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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于云栈洞外那以黑白两色砖石铺成的阴阳八卦平台上降落,徐慎之皱眉自他背上跳下。
“真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孔宣变化人形,扭头看他。
徐慎之没有答话,孔宣所谓的不对劲是指云栈洞内并无妖气散发,而他也正是因此皱眉。
无有妖气散发就有两个可能是,一是卵二姐去了别处,不在云栈洞;二是猪悟能传授了卵二姐藏气之术,故此无有妖气散发。
由于不清楚具体情况,徐慎之便再未往下推测,伸手指向洞口,“走,进去看看。”说罢,与孔宣进洞。
云栈洞的甬道里还是老样子,堆砌着森森白骨,二人快步向前移动,通过甬道进入洞穴内部。
洞内散发出阴冷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的兽油灯均为熄灭状态,洞内一片漆黑,地上散落着大量白骨,看上去已经荒废已久了。
正在此时,孔宣快步向洞内的床榻走去,徐慎之见之知道他有所发现,便跟了过去。
到得床榻前,孔宣为之一愣,“怎么死了?”
徐慎之皱眉不语,那床榻上侧卧着一只与家鸡差不多大的禽类尸骨。
捕捉飞禽并不容易,猪悟能不会大费周章去抓飞禽以供口食,况且这只飞禽的尸骨很是完整,且又侧躺在床榻上,足以表明它的身份。
卵二姐没有外出,也没有学什么藏气之术,她死了。观其情形,死了有些年头儿了。
卵二姐既然已死,要用她引诱猪悟能回来的计划自然落空,此时要再去追猪悟能定然是追不上了,那夯货会藏气术,要找他并不容易。
徐慎之心中很是疑惑,卵二姐是如何死的?修成人形的异类寿元很是悠长,少则能活数百年,多则可达上千年。
异类化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呈现出老态,但因为寿元悠长,因此衰老的会很慢。就像孔宣,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相貌几乎无甚变化。
他当年来福陵山时,卵二姐很是貌美年轻,并不呈现老态,故此可以确定她不是老死的。
但她的尸骨极为完整,无有受伤的痕迹,这就表明她不是被人杀死的。
既然不是老死,也不是被人杀死,那她到底是因何而死?
心中疑惑虽不得开解,但他并未对此深究,卵二姐是死是活与他无甚关系。
猪悟能已经跑了,要降他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他不能在此耗着,叫上孔宣离开此处。
临走之时,孔宣脱下外袍裹了卵二姐的尸骨,出得云栈洞,行至山脚停下,闷头挖出一个土坑,就地掩埋了那具尸骨。
孔宣的毛病多,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嘴碎,很少听他说几句有实际意义的话来,但嘴碎不能说明他品性一定差,他虽然恨透了卵二姐,却没有侮辱她的尸骨。
掩埋了卵二姐的尸骨之后,孔宣变身金雕,驮负着他回返高老庄,妖物不除,高府一家定然寝食难安,故此,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回程途中,孔宣一言不发,振翼急飞。
徐慎之再了解孔宣不过,孔宣是憋不住话的人,每次与他出行都会东拉西扯,便是飞行也会变出人头与他说话,他此时一言不发有违常理。
徐慎之心里明白,孔宣虽然恨卵二姐,但这一切是建立在她还活着的基础上。不管怎么说,卵二姐毕竟是他曾经的妻子,突然间得知她已经死去多年,难免心中悲伤。
此时已然临近三更,回到高老庄,徐慎之远远的看到高府众人正打着灯笼,在门外焦灼的等他回来。
他先前与猪悟能战斗很是激烈,高府众人没敢出门,后来众人听得外面安静下来,皆猜到他是追猪悟能去了。
孔宣于高府门外降落,待徐慎之跳下之后化为人形,高府众人见之尽皆骇然,一名头戴幅巾身着青色棉袍的老者叫苦不迭,“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见得那老者穿着华丽,徐慎之料想他便是高员外,上前稽首行礼,“福生无量天尊,善人莫怕,此乃贫道从人,颇有异能,擅长变化之道,并非妖物。”
高员外听得此言,稍感心安,回了一礼,“老朽已叫人备下酒席答,还请道长入内小酌。”侧身让路。
“多谢善人。”徐慎之道了声谢,并未急着入内,而是以眼角余光瞥了孔宣一眼,发现孔宣此时低头皱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见此情形,徐慎之悄然伸出一指,发出灵气点了他一下。孔宣回过神来,抬头看他,徐慎之冲其使了个眼色。
孔宣会意点头,随他一同进门。
高府之中此时灯火通明,高员外一家将他们二人请至正堂,堂内摆放着一桌丰盛的宴席。
高员外请二人落座,叫来婢女为二人倒茶。
“二位请。”高员外抬了抬手。
徐慎之点头道谢,拿起了筷子,桌上的菜肴甚是丰盛,不过却无肉食。
他先前就听那高府的仆人说过,高员外家有良田千亩,牛马数百匹,家中自然不会缺肉食用,桌上之所以没有肉食,应当是高员外对道人并不了解,误以为道人跟和尚一样禁食荤腥。
此外,金人崇佛,燕京府中多有寺院庵堂,高员外也有可能是受此影响,不怎么吃肉。
徐慎之也并未计较,提著往自己碗里夹菜,同时侧视了孔宣一眼,见孔宣低头沉思,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孔宣闻声回神,见徐慎之正在夹菜,会其心意,也拿起筷子夹菜。
菜肴虽然丰盛,但二人吃得不多。
徐慎之吃得不多是因为此时早就过了晚饭时间,肝脏在子时开始排泄水谷中的浊气,此时临近子时,多吃不利于肝脏排毒。
孔宣口腹之欲极强,但他心事重重,故此也没有多吃。
见得二人放下碗筷,高员外叫人端来温水,供二人漱口,又命婢女撤下了桌上的残羹剩饭。
“不知道长可曾降服了那妖物?”高员外问道。
“不瞒善人,那妖物颇有些能耐,贫道追之不上,被他逃了。”徐慎之如实作答。
诚以待人不见得都是好的,高员外听得此言面带愁容,唉声叹气。
见他满面愁容,徐慎之又出言安慰,“善人大可放心,那妖物想必还会再来,贫道二人无有要事在身,可于此间滞留多日,待那妖物下次再来,必然叫他伏法。”
高员外闻言面露喜色,猪悟能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此前他不止一次请过州府的僧尼出手降妖,但多名僧尼出手也仅仅是将其逼退,而徐慎之一来就能大败那妖物,定然有其过人之处。
宾主双方略作交谈之后,徐慎之又道,“善人,可否请令千金出来让贫道看上一看?”
“这……”高员外面露难色。
徐慎之看其面色,便知他先前推测无误,那高翠兰的确已经失贞,高员外此时犯难不为其他,只为怕他看出端倪。
“那妖物曾在贵府盘桓一年多,府中上下众人皆沾染了上了阴邪妖气,贫道先前入门之时已然施法除去,唯独令千金还不曾见过,未能除去她身上的妖气。”徐慎之正色说道,虽然面色凝重,但说得却是谎话。
高员外闻言面带惶恐之色,却未立刻派人去叫高翠兰,而是出言发问,“请问道长,倘若妖气不除,有何后果?”
“妖气不除,轻则损福折寿,重则祸延子孙,后患无穷。”徐慎之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孔宣自始至终没有插嘴,一来他有心事,二来他知道徐慎之此举必然有其深意,怕说错了话坏事。
高员外闻言面上愁容更甚,但他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犹豫良久,冲身侧一下人抬了抬手,“快去请小姐过来。”
那下人闻言快步跑走,不多时一名女子随同那下人一起进门。
徐慎之歪头打量那女子,此女年纪当在十六七岁,长相颇为秀美,行走之时莲步轻移,很是稳重,颇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只不过,那女子此时面带愁容,眼圈红肿,不问可知是刚刚哭过。
此外,那女子虽然相貌秀美,面色却有些苍白,这是本命元气损耗过度的征兆。
长时间盯着一个人看极为失礼,故此,在看清了那女子的体貌特征之后,他就收回了视线。
“翠兰,快来见过道长。”高员外见得女儿进来,冲她招手。
高翠兰行至徐慎之身侧,款款施礼道个万福,“见过道长。”
“不必多礼。”徐慎之摆了摆手,又打量了高翠兰两眼,转而扭头看向高员外,“令千金所沾染妖气极重,已深入膏髓,贫道要为令千金诊脉。”
高员外点了点头,转而命下人去取丝线。
徐慎之明白,高员外让人去取丝线是要让他悬线诊脉,此时极重礼教,金国汉人受女真虏人影响,风气较为开化,但对男女之事还是很敏感,男女有别,便是搭腕号脉也须得在女子手腕系上丝线,郎中通过细线来为女子诊脉。
悬线诊脉出自宫廷,其用意是维护宫廷礼制,后来流入民间光为流传。
此法流传虽广,实为无稽之谈,不少庸医以此法坑蒙拐骗,被误诊误治的女子不在少数。
心念至此,徐慎之叫住了那正要出门的下人,转而对高员外道,“悬线诊脉不切实际,若以此法诊脉,难窥妖气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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