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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北走就是大名府,齐国被废除之前,河北地区是在齐国的控制范围之内,刘豫暴政苛如虎,曾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金人虽是虎狼,但他们在废除齐国之后也令这一带的百姓安稳了下来,这是他们做得对的地方。
实则金人虽未开化,入侵九州,但这不能说明他们坏,女真人源于北方苦寒之地,土地贫瘠,资源远不如中原丰富,人往高处走,为了有更好的生存而掠夺,虽然令人憎恶,但并非低劣行径。
正如当年武王伐纣,后世史书对帝辛多有诋毁成分,实则武王伐纣本身也是一场资源掠夺战。
当然,金人也有做错的地方,士可杀不可辱,他们当年攻破汴京,掳走二帝二后,极尽羞辱之能事,如此便与宋人结下了死仇。
而今两国虽然暂息兵戈,但终有烽烟再起之日。
金人如今也并不团结,内部政见多有不合,而北方大草原上的鞑靼诸部也正在慢慢发展壮大,宋人终有北上反攻之日。
渡过黄河之后,北行半月,又到了大名府。
大名府曾是齐国都城,齐国被废后也就没它什么事儿了。
二人进到州府,走进一家茶楼坐下,要了一壶清茶和几个烧饼。
孔宣不喜喝茶,但身上携带的酒水早就喝光,他别无选择。
茶楼里的客人不少,或二人为伴、或三五成群,坐在一起互侃大山,谈天说地。所言内容甚是广泛,有说谁家母猪产崽儿的,也有说江湖上的种种事迹的。
众人所言多有不切实际之处,徐慎之听得真切,也只是笑笑。
“真人,他刚刚说的是不是你?”孔宣压低了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桌上一个唾沫星子乱飞的男子。
“嗯。”徐慎之点了点头,那一桌客人此时说的是十多年前,一群和尚尼姑追杀一名道人的事迹,后来许多和尚被道人在黄河岸边杀死。
“他们怎能知道的如此详细?”孔宣愣了一愣。
“当年我在河洛镇滞留过,那些和尚最先是在河洛镇发现我的。”徐慎之看了看那桌上的客人,又补充了一句,“听他们口音,应该是从那一带迁徙过来的。”
孔宣“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茶快喝光了,烧饼才上来,孔宣是猛禽异类,不喜素食,但眼下没有肉食,也只能吃素食。
便是如此,他也没能吃饱,又要了一锅饼子。
孔宣吃的时候没注意周围的客人说什么,徐慎之听到了两件事,令他很是感兴趣。
州府中有个姓孙的员外,早年曾是个打土坯的,很是穷困潦倒,二十年前不知因何发迹,置办良田豪宅,却改不了穷鬼的本性,恨不得一个铜子掰成两半了花,为人极是刻薄。
这孙员外一直膝下无子,十五年前曾买了一个穷人孩子,改了本来姓氏,做为养子。谁家儿女不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若非难以过活,岂会卖儿卖女?那孙员外倒是可恨,居然只给了那孩子亲生父母一吊钱。
还有一事,州府有个姓王的,也是个员外,此人早年也是穷困潦倒,不知因何发迹,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叫做承德,因排行家中老大,乡邻便唤他王大郎,这王大郎很是踏实能干,兢兢业业,又省吃俭用,数年之间,将家产翻了几番。
王家次子叫什么众人没说,反正大家伙儿称他王二郎,此人却是个讨债鬼,游手好闲,多出入于花街柳巷,因他老子有钱,便有不少好事帮闲的与他混做一团,时日一久,又好上了赌博。
眼见次子不成器,王员外担心家产被他败得磬尽,便将家产一分为三,两个儿子各得一份,自己留下一份养老。
那王二郎分了家更加没了约束,整日寻花问柳不顾家,不上两年,分与他的那一份家私便败得磬尽,那平日里帮衬的一伙儿闲人见他落魄下来,也尽作鸟兽散了。
王二郎去找老父要钱,王员外气恼不已,恨不得死了他才好,只是不给。
事不凑巧,恰在这时,那王大郎患上了肺痨,请来十里八方的郎中皆是束手无策,不上两月,死了。
见得能干的大儿子死了,王员外夫妇伤心欲绝,但那王二郎却甚是欢喜,占了兄长家产,重新纠集了那帮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赌博嫖娼。
长子身死,次子不思进取,王员外夫妇两个怒火攻心,抑郁而终。
得知老子老娘身死,那王二郎非但不感到难过,反而甚是开心,随意收敛了父母尸骸,又得了父母那一份产业,该赌则赌,该嫖则嫖,一如既往。
待得孔宣吃完了烧饼,徐慎之起身离坐。
“真人,咱去哪儿啊?”孔宣为之一愣,“现在就走,为免有些太急切了吧?”
“我刚刚听人说起两件事,颇有兴趣,想去看上一看。”徐慎之道。
孔宣本不愿意再走,一听有热闹可凑,立马起身道,“走走走。”
见他突然如此急切,徐慎之不由得发笑。
孔宣见他发笑,忙叫来茶博士结账,随即与他出门。
到得街上,徐慎之叫他去打听孙员外和王二郎家在何处。
跑腿的事儿孔宣已经干习惯了,况且他以为是凑热闹的事儿,便欢快答应,前去打听。
片刻之后,孔宣回返,道,“真人,打听到了,孙家在城西,王家在城北,不过这小子平日里流连花丛,很少归家,咱先去哪里?”
“孙家。”徐慎之迈步西行。
孔宣快步跟了上来,“真人,这两家人有啥不对劲吗?”
“你可知因果轮回?”徐慎之扭头发问。
孔宣点了点头,“知道,六道轮回,和尚的东西。”
“六道轮回本应是五道轮回,中土僧人又加了阿修罗一道,南北朝时我道门也加以借鉴。”徐慎之点了点头,又道,“若我所料不差,孙王两家之人沾染了很重的因果。”
“因果不是佛教的么?怎么你现在也说因果?”孔宣扭头看他。
“在长生寺我跟你说过,道佛两家实则是殊途同归。”徐慎之摇了摇头。
他早些年的确不喜僧人,而今渐渐对天道有所感悟,修持大道不该有狭隘的门派观念,同样是为了修持,只不过法门不同,凭什么自己的就是对的,别人的就是错的?
“真人,你刚才说,咱道门借鉴了五道轮回,若照你所说,道经中也有不切实的地方?”孔宣疑惑发问。
“嗯,”徐慎之点了点头,“道佛两家互有借鉴,两家的出发点虽是为了济世度人,但观念与分属阵营不同,自然会因此对立,为了获得更多民众的支持,会想方设法改进自己的不足。”
这不是徐慎之胡说八道,神霄派的真言就借鉴的不少佛门密宗的咒语。
真言密咒的作用就是与天地同频,感应天地灵气。
孔宣可不是好学之人,初时还感兴趣,听得多了就感觉索然无味,不愿再听。
见他不愿意听,徐慎之便不往下说了。
行至孙府门外,徐慎之指了指大门,道,“上去敲门,就说化缘。”
孔宣快步跑到门前敲门,道人虽然不提倡化缘,却并非不能化缘。
片刻后,一名仆从拉开了门,问孔宣找谁,孔宣只道化缘,那仆从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摇头苦笑,关上了大门。
孔宣欲要再敲,徐慎之叫住了他。
“呸,铁公鸡,一毛不拔。”孔宣吐了口唾沫,走了回来。
“我先前听闻,此间主人一毛不拔,膝下无子,却有一养子,便感疑惑,现在倒是看出一点儿门道来。”徐慎之笑道。
“真人,你看出啥了?”孔宣好奇发问。
“此间主人抠门,一是因为他早年是个土坯客,穷惯了。这二来嘛,他能发迹想必是得了一笔横财,不该是他的,日后免不得要物归原主。”徐慎之笑道。
“当真?”孔宣大感有趣。
“我并不十分确定,不过应该八玖不离十,可惜我不会佛门的他心通,不然就能了然于胸。”徐慎之摇头说道。
“黑白无常应该知道这事儿吧,你把他们叫来问问。”孔宣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徐慎之点了点头,二人转身离开孙府,走进一家酒楼,先要了几碟菜蔬和一壶酒。
孔宣看到酒水,抽了抽鼻子,“娘嘞,终于有酒喝了。”拿起酒壶准备倒上一杯。
“且等等他们二位。”徐慎之阻止了他。
孔宣没奈何,只得放下酒壶。徐慎之取出画符事物,画写请神符咒一道,上书黑白无常名讳,甩手焚化。
黑白无常倒是来得快,片刻后于门外现身,二人依旧是原来的打扮。
“见过真人。”黑白无常齐齐拱手行礼。
“二位客气了,请坐。”徐慎之起身相邀。
黑白无常又道了声谢,上前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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