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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林灵素与披甲门有什么关系,但从徐慎之提到林灵素时,张伯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不是震惊,这就表示,此人不仅知道林灵素还活着,还可能知道林灵素会披甲门的真传武学。
吴元清此时顶着一头雾水,本想问张伯愈,但见张伯愈脸上并无对此事解释下去的意思,便很识趣的没有再问。
张伯愈突然转变了态度,向徐慎之赔礼道歉,说明他足够大度,不会因为他是披甲门首座弟子的身份就死要面子。
但徐慎之并没有因此削减对他的厌恶,因为此人身为披甲门首座弟子,应该有自己主见和判断是非的方法,但此人却是听信江湖传言,人云亦云,令他很是不满。
不过,眼下张伯愈话已放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缓和脸色,与张伯愈重谈方才所议之事。
“徐兄弟,不是我想要的争那盟主之位,实则我与化血宗的陈尧对盟主之位并不觊觎,只是其他四方为此争执,尤其是那好大喜功的莫云天,”张伯愈摇头叹气,“唉,我又何尝不想令忠义盟彻底统一?”
徐慎之闻言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道:“既然张兄愿意答应此事,那其他几处我会去一一拜访。事不宜迟,我就不多叨扰了。”言罢起身。
“慢走。”张伯愈起身相送。
“哈哈,张兄,不用送了。”吴元清笑着捶他胸口。
二人下楼,林政、王坤面色不善,目送他们出门走远,才继续饮酒作乐。
离开云华客栈约有半里路,徐慎之面带歉意,冲吴元清道:“实在抱歉,连累吴兄了。”
“不碍事。”吴元清摆了摆手,知道他所指的是先前与张伯愈发生冲突一事。
“张伯愈为人较为刚正,虽然并不能明察秋毫,却是正义之士,他先前对你多有冷落,是因为不了解实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此人值得深交。”吴元清又道。
徐慎之点了点头,吴元清所言不虚,但他心中对张伯愈的无礼还是有所不满的。
接下来要去的,是福临客栈,化血宗的首座弟子陈尧便居于此处。
虽然张伯愈说陈尧也没有染指忠义盟盟主的心思,但这种事还是得找她亲自说明,不然就有些不把化血宗放在眼里的嫌疑了。
福临客栈离得较远,且地势较为偏僻,不太好找,二人一路经过许多商铺,挨个进门打听,问清楚了具体位置,走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福临客栈。
到了福临客栈,一楼两三个吃饭饮酒的人,不过这几个人都是书生一流,坐一起咬文嚼字,谈论的都是家国大事,时不时的也会互相吹捧一番。
读书人只有两条出路,要么科举考取功名,步入仕途;要么就是名落孙山,除了吹牛侃大山,其他啥也不会。
这几个人就属于后者。
“他们开口就是‘子曰’,闭口‘圣人云’,与吴兄乃是同道中人,吴兄不上去攀谈几句?”徐慎之扭头打趣道。
吴元清的绰号就是“青衣书生”,想来以前也是个读书人,不然他也不会跟其他武林人士不同了,在江湖上很少走动。
不过,吴元清此人极为随性,没有一般读书人的造作与酸腐气息。
吴元清横了他一眼,“若再敢寻我开心,定然将你扔进猪圈,与那母彘同宿。”
徐慎之闻言微笑,与此同时,店小人跑过来献殷勤,问二人要何酒菜。二人来此不是为了吃饭喝酒,便向他打听陈尧住在哪里。
徐慎之没说陈尧的真实姓名,只说是一个碧玉年华的小姑娘,店小二立刻就给指明房间,并亲自带二人前去。
店小二之所以很快想起,是因为住客栈的女子就一个人,肯定就是二人要找的人。
如今是极重礼法的,一般人家的女子平日里皆是足不出户,只有偶尔遇到什么庙会之类的,才会由父母带出去逛逛,但武林门派并不太过注重这些俗套的规律。
店小二将他们带到陈尧房门前,径自转身下楼。
“谁敲门?”吴元清扭头看向徐慎之,男女有别,贸然登门极为失礼。
“我来。”徐慎之是后世之人,对此时的礼制并不感冒。
他伸手自门板上轻敲,屋内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女声,“谁?”
光听声音便不难判断出,陈尧的长相也应该不差。
“徐慎之、吴元清有事求见。”徐慎之语气平缓。
片刻后,陈尧便打开了门,徐慎之和吴元清面面相觑,虽然早就知道化血宗的弟子是一个二八年华小丫头,但亲眼看到时,还是有些震惊。
陈尧个头不高,约有五尺高下,相貌甚是秀美,皮肤白皙,细长柳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稚气未脱,如粉雕玉琢,极为可爱。
陈尧这样的长相,任是谁看了,都觉得她只是哪里大户人家的女儿,绝不会将她和化血宗的首座弟子联系到一起。
不过,此处身上所穿的,的的确确是武人装束,简便干练,与其长相并不相符合,却又有几分别致的味道。
“二位请进。”陈尧的声音极为好听,她侧身让开道路,请二人进屋。
“不了,我们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徐慎之摆了摆手,两男一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并不好听,还是不进屋的好。
“请讲。”陈尧很是大方,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模样。
徐慎之随即道明来意,陈尧听完却是一笑,“徐公子,我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年纪又小,难以服众,因此从没想过要争那盟主之位,倘若忠义盟能够整合,谁做盟主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此次前来,是为了征询陈姑娘的意见。”徐慎之拱手道。
陈尧说话很是谦虚,但也是实情,其他五方的主事人年龄皆在二十四岁左右,唯有陈尧只有十六岁,而且还是一介女流之辈,难以令众人信服,她的确是最不可能当上盟主的。
“倘若能够整合,无论谁做盟主,我都可以配合行动。”陈尧轻轻点头。
“如此甚好。”吴元清轻轻点头。
“打扰了,我们二人还要去其他几处,先行告辞了,等说服其他几处之后,再来通知陈姑娘。”徐慎之抱拳说道。
“二位慢走。”陈尧回礼。
二人快速下楼离去,再往天泽客栈而去,那无尘门的首座弟子王宇,就住在天泽客栈。
“徐兄弟,可曾成家?”二人行至中途,吴元清突然扭头发问。
“不曾。”徐慎之摇头,他不知道吴元清为何有此一问,但他这一问让他想起了父亲徐耀庭,他当初回家之时,徐耀庭跟他说过,已经给他订下了亲事,女方是平州大户王家的三小姐。
“哈哈,我看陈尧那丫头年纪与你相差不大,且长相不错,没有普通人家女子的造作,你不如设法娶了她,可好?”吴元清一脸坏笑。
徐慎之笑道:“吴兄口味别致,那姑娘估计是根毒刺,我可没那个胆量。”
“哈哈,怂包。”吴元清再次笑道。
“吴兄胆气过人,不如试试?”徐慎之横了他一眼。
吴元清摆手道:“不了不了,我早已娶妻成家,孩子都有两个了。”
徐慎之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吴元清的年纪放在后世也就是刚刚大学毕业,走上社会的小青年,但此时之人谈婚论嫁极早,十七八岁嫁娶者不在少数,吴元清有两个孩子不足为奇。
二人边走边说,到了天泽客栈,这间客栈里武人扎堆,与九州客栈的情况有些类似,也被人包下了。不同的是,包下九州客栈的是公输长风,而包下天泽客栈的,当是无尘门首座弟子王宇。
见得二人进门,那一干正在吃酒吃肉的武人立刻瞪大了眼珠子,叫嚷着让二人滚出去。
吴元清自报名号并说明来意,那些武人不敢再大声喧哗,有人上楼通禀王宇。
“王少爷不见客,二位请回吧。”那上楼传话的武人冲二人说道。
徐慎之闻言皱眉,没想到有吴元清陪同,居然还在王宇这里吃了闭门羹。
“走吧。”吴元清无奈摇头,王宇不卖他的面子,他也没辙,总不能捏着拳头打进去。
二人阴着脸走出了客栈,吴元清叹气道:“那王宇极是心高气傲,他有自己的眼线,想必已经听说了我们游说其他几人的事,不打算见我们,可见此人并不以大局为重。”
“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做上无尘门的首座弟子的。”徐慎之愤怒地道。
“走吧,去清风客栈。”吴元清并没有像他一样发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清风客栈是最后一处目标,陆家三兄弟都居住在那里。
对于陆家三兄弟,徐慎之没有太多了解,吴元清不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因此也只是见过他们数面,对他们的性情也不是很了解。
行至清风客栈,这里也被陆家三兄弟包了下来,客栈内有许多他们三兄弟统属的一些武人,此时开怀畅饮,谈笑皆欢。
“各位,请传达陆家的三位少爷,就说吴元清登门拜访。”二人进得客栈,吴元清抢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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