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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无奈亦有些忍俊不禁，连忙止住抬手挥了挥：“人已走远，再笑便过了，有什么好笑的。”
洛厌离笑声间歇，余音未减只带着笑意看着长歌的脸：“我笑自己竟瞎了眼。”
长歌挑起一遍眉：“你竟今天才知晓吗？不过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莫非你还不止瞎了眼？”
洛厌离这才收了笑，看着长歌正色道：“我可是说的正经话。”
“我也说的是正经话。”长歌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洛厌离便没和长歌争执：“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嫂子，这次去南巡你便好生玩，不过千万不要跟着大……裴卿去前线，那里危险。”
长歌侧目不解：“前线，此次南巡不是就去南下三城嘛？还会到南疆？”
洛厌离一愣略感诧异地问道：“你不知道？”
长歌心觉有异，提起了精神看洛厌离的眼睛，这双眼睛澄澈透亮不似说了谎：“知道什么，此次南巡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洛厌离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不好，只得面色犹豫地开了口：“也不算是什么隐情，只是近日来四面动作不断，西夏不安分，燕魏不安分，东海不安分就连南疆也安分不得，像是得了什么助力一个劲地往咱们南边戳，我觉得不过南下三城应是不碍事的。”
长歌闻言想了想，微微点头：“行，我不会往前线跑的。”
洛厌离听了便安了心，他身在局外是个局外人，虽然悟得晚了，但也从裴卿之前的态度中瞧出了些许端倪。
他不曾动过心，但漂泊几年看多了周遭的苦，也知道进了心里便出来不得，这一点不仅仅适用于他自己，同样适用于他们四兄弟。
而一旦进了心里还想出来，便非得是抽筋刮肉痛不欲生，裴卿对自己狠是狠，但洛厌离觉得他是做不到那个地步的，若是到了那个地步就真的是断情绝欲，是个无心的人，洛厌离觉得裴卿还不至于此。
至此他便放心了，连自己为何要为长歌操这份心，也没想清楚就走了。
出了院，转了几个圈便出现了一个池边凉亭，亭中立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洛厌离远远看了一眼脚步倏地一顿转而又有些犹豫了。
“既出来何不进来坐坐？”裴卿却似是知道他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说道。
洛厌离立即露了笑，笑容少了先前的邪魅和纨绔，拂过秋风化作了乖巧：“大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么知道我就在后面？莫不是每隔段时间要喊一句，免得误了事？”
裴卿的目光凉凉地转到他身上，还没入冬他就觉得浑身冷得像是在雪地里打了滚，赶忙摆手道歉：“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师兄莫要这般瞧着我，心里寒。”
裴卿又看向半池的锦鲤，开口语气也是凉的：“我怎么觉着你是真的想要反目呢？”
洛厌离继续嬉皮笑脸：“这哪能啊，师父死前叮嘱过，兄弟四人当携手共进，我怎会想着和师兄你反目。”
裴卿转而一叹：“已有了幽冥多个你也不碍事。”
洛厌离闻言脸上笑意敛了八分：“师兄，你与我开什么玩笑，我不觉得你看不懂幽冥，他那是和你反目？你我皆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若是真厌了恨了什么人，还会在人面前这般样子吗？”
裴卿不语，眼神却是缓了几分。
洛厌离见势也缓了口气，亦嘘亦叹坐在亭边靠着栏杆道：“他那不是与你反目，只是看不得你成了个寡情的狠人。”
裴卿舒了一口气，有些自嘲一笑，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只问道：“如今大局未定，昌平不是傻子，你左右往宅子里跑，昌平就没有说过什么？”
洛厌离一手称颊一手探出入了水，指尖参了寒意，口中冷哼一声：“那个荡得人胃里发酸的贱人也是个人物，若不是药物，上次险些要呕出来，不如嫂子清。”
裴卿皱眉看过来，洛厌离倏地一笑：“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没做，表面上看看不行嘛，你不喜连看也不叫人看？”
裴卿面色阴了几分，心里只道自己的女人，自己也没看出几分轻柔乖巧，倒让你看出来了？
他心里泛着酸，洛厌离便看着他笑，笑得他心尖发颤方收回目光：“总之大师兄你就不用管昌平，那妮子兴许以为我是一个夺兄所爱，还在外淫乱的孟浪坏胚子。”
裴卿淡淡说道：“兴许。你且自己衡量，明日我与长歌离京，京城这边便只剩余你一人在朝中，看着昌平，莫要让她趁着离京时翻出浪花来。”
洛厌离微微点头，收了入水的手从怀里抽出块帕子，将指尖的水尽数拭去才悠悠起了身：“就这样吧，我出来时间不短，该回了明日还要当差，不能耽搁。”
秋风像是一夜之间吹枯了树叶，长歌翌日一起就看见满园的枯枝乱叶，铺了一地的残枝败叶，看得长歌心里一跳。
裴卿披了一件披风，整个身形拢在袍子里让长歌看不真切，唯有那张脸还是往常的模样，带着笑眼里想含了春水。
裴卿主动伸手拉着长歌从自己的起居室下了阶，吃了早饭一路出了丞相府，那只手除了吃饭时离开后，就在没松开过，长歌感受着那手的温度，不自觉变得恍惚。
目光在半侧着身的裴卿身上扫过，从他半开的袍子看了进去，见到了腰间肆意摆动的玉佩，目光拧了一瞬便移开了，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原来相似是在这里……
长歌心里掺了些不是滋味的东西，泛着胃酸，心里不禁烦躁起来。
马车恭候多时，就连云幽冥和久不见的韩宇天也出现在马车边，长歌见到两人压下心里的烦，笑着开口：“这么早侯着，怎么着，你们也要去啊？”
云幽冥抬了眼，神色诡异非常，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韩宇天一双眼有些泛红，看着长歌咬着唇几欲开口，而目光都落在裴卿身上最终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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