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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视着苏以念，认真严肃地又问了一遍：“念念，你说实话，苏叔叔到底是怎么帮你治病的？”
苏以念轻扯起嘴角，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别处：“还能有什么，就是中草药啊什么的呗……”
“念念，你不会说谎。”苏以倾轻轻叹息，俯下身来，这次是无论苏以念怎么阻挠，她都执意做着自己的事儿了。
苏以念心知躲不过去，干脆也不拦着了，任她将自己的裤脚撩了起来。离脚踝四公分左右的地方，一排排小小的牙印映入眼帘，虽然不再渗血，可红色的凝结的血块依然在，看着让人心疼。
“怎么会弄成这样？”苏以倾吸了吸鼻子，缩回了手。
“姐姐，念儿没事，这不都熬过来了吗？再说，病好了就成嘛，这样你们也不用担心了呀。”苏以念咬着唇瓣，笑着拉过她，“倒是你，怎么知道的？”
正被苏以念拉扯着的人听到这问题，也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道：“梦见的。梦到你被蛇咬了，梦了好几夜……”
苏以念诧异地抬眸，难道是因为同胞的关系，所以心有灵犀了？呵，这样的理由让她哭笑不得，却也让她带着些欣喜。
窝到女子的怀里，苏以念略显冰冷的小手紧紧抓住了她：“姐，你不会和爹爹娘亲一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念儿的，对不对？”
胸前突然湿了一片，苏以倾知道那是什么，她扯了扯嘴角，这丫头，还是忍不住要哭了吗？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以作安慰，无言。既来之，则安之，这话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她现在开始依赖起这丫头了……
苏以念回来的消息很快就被传遍了，上院子里的人是一拨接着一拨，苏以倾看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却也不想看清。她可以单纯的认为他们是来探望念念的，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看清楚了，又将看到什么。
“倾儿，怎么不在里面？”上官映雪看到门外倚着的苏以倾，轻笑着出来问道。
“姑姑。”苏以倾侧首看着走过来的女子，摇了摇头道，“现在大家都在里面，我进去做什么？”
“倾儿还在为念儿多年来受宠的事儿介怀吗？”上官映雪一听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
虽说在“她”死后，苏家和楚家就少有来往了，但也不是隔断了消息的。况且，楚家的声望在四海之内也不算小，几乎是哪里都有些商铺的，路人皆知的事情，他们自然也都清楚。
“姑姑在想什么呢？”苏以倾闻言，立刻失笑道，“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来看念念的，我现在进去跟他们抢念念吗？等夜深人静了，我也可以和念念在被窝里聊嘛。还有就是，现在这情况，我不喜欢热闹。”
什么理由她也不想找，出来没有为什么，只是想静一静罢了。但是想到上官映雪可能因此误会什么，她就不得不解释了。她在别人面前不能总是狼狈的模样，而且，现在她们姐妹两个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如果以后真要在楚家扎根了，这第一印象肯定是不能坏的。
上官映雪心中虽然有疑惑，可也不再继续问了，唠叨了两句便说要回去。
“对了，姑姑，爹爹和娘亲的丧礼……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念念也回来了，我们都不想拖下去。作为人女，我们都想着让爹爹娘亲都早些入土为安才是。”苏以倾想起这事儿，连忙又唤住上官映雪问着。
其实这事儿被耽搁下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苏以念没回来。如今既然苏以念到了，丧礼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的。
上官映雪斟酌了一下，便道：“明天吧，你们今日就好好休息。九弦来来去去的，向来不打招呼。我们倒是准备好了等念儿回来，可也不曾想，她这时候到了。”
苏以倾了然地点了点头，关于苏九弦，她本不想了解更多的，可是毕竟是他救了苏以念的性命。想起这几次与他的会面，苏以倾也知他不是那种受世俗拘束的男人，自由的很。若是他早一步回来，弄不好苏轩和安晴栩也不会……
不过，这也怪不了其他人。当拥有什么的时候，势必是要失去点东西的，这个道理，苏以倾懂。
三分钟的热度散去，该聊的聊，该走的走，等人差不多清了，苏以倾才又入了屋内。见屋中只有楚钱花和苏以念了，她也颇为惊讶。她以为最后留下来的会是楚月呢。
“四姐。”敛起眼中的惊讶，苏以倾礼貌性地回以一笑，问候着。
“嗯。”楚钱花应了一声，便站起了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们姐妹好好聊聊吧。”
苏以倾闪身给她让开一条道来，等她走远了，这才回过头来问道：“四姐怎么到现在？”
“其实我觉得四姐人挺好的，温柔又漂亮。”苏以念哧哧地笑着，眼底却有什么在闪烁着。
“爹娘的丧事就在明天，姑姑让我们早些休息。”苏以倾淡淡地说罢，沉默着转身到床边靠着里侧躺了下来。
尽管她们都尽量不去触碰这一个伤感的话题，可是要来的总是会来。就算再怎么想去无视，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她们什么也改变不了，无能为力。
苏以念跟在其后爬上了床，沉默着背对背，温馨留在心底。
一夜，难得的，好眠
“念念，起了。”听着门外张罗的动静，虽然天还没有亮，但是苏以倾还是将身旁的人轻轻推着。
不能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楚家人打理，毕竟，逝去的人跟她们关系更为亲密。她也不希望日后被人说成是不孝女。
苏以念回来的时候便很急，一路上劳累，本来就浑身不舒服，现在又要早起，自然是不怎么愿意。但脑海里刹时闪过的笑颜还是让她撑着爬了起来。
“姐，姑姑还没把我们的丧服送来。”苏以念伸手摸了摸床头，以往，丫鬟都会把她的衣服放在那里。
空空如也，刹那之间，连心都有了缺口。她怎么忘了，明贞已经不在身边照顾了，连自己，都已经不在苏府了。
看到她一脸的睡意，苏以倾了然地替她将被子又拉了一下，轻声道：“你再眯一会儿吧，我去问问姑姑。等会儿我让人过来给你梳洗。”
苏以念闻言，倒头嘤咛一声又钻进了被窝里。她真的困的要命，虽然心里的伤悲没有抹去，可身体上的累也让她快要受不了了。
苏以倾径自穿了衣服，蹑手蹑脚地开门关门，生怕惊扰了又入梦乡的可人儿。
“小姐。”
苏以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回头，见是上官映雪身边的丫鬟，连忙笑道：“呤眠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小姐，使不得……”呤眠一听这称呼，吓得脸色都白了。
虽然苏以倾姐妹二人来楚府刚不久，可是看老爷夫人对她们的态度就知道她们也算得上是楚府的半个主子了。既然是主子，那就要有主仆之分，这样的叫法真让她有些吃不消。
“呤眠姐姐说笑了，倾儿和念念才来楚府，很多地方都还需要姐姐们的提点。”苏以倾轻笑着说道，看到她手中的托盘，问道，“姐姐这是……”
“小姐，你还是把‘姐姐’二字给去了吧。”呤眠深吸了口气，着实受不了，一边说着又把托盘上盖着的黑布掀去，托盘上放的正是两件白色的丧服，“小姐，这是夫人让我送过来的。夫人嘱咐了，让你们多睡一会儿，没事儿的。这边一切她来打点。”
苏以倾早就料到上官映雪会有这态度，她并不说什么，手上倒是把呤眠端着的东西接了过来。
既然呤眠不让她加上姐姐二字，她也不会强人所难。对她来说，加不加都是一样的，反正只是一种客套的形式。
“那，呤眠，丧礼要什么时候开始？”
“回小姐的话，接近晌午才会开始。小姐们可以再过半个时辰起身洗漱。”呤眠一丝不苟地回答着，又轻轻福身，“夫人让我就此过来照顾两位小姐。府里虽然新进了许多下人，但都不熟悉府中的事务。”
苏以倾点了点头，打开门轻声道：“念念还在睡着，先别吵醒她了。你帮我梳洗梳洗，我去姑姑那里看看。”
“小姐，这……”
“是我的爹娘去世，我不能只让姑姑姑父替我忙活啊。做子女的，应该尽一份心意。念念昨日才回来，旅途劳顿，实在不好操劳这些事儿，只能我来了。”苏以倾说罢，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径自换了衣裳。
呤眠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心中倒是给这位小姐打了个高分。还好楚府里的极品小姐极品少爷几乎是没有的，也许是因为在深宅中不好表现，也许是因为上官映雪的管束，但这怎么说都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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