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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白衣不知道荆州有名的天羽店铺便是出自她的手笔,一时间突然明白为什么楚云熙会有那样的决定了。
在仓库里商量完了对策,苏以倾的神经才渐渐松懈下来,斜着眼不甚在意地却看见了地上的那半截手臂,一时间,她只感觉胃酸在翻滚,恶心的味道不由就冲着鼻尖过来了。
“把这里清理干净吧。”她说着,修长的手指深陷进肉里,淡淡地转身说着,“还有,卓掌事,今天的事情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不想惹麻烦。想来,他们也不会笨到去官府。毕竟我们属于正当防卫。哦,对了,这几年的账本我想看一下,好尽快熟悉楚记的规模和运作。”
“掌柜的今天就要吗?”卓白衣应着。
“唔……现在去楚记拿的话,的确太晚了……”
“不会,如果掌柜的现在就要,那等会儿我就给你送去。楚记凡是超过半年以上的账本,都是在我的书房暗格堆放。”卓白衣坦白地说着,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一听到“暗格”二字,苏以倾突然来了兴趣,这种东西她还真是没有碰到过。虽然她知道,楚府里也有暗格,但是,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至于接触嘛……她也担心会不会惹来什么非议。所以即使有好奇心,也从来没有提及。
看出了她的好奇,卓白衣温柔地一笑:“要是感兴趣,等会儿一起走吧。”
苏以倾感激地一笑,又松了口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卓白衣还挺难相处的,不过这两天观察下来,他也不是什么不讲情理的人。恐怕,就是因为自己这女子的身份扰乱了他的视线。还好,他并不古板,挺能接受的。
卓白衣回到院子的时候,就派了一个仆人去收拾。从那仆人走路的姿势来看,楚非离便知道,那是个练武之人。他同时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卓白衣,如果不是因为受恩于楚记,根本就不会留在楚记。而他如果是楚记的敌人,恐怕楚记也会没有招架之力。
昏暗的长廊上,几个人走着,低低的脚步声越近,却发觉前面的屋子里亮着灯。
“白衣哥哥,你回来了?”一道含着惊喜的声音传出来,让几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话音刚落,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同样是那白色的缥缈,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让人过目不忘的,应该要算是她的眼睛了。
“醉儿,你怎么过来了?”卓白衣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闪身进了书房。
果然……又是一团糟。好耐性地收拾起她的恶作剧,他没有一丝的怨言。对他来说,这个都快成习惯了。虽然他清楚,这样的习惯并不光彩。
“卓掌事,这位是……”苏以倾看着这女子,眼睛里在冒着各种暧昧的小因子。
“是我的……表妹。”卓白衣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什么,快得无法捕捉。
容璃醉转身,看着他带回来的几个人,侧了侧脑袋……这都是自己没见过的人呢。按照哥哥的性子,不至于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再看他们的衣装打扮,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最重要的是,哥哥这间书房,就连仆人都不允许进来。
“哦,表妹呀?”苏以倾怪声怪调地笑出了声,哧哧地没个正形。
容璃醉见着她这模样,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人的影子。苦涩地一笑,她不由垂下了双眸。怎么可能呢?“她”是不会在这里的……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主要是白衣哥哥常年不住在家里,所以我会经常过来看看。”她淡淡地解释着,友好地向几人微微颔首。
苏以倾看了她几眼,觉得这一刻的她与先前呼唤卓白衣时候的她有那么一点的不同。就像是两个性格的分裂。轻轻皱了皱眉头,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唯有卓白衣清楚,这是那女子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本能反应罢了。
“卓掌事有多久没回去看看了?需不需要给你放个假?”苏以倾也不好意思再去开玩笑,便顺着话正色问了一句。
“不用了,不用听她胡说,我经常回去。”卓白衣瞥了一眼女子,“你什么时候回去?不然你爹要担心了。”
容璃醉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我不会久留的,等会儿就走。”
两句轻描淡写,弄得几个人是莫名其妙。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不然她不会这么惊喜他的到来,他也不会这么耐心地收拾,不过,两个人讲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他们的距离遥不可及。
容璃醉说到做到,几个人坐了还没一会儿,她就匆匆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卓白衣就打开了暗格,从里面将这些年累积的账本一下子都丢到了桌上:“掌柜的现在看还是带回去?如果带回去的话,我帮你拿过去。”
“你这里也需要忙吧,我自己带回去就好了。”苏以倾笑了一下,连忙和呤眠、苏以念将账本捧了过来。
一旁的楚非离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好在几个女子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也习惯了身旁的他那样沉默,不然,他可能要被戴上各种各样的帽子了。
不过,她们放过他,卓白衣就不一样了:“楚少爷不用搬东西吗?”
“倾儿,你说,如果有人为了楚记受伤,我们楚家人是不是该厚待他一下的?”楚非离勾了勾唇角,看着男子脸色大变,心情依旧。
苏以倾一听这话,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侧首,黑色的眸朦上了一层疑惑:“卓掌事,你是不是……”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自己可以的。”瞪了他一眼,卓白衣沉了声,“各位还是回吧。”
“你们回去吧,本少爷以后住这儿好了。”楚非离暗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看似随心所欲得说着,透喉间的阻隔,那句话一字一字地落在了卓白衣心上,“留下来照顾一个为了楚记受伤的病患,免得外面的人说楚家人不厚道。”
苏以倾看了一眼他,不做评价。反正她也知道他这人怪怪的,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和呤眠、苏以念按原定计划抱着一堆东西回去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卓白衣没有想象中的怒火,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望着那男子,似是想要看穿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我比较像一类人而已。和她们几个待在一起,我会被同化的。”透入他的耳中,楚非离的话像是带著颤抖的尾音。
斜睨了他一眼,卓白衣也不想再做什么反抗了。人家是主子,他又暂时还不想离开楚记,反正这样也不会影响他多少。
“同居”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接下来的一周里,几个人也相安无事地相处。楚记因为有了几个人的参与,如虎添翼,而且一下子就有了成效,新老顾客越来越多,也算得上是辉煌了。
“掌柜的,北郡王妃来了。”卓白衣匆匆进入后堂,对正在喝茶的女子禀告着。
“北郡王妃?”苏以倾觉得是那样熟悉,突然想起来是先前处理的那档子事情,微微叹了口气,“难道我们的布料又出问题了?”
“不是……上次四少爷打伤的林少爷,是北郡王府里一个侧妃的远亲,这不,那侧妃找上了北郡王妃,让她来讨个公道。”卓白衣无奈地说着,着急不亚于任何人。
他投入到楚记的心血不少,所以他不希望楚记因为一个人渣而关门大吉。但是,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永恒不变的定律。不管是楚家还是其他世家,始终与官府、朝廷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而如今……
“我去看看。既然北郡王妃找上门来了,说明,还有挽回的可能。”苏以倾起了身,脚底窜上了一阵凉意,“这件事情先别告诉念念和四哥,他们在女工那里,别弄得他们焦虑了。”
“掌柜的能够处理,自然是最好。”卓白衣笑着说了一句。
他相信她的能力,但是能不能做到,还是要靠她……给予她充分的信任,也是他这个作为属下的应该做的,不过结果,他也一样会去面对。最坏的打算就是斗不过,用钱解决罢了。
站在门口,苏以倾透过光线看着屋中背对着自己站立的女子,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可……想不起来……
“王妃,楚记的掌柜来了。”韩管家看见她,忙在女子耳边说了一句。
微愣,她转身,如同被鲜红包围的?色精灵,那一身的红袍,衬出的却是她截然不同的恬淡。可,那红色穿在她的身上,也没有显得任何不适,依旧是充满着诱惑力,甚至蕴涵着别样的妖异。能把红色穿的这样绝妙,这是苏以倾从来不曾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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