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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我欠小舒的，以前的事儿是我不对在先，再说，我爹那边我已经商量过了，他没意见。”
范老爷子能答应自己的宝贝儿子冒这么大的险，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爹说，当初要不是他上门挑事儿，后面也不会被人利用让百姓们误会小舒，一直以来我爹对这事都挺自责的，现在能有个帮助小舒的机会，他很支持，不过我爹也告诉我了，要是有个风吹草动，让我先护着自己。”
前半段我听着还觉得是范立成自己编的，听到后面我就笑了，这倒是像范老爷子会说的话。
抬眼瞧何余风，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何余风没说话，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有你帮助自然是好，但一定要量力而行，我会派猴子定期去你那收集信息，寨子这边，暂时你就别亲自跑了。”
听我接受了他的意见，范立成显得很高兴。
之后何余风说商讨一下具体的计划和碰面的时间，有关对李正的了解也跟着范立成讲一讲。
我坐在一边，听着他们两个一起商讨计划，意外的，何余风跟范立成很是聊得来，本来我以为何余风会受不了范立成说话的文绉绉，没成想，完全没有。
临近天黑，两个人讨论的差不多，敲定了最后的细节以后，送着范立成离开。
出了屋子，范立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继而跟身边的何余风说：“你知道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你也清楚我留下是为了什么。”
两个人跟打哑谜似的，最后范立成扭头对我笑了笑，挥了挥手，顺着东边的不易被人发现的小路离开了。
事情的进展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有一天李正带人上前来喊过话，何余风二话没说，直接带人开了枪，李正被打的措手不及跑了。
这样的你来我往的试探，不下好多次，李正也没讨到多少便宜，他还派人半夜摸索寨子周围的环境，被弟兄们给抓了，丢进了柴房里，好生看管着。
总体来说，虽然我们这边也有损伤，但是对比李正那头，要好很多。
范立成从寨子离开以后，用自己的方法接近了李正，李正一直想利用范立成知道更多关于寨子的消息，范立成每次都是抛出一些不痛不痒的信息来糊弄李正。
从范立成传来的消息和李正的表现上来看，现在李正挺着急的，他急于知道关于我们的弱点还有寨子的弱点，可是不管他怎么抹黑我们，或者是用钱财来收买，百姓们都没跟他说关于寨子的事儿，要么就是压根不知道，要么就是被范立成游说之后，不想帮着李正的，还有一部分就是哪边都不讨好，哪边也都不得罪。
这么僵持着，对双方来说，都有弊端，寨子这边苦于过冬的粮食，李正那边苦于上头给的压力。
他原是上边领导的得力助手，这次来到余富县，还是头一次执行力这么差，有几次进攻李正都想硬闯了，可碍于我们的火力也足，他上不来，瞧得出他着急，其实我们也急。
库里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眼看着入冬了，以往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带着弟兄们走访征集粮食，或者用库里的大洋去买米，毕竟不仅自己人要过冬，周边一些受了雪灾的百姓，也要过冬。
前面要警惕李正，后面还要操心可能要受灾的百姓，就怕到了下雪的天，会忙的焦头烂额。
立冬这天，猴子原本是要跟范立成交接信息的，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见猴子回来，我还打趣他：“今儿怎么这么快，是不是外面太冷，冻着你的猴屁股了？”
脸上表情焦急，猴子一拱手，忙说：“当家的，不好了，按照上次的约定，这次跟范立成应该在破庙里见面的，可我到了，他却没到，以往的几次，范立成可是特别守约的，我们说了，要是没见到人，就赶紧跑。”
脸上的笑容猴子的话逐渐收敛，我看着猴子，嗓子眼里发紧。
他们交接我清楚，范立成一向守时我也清楚，难怪猴子回来的这么快，难不成是范立成出事了？
这会儿何余风不在，东边那条隐蔽的小路，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给封了，那条路十分重要，以后要是范立成给我们运送粮食，都要靠那条路，他一早就带着人去通路了。
没了何余风帮着拿主意，我心思有些乱。
“大当家的，您别急，之前我跟范立成说过，要是不见人，就回去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再等等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万一我心急做了什么不经脑子的决定，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等何余风回来，再商量这事儿。
晚上，何余风没回来，范立成倒是来了。
见到范立成，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询问了范立成怎么回事，他说正好到了约定的时间，李正找他吃饭，这不是冬至了么，非要说聚一聚。
范立成推脱不开，只好就去了。
只要人没事就好，又说了点消息，范立成问我：“何余风呢，怎么没见他人？”
“去东边的小路通路了，一早发现那条路被石头给堵了。”
“那是得赶紧通，我爹已经买了不少储备粮，找机会，给你们运过来。”
这个好消息，我听后心里一喜，脸上了见了笑。
见我笑了，范立成也跟着笑了。
“我不多留了，我爹还等着我回家吃饺子。”
送着范立成出门，我说：“你就馋我们吧，走，我送你一路，正好看看何余风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一天了，还没回来。”
眼睛瞅着我，范立成深深的点头。
“好。”
往回走的路上，开始两个人都不痛不痒的说着关于李正的话，后来话题说尽了，开始有些尴尬的沉默。
“小舒，其实……”
“那我……”
两个人一起开了口，停下脚步，范立成要我先说。
我本来想说自己这就回了，见他有话说，我就改了口：“没啥，你刚才要说什么？”
眼睛看着前方，继续迈步往前走，范立成有些踌蹴的开了口：“其实我想说关于张小白的事儿，我知道，解释的理由你已经听的厌烦了，虽然我们之间的感情肯定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但是小舒，我还是想把张小白的事情跟你一五一十的说了，你好好地听一回，行吗？”
这是我没料到的，不过说起张小白，她算是横在我跟范立成之间的一道砍，这事儿要是不说开了，可能我俩之间一直都会有些尴尬存在。
“嗯，你说吧，我听着。”
“哎……”
先是长吐了一口气，接着，缓慢的开了口，他声音还像以前那样，听起来很是温柔。
“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有一次你从外面回院子，见到我们张小白拉扯，那次我跟你说，想要你把张小白送走，后来你有点生气了。”
回忆了一下，我点头：“嗯，是有这么个事儿。”
“张小白这个姑娘我的印象里她是不错的姑娘，性格不错，人长的也好，只是我以前只喜欢跟你在一起，对她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但是，实际上我了解到的张小白，跟他人口中说的不太一样。”
“咋不一样了？”
“我经常去院子找你，一来二去的跟她也熟悉了点，但对于张小白，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可她不一样，总是找我说话，我坐在石凳上等你，她总是从后面凑过来，就是……就是那种很近……”
说到这儿，范立成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后背的位置，后面的话没具体说，看的出他有些难为情了。
“反正就是不太适合我们之间的距离，开始我没在意，就躲着她，可后来她越来越过分，还跟我说写我和你不适合的话，因为这些，我才跟你说要张小白走，我觉得她的心思，不、不太好……”
快速的看了我一眼，即便是天黑头了，我也瞧的出范立成现在有些羞。
一般都是听说男人非礼女人，这女人非礼男人的事儿，还真新鲜。
而且范立成还是读书人，跟我们这帮子匪还不一样，让他把这话讲出来，也难为他了。
知道了这些，也难怪当初范立成要张小白走，只是依着范立成的性子，他那阵儿没把话说明白，一是臊得慌，二是不想毁了张小白的名声。
“小舒，张小白的举动一直都不太规矩，但我也不好说，只能劝着你让她走，后来的矛盾爆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躺进你院子的，我那天是去找你了，张小白还给我倒了茶，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停下脚步，范立成抓住我的肩膀，语气有些急切：“小舒，事到如今我不求我们能恢复原来的感情，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一次都没有！”
看着范立成焦急的双眼，我心想他真是善良的君子。
直到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分明就是张小白那贱蹄子给范立成下了药，之后摆出了两人一起睡觉的样子给我看，我相信范立成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他没有把最后的真相说出口而已。
倒不是范立成有多护着张小白，不过是他太过善良，做人也太过君子了。
“我信你，”抬头与范立成对视：“大成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优秀的人。”
眼眶逐渐湿润，范立成有些不敢相信的笑了又笑：“谢谢你小舒，有你信我，我就知足了，真的，我特别开心。”
我想，从这一刻起，误会全部解开以后，我对范立成的感情，完完全全，只剩友情。
“一直听你说话，都走到你家门口了，快回去吧，别让你爹等急了。”
从肩膀拿下范立成的手臂，我心想着，估计这会儿何余风也应该回寨子了。
“好，那你回去要小心。”
告别了范立成，我准备原路返回，没走多远，听到了区区咕咕的动静，定眼往声源处，渐渐地出现两道轮廓。
以防万一，我往边上靠了靠，不让人看出我是从范立成那儿出来的。
刚靠到边上，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一人，他手拎着裤腰带，一副刚小解完事的样子。
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我心里咯噔一声。
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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