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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瑞瞧得清楚，聆雪此时脸还红扑扑，粉嫩嫩的呢，她一个女人瞧着都觉得勾人，莫说是韩容泽了。
聆雪几乎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哪里肯承认，纵是她方才脑袋里面，的确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但她同韩容泽却什么也没有。
这厢韩容泽才吐出暧昧不清的两个字来，外头冉洛便禀道，端瑞到了。
两人在一处的功夫如胶似漆，竟没发觉，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韩容泽生了旁的心思，险些就没忍住，这会儿端瑞一来，又想着端瑞同聆雪说的那句“偷腥的猫儿”，哪里还能坐得住，便假托要去仁明殿给韩皇后请安，只身走了。
聆雪原也该去的，原本打算好好的，要两人一道在瑾兰苑用了膳，说完话，一并往仁明殿去。
可说了这会儿话，哪里还有心思一道过去，这样如同煮熟的虾子一个样，岂不是要被韩皇后瞧出端倪来？
聆雪坐在罗汉榻上不挪动，韩容泽的眼神也不自在，随意同端瑞说了两句，便逃也似的离了瑾兰苑。
端瑞“噗嗤”笑了道：“我瞧着，最该着急的是大哥同你的婚事才是。”
端瑞在聆雪身边坐了，附耳与她说道：“大婚之前，你可不能……你不知道，两个人一碰，随随便便就有了孩子，让人知道了，拿捏你这个，尤其是镇国公夫人最是刻薄尖利的。”
端瑞话音一落，聆雪觉得浑身烫的都要冒了气，恨不能跟刚出锅的包子一个样：“我们没有……”
端瑞被聆雪如同炸毛的猫的模样逗乐了：“我知道你没有，我这不是给你提个醒，你急什么？莫不是真真想到这一出了？”
端瑞如今都怀了身子，没什么放不开的，见冉洛领了浅诺一道进来送茶点，张口便道：“姑姑日后再不能让聆雪同大哥单独在一处了，这寻常人家定亲事，许多到大婚那日，才见着真人。
他们两个可好，如今恨不能日日得见的，这样愈发不能离了人了，离着大婚还有大半年，若到时候有了身子，那真是嫁衣都遮不住了，岂不是现成的把柄送到镇国公府手里去？”
聆雪此时恨不能将人埋进棉褥子里去，正殿这会儿可不止这几个人，谷雨同小满还在花厅里收拾膳桌呢，端瑞这两句话，瑾兰苑上下听了个正着。
冉洛原也是这么想着的，端瑞这一提，冉洛就把这个事儿正经八百的摆在台面上来说了。
这厢粉彩茶盏安置在小几上，冉洛一本正经道：“之前是因着郡主同世子好些日子不见，在镇国公府的时候没办法，才让郡主同世子单独见面，这一回是最后一回了。
日后若是家常话，奴婢就跟在跟前伺候着，若是关于朝堂上的事儿，便让浅诺跟在身边。”
总归是不许她们两个人再单独见面了，在外头廊下或是宫道上便也罢了，在屋子里，决计不成。
浅诺跟着放酥皮点心，又将荔香专门做给端瑞的梅子汁端过来，见聆雪面色红的越过了梅子汁，便笑着说了句：“姑姑这是信不过郡主还是信不过世子爷？世子爷又不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
浅诺也是个没经过人事的，更不知道男人心里头都在想着些什么，总归相信郡主聪慧，世子冷静，两人做事怎么也不会失了分寸。
冉洛笑不出来，只瞧着聆雪的面色，她就后怕，刚刚若不是端瑞公主正好过来，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冉洛方才倒是有心要自己进来打断两人的，但又怕自己真撞见什么，在外头急的要转圈圈了，好在端瑞公主到了。
端瑞笑着瞧了一眼聆雪道：“这可说不好，说不得大哥遇着你们郡主，就跟韩修泽没什么两样了，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不许有点相像的地方？只是大哥自小有什么事儿都忍着，不表露在人前，藏得滴水不漏的，被人发觉不了呢？”
聆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张口便问：“太后娘娘选了哪家的姑娘？”
刚刚她们在慈宁殿提了贾伟宁的婚事，端瑞缠着杨太后说话。
聆雪从端瑞眼底瞧见杨太后选了人，因而开口转换话题。
端瑞倒是奇道：“你怎么知道皇祖母选了人？”
聆雪喝了口茶，镇定了几分，理着裙裾道：“方才我同贾姐姐离开的时候，便听太后说，要去取了名册与画像，那太后必然是要挑择一番的，且此刻瑞姐姐用过了午膳便来瑾兰苑，显见是太后娘娘有了人选，瑞姐姐特来与我商量的。”
端瑞嗔她一眼，染了水红色指甲的食指戳了聆雪的额头：“就你聪明。”
端瑞说完，端了梅子汁润了润嗓子道：“皇祖母精神不济，午膳后要睡一会儿，我才在马车上睡了一路，倒是不困的，索性来与你说。
皇祖母说，这事儿要早些做了决断，定下人来，即时大婚，不然等仁明殿反应过来，少不得要添点乱子。”
聆雪原也是这个意思，若是别的时候，倒没有这样委屈人的道理，可如今还在贾丞相的百日孝期内，过了这日子，便要等三年孝期过了去，若那家的姑娘正当年，自然也不愿意等上三年。
“太后娘娘选的哪个？”聆雪问。
聆雪其实已经知道这姑娘的名字，叫做洪宝芸，只是她印象里，并没有这么个人，因而追问道。
“是新上任的大理寺丞之女，叫做洪宝芸，比你我还大一些，今年十七了，从前没离开临安的时候，来宫里拜见过皇祖母，皇祖母对她印象极好。”
端瑞说了这句，又去喝梅子汁，觉得味道好，又开胃，一盅还不曾喝完，便与冉洛道：“这个倒是好，酸甜适中的，再煮一瓮来，一会儿我拿回去给皇祖母尝尝。”
聆雪一听这话，便知道这里头怕还有内情，不然怎么十七了还没嫁人，又怎么还离开了临安城几年？
只听着大理寺丞这官职便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然怎么离了临安，再回来，还在这样的高位上，也没人质疑？
聆雪等着端瑞的后话，果然，端瑞说起来：“这姑娘在拜见皇祖母的那年才十二，被我父皇瞧见了……”
端瑞现在也不避讳着了，微微冷了脸说道：“我父皇是什么脾性，你也知道，洪氏回去之后没多久，她父亲洪大人就寻了个由头外放去了，生怕自己这姑娘遭了祸事。
外放的地方原是定了一门亲事的，可后来也是洪氏命不好，这个定亲的人在去年出了事，再也没救活，再加上贾丞相年前出了事儿，又听闻我父皇如今不出后宫，这才回来的。”
聆雪听着，这位洪大人倒是个心疼爱女的，肯为了女儿，连大好的官运都不要了。
“如此说来，这位洪大人该是对贾家有成见的吧？能答应？”聆雪问道。
端瑞起先倒是没想过这个，或者说，她们谁也没把贾丞相，贾似道同贾伟宁相提并论过，但在外人看来，贾伟宁却跟贾似道，贾丞相没什么差别，若非说有差别，最多也就是年纪不同罢了。
“那位洪大人也不是傻的，就算洪姑娘不知道，洪大人在朝堂上瞧着，还能不知道？”端瑞想想道：“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只怕洪姑娘不乐意。
我听皇祖母的意思，这位洪姑娘十二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管家了，说话也极有条理，如今又历练了五年，这个年纪，总比旁人沉稳些。
皇祖母考虑的比咱们细致，那边一个齐姨娘还是我的表妹，在一个丁府的嫡女，哪个也不是好招惹的，若是一个年纪小的过去，怕连那两个都压不住。
我觉得皇祖母说的有理，旁人家要挑拣年岁，这位洪姑娘也不好嫁人，倒是贾府这里，若她持的住，进去就要当家的。”
杨太后给挑人，头一个想的便是持的住，不会被人轻易挑了刺，从主母的位置扒拉下来，这样的，自然要往年长的里头挑，这位洪姑娘可不就是排在首位的那个。
聆雪与端瑞还年轻着，聆雪这还不曾大婚，真让她来挑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挑。
“哦，我倒是想起来，贾姐姐说，从前皇后娘娘为东宫挑人的时候，她也跟着看过几眼，觉得有两个姑娘不错，要拿了画像与名册去对的，等贾姐姐这边也知道了名姓，咱们一道下帖子，先往将军府办一回。”聆雪道。
端瑞应了声：“我之前说，要在宫里办，还是皇祖母说，去外头去，免得到时候人家不敢进宫来。”
端瑞说着，冲软香楼的方向努了努嘴，继续道：“正好皇祖母也多年不曾出宫了，去你的将军府热闹热闹。”
这事儿定下来的极快，两人正说着呢，贾馨宁已经带了画卷和名册来了，指了名册上头的人名儿道：“我之前说的便是这个林姑娘，我方才问了，才知道，便是她父亲，顶了从前丁枢密使的位置。”
这话不会惊着了端瑞和聆雪，只那画卷一展开，端瑞先在贾馨宁身上打了个转，不为着别的，贾馨宁挑的这位林姑娘的画像，是个侧脸，这么瞧着，竟有几分像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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