找个啥子没人地方凑合活下去，可是我们家有祖坟在屋里头啊，我的守着，我要是不守着，活着可以到处隐姓埋名混，死了下去祖宗饶不了我！”
“你们巷子是不让外人进屋吧？”
“恩，我们巷子被外人排挤，我们其实自己也排斥外人，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就禁止外人进屋了，这规矩不开玩笑！不像旁的，偷偷摸摸就糊弄过去了，这家家户户挨着，可都带眼盯着呢！”
我感觉憋得慌，为啥事情每回到了关键，就被卡住呢？
鬼圈地到了关键，张宇卡住我，巷子里最大的特点就是屋套坟，我交往上一个实诚缺钱的人，可偏偏就进不了屋，操蛋的。
启开一瓶啤酒，吭哧吭哧倒了一大杯，大口大口灌下去，“你喝不喝？”
“我开车，不，不能喝！”
“酒驾还查你们这号？”我想笑。
“苗哥，你还想继续听这人的事儿吗？”
“你不是说他死的不对劲吗？咋不对劲？”
事儿还是要听下去的。
“他也不是死的不对劲，是死之前，死后，反正不太好说！”
“先说死之前！”
“恩，按照辈分我管他得叫小伯，他们家吧可比我们家条件好多了，所以在小吃街有自己一卖卖！”
“一等，你说，就咱们吃饭那街，有你这小伯家的店面？哪家，咋刚不早说，顺道看看去！”
“你别急，苗哥，这会是肯定看不到了，因为那店早关闭了！”
“关了？那你赶紧说！”
“你这人真是急性子，我这不正要慢慢和你说嘛，我这小伯啊，家里头兄弟俩，有一哥哥，不过几年前就跑了，没人知道为啥子，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之后就跟死外头没啥区别了，这兄弟俩开的那店可不是吃饭的小馆子，是一寿衣店！”
“你说的我都糊涂了，小吃街都是弄吃的，开个寿衣店，这让周围那些买卖咋干？”
“我和你说，这是现在的小吃街，早几年可没这么纯粹的小吃街，整个街其实和外头那些照相馆子附近啊，都是一块的，之后慢慢规整起来！”
“哦，明白了，就是说五年前小吃街周边这片都算贸易街呗，现在是划分了！”
“对对，就上回我带你去那照相馆，那附近所有的店面，老房子，其实都是我们巷子片，死活买卖，啥，都是我们这片人弄的，我小伯这寿衣店就在照相馆往里再走，如今都空了！”
“那片我知道，其实来之前，我和我朋友就是去那片找个老先生问这人，那片很多空房子，要找的老先生住处找到了，人没在，估么是死了，房子也是空的！”
“你说的那老先生我知道，打听事儿贼准，叫老怪头，的确死了！”
“死了？咋死的？死很久了么？”
“坐在屋里头硬死的，熟透的瓜，咱不说这个老头了，不然我又不知道咋和你说我小伯了！”
“对对，咱一样一样说！”
“我小伯开那寿衣店买卖不是一般的好，方圆周围只要死人了，指定都去他这里置办，可是他死前呢，突然就自己关闭了店面，要不是他死了，谁也没多想，因为到了好年纪，没准钱攒够了，想做正经买卖，娶房媳妇呢？对吧，可是死了之后，有人就说起来，他好像是知道自己要死！”
锅里的菜，丸子，肉片翻滚飘起来，大盖帽赶紧捞上来大勺子，大口大口吃，我盯着他吃了一盘，又一盘，总算腾出嘴来往下说。
“他把店面关了，但是不转给别人，当时巷子里有几个要合伙盘下这店，就着他原来的买卖老主顾继续干下去，他不，多少钱都不，那阵子关于这店还好一热闹，因为那是一肥买卖，所以好些人也猜，各种猜，有的猜是不是多年不见的哥哥有消息了？要去找？可关了店很久，也不见小伯出远门，而且他反倒整天躲在家里！”
“躲家里干啥？”
“家里门锁着，不让人进，我们这老巷子人都个特点，谁家只要门上挂锁，不管那锁顶不顶用，大家绝对不会往人家里进，因为真要进去，随便一脚翻墙就成！”
“这又是为啥？”
“因为家里头有祖坟啊，一般家里祖上牌位某个亲人到了祭祀日子，就在家祭祀，这祭祀就各家各户日子不同了，关于这个我要说起来可长，咱略过去！”
祭祀？我脑袋又顿了一下，才和白寒分开，她正是去旗袍店忙着太奶奶今年祭祀的事儿，为啥今个遇到两个人跟我说祭祀？
大盖帽继续说，“所以还以为是家里摆祭祀，可是，周围邻居之后说，那段日子，我小伯家总是传来吭哧吭哧凿东西的声音，不光白天，夜里也是，几乎没白没黑的！”
“挖坟？是不是在家挖坟？”
“呵呵，我慢慢说，这样之后吧，时间也不打准是过去俩月还是仨月了，小伯家不出来人，也没凿东西的动静了，后来实在是太静了，又过去一个月，有人出头说，大家伙都去家里看看！”
听到关键地方，我不由得挺直身体。
“你猜看见啥了？”大盖帽又拿勺子，我一把按住，“说完再吃！”
“他果然是在家凿坟，而且埋了自己！”
我松开按在大盖帽手上的手，“他知道自己要死，提前关闭了店铺，然后自杀？”
“对！”
我感觉脑子晕头转向的，好端端的人为啥子自己要死，不缺钱，买卖干的好好的，而且照大盖帽说的，应该是活埋啊。
“那屋子到底看见具体啥模样？”
“那我就不能描述了，因为一说这茬，就跟带你去我们巷子住户家里看了一样！”
我又启开一瓶啤酒，直接对着瓶口仰脖大口大口喝。
这事不管和我们有没关系，听起来很不合理。
“对了，你说死后也不地道？继续说！”
“死后哈，半年中啥没有，也许是大家没留意，因为这人死了就是死了，还有啥子可关注的，可是吧，他家现在没人了，那房子就空了，巷子就这么些住处，空着房子总归得有个分配，只是他家特殊，有个哥哥死活不确定啊，这房子要是公收了，回头人家回来咋弄，再说里头没有活人了，还有祖上的死人在！”
“这事不难，以往这种绝户人家，你们咋处理就咋处理呗！”
“呵呵，跟你说吧，我们巷子还真没有绝户人家，这算是头一例！”
“哦，这么回事，那的确难办，你知道，这房子哈，其实细说了，咱们活人住的要房产，死人住的叫墓地产，现在有些地方墓地产可不比房产便宜，像你们把祖坟看的这么重要的，你小伯这种情况，不应该公收了重新分配！”
“对，再说我们分配给谁？巷子住户是定了的，没有外人进来落户，但是因为这事，大家有了又去小伯家看看的引子，这么一去，你猜，家里发生了啥？”
“咋啦，又活过来了？”
“呵呵，你以为这是讲小说啊，扯淡呢，死了就是死了，坟被撬了。”
“对了，我正要问你个事儿，你们这边人死后都土葬，那就是囫囵尸首埋进去，那一代一代，死的人多了，坟里埋的住吗？”
“所以啊，凿坟，继续往下挖，这下头是无止境的，一层一层的棺材继续摞，我们这祖坟的结构，算了，跟你说吧，不然你真听不明白，镇子那些高楼咱天天见吧，你就想想，我们那祖坟就是在地底下挖，挖出来的地下位置盖高楼，一层一个死人，知道不？”
“哦，想的出来，想的出来了！”
“小伯家坟被凿了，刚才说的，坟下是一层一层死人棺材楼，但是这每挖一层，总得有个下脚的地儿吧，所以，还有个大梯子，就在层层棺材楼旁边，每回往下挖，都踩着这梯子，而小伯家坟被凿了，棺材少没少不确定，那个梯子不见了！”
“那梯子应该不短吧！”
“恰恰相反，很长！”
“那么长一梯子，有人从巷子里搬走，应该被发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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