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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倾天下:娇妃请签收 > 第六十六章 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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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心闻言赶忙对着凤莲解释,“这玉钗与那对玉镯本都是王妃的贴身之物,那对玉镯小王爷当初与凤家二小姐成亲之时送与凤家二小姐,只做定亲之用,据说小王爷本是打算到了大喜之日,亲自为凤家二小姐戴上这枚玉钗,只是不成想到……唉,造化弄人啊。”

    说起凤莲与路归谛之间的事,即便是沁心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唏嘘的感慨,凤家尚未出事之前,她曾远远地见过那位凤家二小姐一眼,当时那位凤家二小姐身穿一身红色的骑马装,站在阳光下远远地同凤家大小姐说着话,脸上尽是张扬而美好的笑容。

    她极小的时候曾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自家小王爷,那次见了凤家二小姐,才算是真的明白了,凤家二小姐张扬且热烈,就像是一团火,正巧能融化小王爷心中那团化不开的坚冰,小王爷心中太苦了,日后总算可以多一些甜了,那个时候的沁心这样想。

    可沁心都不曾想到的是,定亲信物刚送过去后没几日,凤家便出了事,那次她随着娘亲去收拾王妃旧物,便在原先王妃的房间里看见了双目赤红、形容憔悴的路归谛,可第二日,他便又如同无事人一般,开始上朝,为凤家人处理后事,不过沁心却本能的觉得,路归谛心中唯一温暖的角落,那一刻也早已是冰天雪地。

    凤莲并未想到这玉钗背后竟然还有这般来历,握在手里便只觉得沉甸甸的,说不出半句话来,沁心见状原以为凤莲要留下这枚钗子,便想抱着漆盒退下去,可没有想到竟被凤莲唤了回来,说道,“还是将它收起来吧,这枚钗子若是我真的戴到了头上,只怕就是故意惹事了。”

    凤莲浅浅的开口,更是直接将那枚玉钗放在了漆盒中,吩咐沁心收起来。

    沁心看着凤莲的模样,对这枚玉钗分明是喜欢的,却又不知她为何竟又让自己收了起来,因而便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半步,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凤莲扣着指甲上的蔻丹,眼神轻飘飘的望向外头张灯结彩的喜庆模样,竟滚下泪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沁心见状赶忙将漆盒放在一边,拿了帕子去为凤莲拭泪。

    凤莲落了几滴泪,倒像是有些尴尬的模样,慌忙的笑了,“你不必紧张,我不过是想起之前在家中过年时的样子,心中有些伤感罢了,你快些去将这钗子收起来吧,另外小王爷送这枚玉钗给我的事,万不能对外人提起,你可明白?”

    到了此刻,沁心便隐约有些明白凤莲的意思,且不说这远在梦剑山庄的亦梦姝,只怕被云笑知晓,路归谛单独赐了她一枚意义不凡的钗子,凤莲往后都再无安生日子,因而沁心便将漆盒捧了下去,锁在库房之中。

    沁心离去之后,凤莲望着桌子上的杯盏怔愣愣的出神,她想起凤家还在的时候,自己与凤粟最喜欢的便是过年的日子,因着那时候自己不用去上学,成日里更是有许多小伙伴一同玩耍,沈期并着凤家外族的一些人,都会到凤家来过年。

    飘荡在那时候凤家热腾腾的烟火气好似还在眼前,也不知怎的就这样清冷冷的散了。

    到了下午,路归谛便被路修远宣进了宫,每每到了年关,路修远对各处都会有赏赐,这些赏赐之中,偏偏又属路归谛的最为新奇别致。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时欢便见裴煜跟在路归谛身后,捧着一只托盘,极是小心翼翼的回了啸园。

    他心中好奇,便想冲上去掀开托盘一看究竟,尚未走到跟前,便被袁秀揪住了衣领,“诶,你小心一些,这里面的东西可贵重着呢,若是给碰坏了,小心小王爷罚你。”

    袁秀虽说比时欢年长,但向来都是个没正经的,平素更是时常与时欢混闹,因而时欢并不理他,甚至袁秀越是不准他上前,便越是挣扎着想要上前瞧一个究竟。

    二人正僵持之际,路归谛眼见时欢颇有些着急,便吩咐袁秀松开了他,“他既是想看,便让他看吧,不过是一张玄狐皮罢了。”

    时欢闻言好奇的上前掀开了托盘,果见那四四方方的托盘之中放着的,不过是一块深黑色的动物毛皮,顿时便觉索然无味,撒开手跑了。

    “这小子,可真不识货。”袁秀瞧见时欢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玄狐皮可是百年难得一见,这块又是其中珍品,小王爷为了这块玄狐皮,还不知同皇上磨了多久,怎的在他眼里就这般一文不值。”

    裴煜想起方才路归谛为了这块玄狐皮对路修远软磨硬泡的模样,不禁也有些哑然失笑,但转眼便瞧见了路归谛冷着一张脸看向自己的模样,他急忙换言道,“在那小子眼里,只怕这世上最值钱的便是张妈做的吃的了。”

    张妈乃是这楚陵王府中的厨娘,路归谛将时欢带回府时无有合适的人照顾,便把他交给了张妈。

    见二人一唱一和的打趣自己,路归谛却也不恼,只是眼含笑意的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以为真的是本王软磨硬泡皇兄才给我的?”

    他说完倒也不管裴煜与袁秀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只是转身便进了书房,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实际从他被宣入宫,见到这块玄狐皮之时,便知晓这是路修远特意给他留下的,路修远自小到大,无论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会先留下给他,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一眨眼便是除夕之夜,照例楚陵王府中各处都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这若是放在往年,楚陵王府的各处亲戚也要到王府中过年,但临近年关路钧倾却又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路归谛怕他太过劳累,今年过年便只有他们几人一起。

    路钧倾的风寒并未好全,因而到了晚间用膳之时,方姨娘一直陪在路钧倾左右,或是斟茶、或是捏肩,凤莲在一旁暗暗地看着路管家的反应,见其面上毫无异色,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吃惊。

    众人都已落座,路归谛才从宫中回来,更是将路修远赏赐的珍馐美食都吩咐下人摆上了桌,一家人这才开始动筷子。

    与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一同吃年夜饭,凤莲本就有些食不知味,因着张瑾等人的缘故,更是没能见到远在梦剑山庄的那位杀手,她深觉自己对不起凤家冤死的亡魂,便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神思惶惶。

    路归谛见她如此,只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便极是贴心的为凤莲夹了菜,问道,“是这些菜不合胃口还是生病了?”

    虽说路归谛压低了声音,但桌上的人还是齐刷刷的望了过来,云笑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妒火,一副要将凤莲烧成灰烬的模样。

    凤莲不动声色的拉开自己与路归谛之间的距离,轻声道,“小王爷不必担心,奴婢无碍,还请小王爷莫要这样,真是折煞奴婢了。”

    她口口声声以奴婢自称,小心翼翼的与路归谛保持距离的模样,全然都被路归谛看在眼里,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扫过凤莲全身,而后定格在凤莲的鬓间,眸色深深,“本王送你的那只钗,你为什么没戴?”

    路归谛的声音并不算小,因而路钧倾等人更是放下筷子,不知二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想起自己竟然对仇人的儿子动了情,又想起自己尚有许多的事尚未完成、大仇未报,绝对不能被路钧倾抓了把柄去,因而凤莲便直视着路归谛的双眼,鼓足了勇气,轻飘飘却又沉重万分。

    “小王爷是说那日你吩咐时欢送去的那只玉钗么?奴婢瞧了,那样式像是早年见的旧款,奴婢并不是很喜欢,便吩咐沁心收起来了,怎么,那只钗很重要么?”

    凤莲的话不过刚说完,路归谛手中的筷子便“啪啦”一声落在了地上,他手里的动作更是僵在了半空,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呈现出一种特别诡异的姿态,凝固在脸上。

    众人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却都能从路归谛的身上感受到切骨的寒冷与愤怒,他亲自将掉在地上的筷子捡了起来,细细的擦干净了放在桌子上,而后转过脸,看着凤莲的双眸,一瞬不瞬,“你可知,那只钗上一个主人是谁?”

    路归谛问的平静,但众人却都清楚地感受到,这份平静之下汹涌着的愤怒,而伸出愤怒中心的凤莲,面对着路归谛却并无半分惧色,到了此刻她却是切实的平静了下来,“它的上一个主人是谁,有这么重要吗?”

    良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那么漫长,凤莲听到自己用极尽淡漠、不屑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而她也看见了路归谛眼中浓重的自嘲与冰冷。

    所有的一切,到了这一刻,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这才应当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她是凤家人,她身上有凤家人的骨气,路钧倾将她凤家满门二十三口全部诛杀,就连下人所生不过是三岁的孩童都不放过,她与路归谛之间,本就应当是这种你死我活、水火不容的关系。

    可笑她竟然对路归谛动了情,只怕将来她入了阴曹地府,都没有脸面去见凤家先祖!

    路归谛自始至终不曾拔高声音说过半句话,他只是很平静的将筷子放在了桌上,而后抽身从潮生院离开,临走之前甚至不忘微笑着对凤莲说道,“既然你不喜欢那只玉钗,便送还给本王吧,本王改日送你一只别的。”

    凤莲不曾接话,便听闻路归谛接着开口,却是对着云笑说道,“前几日本王进宫,皇上赏了本王一只玄狐皮,眼下已然做成了狐裘,你肤色白,想来配这个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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