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乐阅读 > 人间鬼市 >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东岳帝庙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待得黑白无常坐定,徐慎之也坐了下来,释放灵气形成无形屏障,隔绝内外气息。

    接下来的谈话涉及天机,不能被其他人听了去。

    “不知真人此次唤我兄弟二人前来所为何事?”黑胖子范无救笑问。

    徐慎之简略将王家与孙家之事说了一遍,问二人是怎么回事。

    黑白无常听过之后齐齐轻笑,笑过两声之后,范无救便开口解释。

    原来那王大郎前生是个有德的长者,姓李。那王员外前生是个和尚。

    和尚下山募化银两修葺佛祖金身,担心途中遗失了已化到的三十两银,又听闻李长者颇有德行,便将银子寄存他处。

    不成想,那和尚募化归来,前往李家讨取银两时恰逢李长者不在家,他那妻子见得丈夫,且当初又没立下字据,利欲熏心,便赖了和尚的银子。

    故此,那和尚这辈子托生成了王员外,李长者托生成他的长子,合该为他还债。那王大郎之所以病死,也是因为还清了债务,再去托生了。

    “赖银子的是他婆娘,怎么反倒要他还债?”孔宣不解地道。

    “孔兄岂不知女子出嫁从夫?既然一切都听丈夫的,那为人夫者自当对妻子严家管教,妻子犯错,丈夫有不教之过,理应受罚。”范无救解释道。

    孔宣闻言点了点头,此时礼教很是严重,妇人若是触犯了律法,官府一般不会治妇人的罪,罪责多由男子承担。

    “范兄请继续。”徐慎之抬了抬手。

    范无救点头应声,继续往下说。

    话说王员外在未发迹前,曾是一个市井小民,无甚作为,一日外出遇到一自南方来的客商,二人结伴同行。

    王员外见那客商所带包袱甚是沉重,料想到其中不乏黄白之物,心生歹念,某夜与那客商同宿一所废弃寺院,待那客商熟睡之后,捞起一块灰砖砸开了那客商的天灵盖,将其尸身扔到了寺院后的枯井里,谋了客商的银子。

    王员外得了这笔银子,回到大名府,这才置办田产家业,开始经商。

    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那客商死后在阴曹喊冤,经酆都大帝与十殿阎君商议,令其托生成了王员外的次子,专程来讨债的。

    “好个王员外,上辈子是个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出家人,这辈子却干起了谋财害命的勾当!”孔宣摇头晃脑,又补充了一句,“难道不该以德报怨吗?”

    “你是以德报怨之人?”徐慎之侧目而视,揶揄了他一句。

    孔宣嘿嘿一笑,不再多说。

    “孔宣此言差矣,”白无常谢必安插话道,“倘若以怨报德,那何以报德?人生在世,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如此方显天道公正,阴阳不亏。”

    “谢七爷言之有理。”孔宣提起酒壶,先给黑白无常倒酒,随后给徐慎之倒上,最后再将他自己的杯子倒满。

    徐慎之看了看自己的酒杯,扭头瞪了孔宣一眼,又拿过酒壶往自己的杯中添了些酒。

    孔宣这家伙是典型的以怨报怨,方才不过说了他一句,他就给自己倒了半杯不到的酒,刚好淹过杯底。

    见此情形,黑白无常摇头发笑。

    “二位请。”徐慎之端起酒杯敬黑白无常,他们平日里并不得闲,自己多次焚符召唤他们,理应敬酒。

    黑白无常端起酒杯,与他对饮,徐慎之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黑白无常只能闻嗅酒气,在鼻前一过,随后便将变成了白水的酒泼掉。

    孔宣憋不住话了,又道,“那孙员外又是怎么回事?”

    孔宣所问的也正是徐慎之准备问的,因此他便没有吭声,静等黑白无常说下去。

    黑白无常互相对视了一眼,回过头来,范无救道,“二位不必着急,那孙家之人因果结算只在近些时日。”

    见得范无救卖关子,孔宣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又给黑白无常杯中倒满酒,谄笑道,“七爷八爷,咱继续往下说呗。”

    “你我二人又不急着赶路,既然就在近几日结算因果,不妨亲眼看上一看。”徐慎之没让孔宣再追问下去。

    既然不能问,那便只能吃了,孔宣是名副其实的酒囊饭袋,不一会儿功夫便将一桌饭菜扫荡干净。

    好在徐慎之早有准备,让厨子多做了些,酒保撤去空碟空碗,再上菜肴。

    黑白无常只能嗅气,凡是被他们闻过的菜肴如同泥巴一般,没有味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黑白无常告辞离去,孔宣去付了饭钱,与徐慎之离开酒楼,前往孙家。

    到得孙家,此次徐慎之没让孔宣敲门,二人直接跃进院内。

    他俩身法敏捷,施展到极致,孙家上下根本察觉不到。

    二人进得后院,到得主人屋外,只听得房间内传出老年男子剧烈的咳嗽声。

    徐慎之虽不通岐黄之术,但听那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气管中明显是有瘀痰在内,当是肺痨。

    肺痨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肺结核,此病在现代并不难治,多数患有此病的人经过临床治疗得以痊愈,但在此时却很是棘手。

    听那男子咳嗽严重,徐慎之便知此人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没有几日活头了。

    这是家主的屋子,况且屋内的咳嗽之人又是名老年男子,自不必说,当是那孙员外无疑。

    徐慎之并未在门外多待,纵身跃上了屋顶。

    孔宣跟着跳上屋顶,压低声音道,“真人,咱这算不算梁上君子?”

    “不算,”徐慎之摇头解释,“梁上君子指的是窃贼,你我又不是窃贼。”

    孔宣“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二人观察半晌,发现院中并无动静,正要离去之时,孙员外的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名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从中走出。

    青年穿着较为华丽,当是孙员外的养子。

    “真人,他这是要去哪儿?”孔宣扭头发问。

    “不知道。”徐慎之摇了摇头,那青年此时带了两名随从,自马厩里牵出马匹,骑行出府。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孔宣征求他的意见。

    “走。”徐慎之点了点头。

    二人纵身掠出孙府,远远的跟在那青年与两名随从身后。

    那青年此时正与两名随从说话,二人耳力甚好,听得很是清楚。

    两名随从叫那青年安下心来,不要着急,城外的东岳庙很是灵验,说他到东岳庙烧一回香孙员外便好了。

    不过那青年并没有因为二人的言语就安下心来,他此去东岳庙烧香纯粹是抱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神道虽然存在,但神明不会过多干涉人间俗务,万事不能全寄托在神明身上。

    二人跟随那一行人步行出城,径往东去。

    东行数里,众人到得一座小山下,山下有座东岳庙,里面供奉的正是五岳之首,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

    东岳庙外有一对饱经风霜的老夫妇,头发花白,所穿衣裳甚是破旧。

    那老翁此时正在写字,那老妪则拿着那老翁刚刚写完的字帖向到此烧香的人售卖。

    前来东岳庙烧香的人多为平民,字帖难以卖得出去,老妪见那青年一行三人路过,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请求他们买一幅字。

    那青年此时焦虑不已,哪有心情买什么字帖?几次想要避开,那老妪一直缠着他不放。两个随从见状便与那老妪上前争执,结果突然就动上手了,一名随从将那老妪踹倒。

    见此情形,徐慎之眉头微皱,有其主必有其仆,那孙员外是个土坯客出身,不通礼仪,又为人刻薄,自然不会教家中仆从学习礼仪。

    眼见妻子被人踹倒,那老翁慌忙丢下毛笔,上前扶起那老妪,随后与那两个随从理论起来。不成想,那随从又是一脚,将那老翁也踹倒了。

    “年力精壮的两个人,欺负老弱算怎么回事儿?我去教训教训他们!”孔宣撸起了袖子,准备上前。

    徐慎之摁住了他的肩膀,“不急,且再看看。”

    “真人,这你都能看得下去啊?”孔宣扭头看他。

    徐慎之摇了摇头,并未答话,继续看向不远处的众人。

    那老妪见老翁被踹倒,连忙趴到了他身上护住了他,那两个随从还要再打,被那青年叫住了,随后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丢给了那对老夫妇,随即往庙内走去。

    “孙员外果然是为别人守财。”徐慎之撇嘴摇头,那孙员外一辈子不拔一毛,但他这养子出手却是极度的阔绰。

    “真人,要不咱俩也进去拜拜?”孔宣手指东岳庙向他发问。

    徐慎之摇头说道,“不了。”

    “对了,”孔宣一拍脑门,“真人,东岳大帝和酆都大帝皆掌管地府,他俩到底谁大啊?”

    “酆都大帝,”徐慎之给出了确切答案,“北阴酆都大帝乃是中天北极紫薇大帝化身,为无上大罗,统御三界一切亡灵。东岳大帝只是从旁辅助,换句话说,只有酆都大帝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替酆都大帝治理地府。”

    “哦。”孔宣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么说来,紫薇大帝和酆都大帝是同一个人?”

    “是,”徐慎之先点头,随后又摇头道,“但也不是。”

    “那到底是不是啊?”孔宣听得一头雾水。

    “酆都大帝虽是紫薇大帝化身,却是单独存在,与紫薇大帝皆是无上大罗,紫薇大帝并不能指使他。”徐慎之解释道。

    如此解释,孔宣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就跟别人生个儿子一样,虽是老子的种,但他若是不想听老子的话也没辙。”

    虽然听惯了孔宣的荤言素语,但这句一出,徐慎之不由得啼笑皆非。

    其实孔宣说得不算错,但也不算对,确切的说,酆都大帝是紫薇大帝的克隆体。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