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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小和尚去洗头 > 第一百六十三章:断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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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用别人说,他从来就知道荷举不喜欢自己,就算是有些喜欢吧,那份喜欢也只是源自于对他的感激,是绝对比不上她对谢道源的那种真挚而深切。

    如今这么做,其实,也就是在放手了。

    她或许是他的妻子了,但是心里还是一直记着谢道源。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了,从那日走后,他留在那里的探子汇报说两人相谈甚欢开始,他就搬了好几坛酒在自己的房里,只恨自己没有办法醉死在酒里,把时间定格停留在往昔应国的美好时光。

    曾经在谢道源身边的笑语盈盈的荷举,自从被自己逼迫之后,笑容少了很多,话也少了很多。即便只是朋友的时候,她也会说上几句好话。可是那次之后,她明知道他在伤心,也是视若无睹。

    就因为这样,她就理也不想理自己了?他忽然间愤怒起来,将酒盅狠狠地砸碎在地。

    燕绥一直在饮酒,此时听到他房里的声响,于是在门外候命的侍女闻声一惊,问道:“太子,需要奴婢进去收拾吗?”

    燕绥道:“滚!”

    侍女顿时就不作声了,见到他这样子也害怕,准备赶紧关上门出去。

    可是在迷蒙中,他可能是出现了幻觉,竟把那侍女的样子看做了荷举。燕绥于是大怒,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奔过去将她拖进来,却呈饿狼之势压了过去,径直地去扯她的衣裳。

    那侍女惊叫一声,慌忙想要逃开,身子拼命地向外挣扎。恰巧燕绥喝醉了手滑,将她松了下来,她挣脱的力道大了,立时重心不稳,额头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床栏上。

    这是,燕绥又把手伸了过来,将她大力一拉。那侍女倒也是个烈性女子,见他醉意熏熏的样子很是害怕,但是为了抵抗,也大着胆子用尖尖的指甲在他的脸庞上挠了几下。

    两道血痕登时出现,火辣辣地疼。

    燕绥更加生气,抽出衣带就将她的双手紧紧地捆住了,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在酒性之下在那具身体上撒气。

    其他的人在门外听到太子房内的吵闹声,听到一个女人一直在哭叫,渐渐地转作一声接一声夹着泣音的惨叫,随即惨叫声好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只剩下来含糊不清的低低啜泣,听起来却是比刚才的惨叫更加痛楚。

    随行的都是从小侍奉他的,甚至燕绥年少的时候十分荒唐,说起来他对付女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层出不穷。这般凶狠地对待那个侍女,众人也都以为不会出什么事,等到屋子里平静下来之后,没有声息了,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燕绥酒意渐去,看见屋子里凌乱的场景,顿时残余的酒意也被吓得干干净净,立马清醒了。

    忙起身看时,就见那个侍女被她捆着,烧得浑身滚烫,气息渐渐微弱。

    他慌忙地将她解开来,赶紧叫人喊大夫。这时候,人人都看见了燕绥脸上的挠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着那侍女地惨相。

    额上青肿一片,脸庞被高烧地通红,唇边毫无血色。比身上的伤更加赤裸裸地宣示燕绥的暴力的是她双腕间的青紫。勒地那么紧,血液不畅,连手背都肿起来了。

    高平只是过来瞧了一眼,便气得叫道:“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千方百计地在这作死!”

    燕绥默不作声,喝醉的男人不是人,其实妒火中烧的男人更加地不是人。

    大夫给那侍女诊治之后,说伤情不轻,恐怕要慢慢调养了。

    那侍女服了药之后,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肯见,燕绥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可惜的是,等到送药的人进去的时候,就发现那侍女竟然自尽了。

    燕绥闻说只是眼睫往下垂了垂,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侍女的安葬一应事宜都交给高平去做了。燕绥还是郁闷,又想喝酒,却也是不怎么敢再喝了。

    他一向能忍。从小到大,多少人说他轻薄浮夸,难成大事,他都是一笑了之,静静地等待时机,用敌人的尸体和对手的臣服来证明自己的才干。

    他原本以为只是喝点酒,他一样能够忍耐。

    经过这事,他才知道是自己一直高估了自己。或许,忍耐,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他连她对身边的大白那么好都会觉得不自在,何况现在是那个她曾经不要命也深爱着的男子……

    说是放手,可自己终究是过不去。

    荷举或许早就已经后悔嫁了他,好在没有夫妻之实,她依然还可以笑一笑,从头开始。他强迫过她,可是他分明已经在找机会弥补。他是伤了她,可是她究竟知不知道,她伤得他更重!

    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懂。

    她从不喜欢他,所以他喜欢她,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与她无关。

    自从那次侍女撞开言蹊和谢道源的尴尬情景,在谢府的下人中私下里渐渐地传开来,说是谢家大少爷表面上看上去光风霁月,其实是个断袖!

    谢道源近几日就觉得府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就连小久好几次都对着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后来又摇摇头。

    这倒也不怪底下人瞎说八道,他本来早已到了适婚年龄,谢老爷也介绍了好几家的小姐,俱是品貌出挑,可是这位少爷却是一个也看不上眼,找着各种理由推辞。

    而如今莫名地府里住进来一个言蹊公子,而少爷却不避嫌天天找他不是弹琴就是品茶,甚至还被侍女撞到了那一面。想来,两人之间或许真的有点那什么。

    这日,谢道源又找言蹊讨论琴艺。

    他静静地望着言蹊,脸上忽然有些难以掩藏的挫败感。知道是她女扮男装,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了,但一定还是与以前一样那么的招人喜爱。

    “少爷,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门外的侍女款款而入,将一盆清水,一面铜镜放了进来,那侍女偷偷抬眼瞧了一眼,因为两位都是年轻英俊的公子便微微地红了脸,“若是少爷又吩咐,再唤我来,我先退下了。”

    那侍女自然也是一位他们俩要做些什么,将物件摆放好之后,便出门灵巧地把房门关上了。

    “这是做什么?”言蹊问道。

    “洗脸。”谢道源起身走到桌案边,手指着水盆,眉目含笑。

    “为什么?”言蹊不明白。

    “瞧瞧你这模样,上的是什么妆?”谢道源指了指他的脸,言蹊照了照铜镜自我感觉良好,无懈可击,谢道源催促道,“我忍了很久了,你快洗。”

    荷举知道自己这是瞒不过他了,被他看出来了,索性无赖起来,“我这美男妆,不好吗?”她笑嘻嘻道,坐在了长椅上,摆出来一副“我偏不洗”的样子。

    “丑死了。”谢道源见到她非要如此,索性自己挽起来袖子,从怀中取出来锦帕,细细地在水中洗净,拧干。

    言蹊见状连忙起身奔逃,无奈偌大的房间里无处可逃。她很快就被谢道源逼入角落,怎么也推不开他,她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任由他擒住自己的双手,用温热的锦帕细细地擦拭她的脸颊。

    从额头,到眼眉,到脸颊,到脖颈,荷举都动弹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化了半个时辰的妆容,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等到将她的脸擦得干干净净的时候,谢道源仍旧是不肯罢休似的,又低着头在她的脸上细细地瞧了一边才肯罢休。

    只见整张脸洁白无瑕,泛着微微的红色,眉目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双眸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唤道:“荷举。”

    他唇角微微勾起,荷举如今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深切地望着荷举,仿佛是怎么也看不够,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和尚了,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睛也有惊艳的神色。三年不见,她越发地美丽。

    “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谢道源说着竟然去轻吻她的耳垂。

    荷举竟是一怔,却又感觉到他的唇舌极不安分,一恍惚竟然自她的唇间滑入,微微触碰她的舌尖。荷举下意识地去挣扎,却感觉到谢道源的手钳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轻轻转过了脸。她尚未看清楚他的表情,便被他的薄唇堵住了呼吸。

    过了许久,荷举羞恼地别过脸去,连连喘息。偷偷地自镜中观察着谢道源,只见他的气息紊乱,一如她这般。尚未回过神来,就被他拥入怀抱。他沙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荷举,我很想你……”

    “砰”的一声,自门口冲进来一人。门外的侍女本想进来收拾东西,结果看到这一幕,已是受到了惊吓,瑟缩着赶紧往后退。

    谢道源也不由分说,下意识将怀里的荷举掩到身后,对着那侍女道:“关门。”

    四目相对,那侍女哪里还敢再瞧什么,赶紧奔逃出去。只是,这一回,指不定又要被底下人渲染成什么样子。

    只是经此一事,荷举的身份在谢道源面前是彻底地暴露了,好在他也不说什么,荷举还是照旧按照以往的打扮,他看到了也只是礼貌地唤一声“言蹊公子”。

    只是不知为什么,被他揭穿之后,荷举每每看着她自己的模样,也觉得不如他。谢道源着素色锦袍,面容俊逸,身姿修长,好一派雍容贵公子的姿态。

    她再低头瞅自己,虽说也穿着长袍包裹着有些瘦弱的身子,果然看起来甚是平庸。

    “言蹊公子。”谢道源见她,轻轻弯腰一礼。

    “谢,谢公子。”每每见到他这样,荷举就觉得心中慌乱,仿佛那样高洁的公子不必对她这样。

    谢道源的这一礼一低头,细细瞧来,眉目却是越发清晰,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他一个人。风吹过,拂过他衣襟上的明暗花纹,荷举的目光的随着他拂动的衣襟缓缓向上,停留在他俊逸的面庞上,忽然间看得痴了。

    书上说的龙章凤姿,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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