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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人异口同声回道，尔后恭敬的退出绣楼。
小鱼亦步亦趋跟在李嬷嬷后面，直至走出几丈远后，小鱼这才敢开口道。
“金金姐，且留步。小鱼有事要请教你。”这个疑惑她非得弄清来龙去脉不可。
走在前头的金金转头对她瞪了一眼，不耐烦地开声道：“你有何事？”冰冷冷的语气与她的脸色同出一辙。
李嬷嬷见到两人似有要紧事商谈，也就转身走出夏园。
待李嬷嬷走远后，小鱼忙不迭地开口询问：“金金姐，小鱼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还望——”
话到一半，面前的人朝小鱼白了一眼，声音不由得大了些许，“有话快说，别拐弯抹角，我还有事要做，不似你那般清闲，只需讨好二公子便可。”
这话虽听起来无足轻重，却像重锤一般向小鱼心头狠狠砸去，知道金金姐口不留情，却没想过有这般的难受，一时间，所有的话像卡在了咽喉间出不来。
见到小鱼一声不响地立在那里，不耐烦的情绪越发高涨，金金一连串的责怪话冲口而出：“你有完没完，有话赶紧讲，我可没闲工夫等你。再说了，你做的那些丑事，府里头都传开了，还需要跑来问我？蒋小鱼，我晓得你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却万万没料到你这样作践自己，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为求名利，不知廉耻。现在反而还装腔作势跑来问我？哼。我最见不得你这样虚情假意之人。”
“金金姐，你不要含血喷人，陷小鱼于不仁不义。小鱼曾几何时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为求名利，不知廉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鱼虽是出身卑微的丫鬟，可也不会容许你这般造谣中伤小鱼。”
“你——你做的那些龌龊之事，不但没有自我反省，反而理直气壮了？再说了，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现在卫府里头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了，都是关于你——蒋小鱼如何挖空心思勾引二少爷。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廉耻。”语毕，金金姐眼中掠过几丝厌恶。
此话一出，小鱼脸一变，再也没法保持冷静，她沉下脸，直截了当地问：“什么市井传言？”
一股怒火升腾而起，只差没鼻孔冒出烟而已，小鱼克制住想给面前的人两记耳光的冲动。她忍，深呼吸，她再忍，再深呼吸。
“不知道。”冷冷甩出一句，金金姐瞪了小鱼一眼，转身挥袖离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传言？小鱼定在原地，黛眉紧蹙，忽而她黑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对！她怎么没想到，倘若真如金金姐所言，小道消息满天飞的话，那此人一定也略有所闻。
思及至此，小鱼脚步生风似的离开夏园，朝着冬园的方向疾步而走。
刚走到冬园的月牙门门口，却只见小温行色匆匆跑来，一见到小鱼，便心急如焚地说：“小鱼姐，你可回来了。二公子又闹性子了，我怎么也劝不住他。他非要起身去夏园找你。”
一见到小温，小鱼迅捷抓住她的小手，脆快了当地问：“小温，我有话问你。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府里头传了什么流言蜚语，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头。刚才夫人唤我去，也正是因为此事。”心中那团疑惑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一听这话，小温怯怯地低下了头，她涨红着小脸默不作声，只是娇羞的把玩着衣衽。
“我真的很想知道，求求你了。”小鱼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语气十分诚恳。
少顷，小温抬起头，两颊上布满两片红霞，她左右打量一番，确定没人之后，这才低声细语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哦。”
小鱼点头如捣蒜，两眼迸射出一线希冀。
“府里头有很多传言，有的说，你耍手段主动勾引二公子，以致他冷落了少夫人。还有的说，你和二公子其实已经行过周公之礼，甚至还有喜了，还有人说见到你在药房里偷偷抓了堕胎的药物到厨房煮了喝……”
见到小鱼姐脸色下沉，小温用小手捂住了唇辨，没敢再往下讲了。这样的小鱼姐，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她缩了缩身子，安静退到一旁，低首而立。
到底是何人在背后造谣？他或她的目的是何意？小鱼攥紧拳手，按耐住内心的燥乱，明眸中透着一股深思。
“可恶，到底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中伤我不止，还造谣是非，毁了二公子的声誉，也难怪夫人对我百般苟责。小温，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搬弄是非吗？”
听到此话，小温无辜地摇摇头，低声道：“不晓得，我就是听府里头的丫鬟们说的，现在几乎每个房的丫鬟……都……”越是往下讲，声音越发细弱，先是声如蚊呐，最后便是戛然而止。
“小温，那些传言所说的每句话，你信吗？”闻此言，小温又猛摇晃小脑袋，朴直地说道：“当然不信，小鱼姐怎么可能勾引二公子，定是有些人见不得二公子对小鱼姐的偏爱，所以才暗箭伤人造谣是非。”
“你要记住，市井传言不可尽信，道听途说切不可当真。二公子的为人如何，你我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断不能听了外面的谬言之谈而怀疑二公子的品性。搬弄是非的人固然可恶，但是更可恶的就是那个造谣是非，黑白颠倒的罪魁祸首，不知那人散播这些荒谬之言有何用意。不过，那人的意图不明而喻便是要中伤我，而又罔顾二公子的声名，此人甚是歹毒，实在罪无可恕。”
见到小温似懂非懂的模样，小鱼无声叹了口气，她可能说得有些深奥了，对于小温，应该要用些通俗易懂的话沟通才成。
弯唇浅笑，小鱼忽然凑到小温跟前来，毫无矫饰地说：“你想啊，二公子如此多娇之人，怎么可能看中我？更何况，二公子的身子，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柔肤弱体，怎能有余力再做其他的呢？对吧？”
简单明了，一点即通。小温忙忙点头赞同，“对哦，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怎么想不到这一点。”言罢，小温用手抓了抓小脑袋，一脸憨厚的露出笑容。
很好，孺子可教也。小鱼满意的颔首微笑，心情瞬间也畅快不已。
“走吧，我们回屋里去。”小鱼扯了扯愣神中的小温，抓过她的小手，两人一同朝着内堂走去。
只不过，在几丈远长廊里观看到这一幕的人却微微皱起眉头，最后长叹了口气。
进到屋里，却没发现二公子的身影，小鱼略微思索，有些担忧开声道：“小温，二公子他人呢？”
得到的又是一阵猛摇头。小鱼蹙眉，欲要转身走出门口，却远远见到二公子缓步走来。
“二公子，日安。”见到她们俩人齐齐福身行礼，卫叔宝浅浅一笑，温和地吩咐道：“小温，我有些饿了。你去弄些粥食端过来。”
“是。”听到这吩咐，无疑让小温笑逐颜开，她领了话欢呼雀跃跑了出去。
见到二公子进了屋，小鱼忙不迭凑到他身旁，搀扶着他走到圆桌旁，拉开小圆凳，让他坐下，又替他倒了一杯茶水搁在他面前，自己则退到一旁立着。
要不要把大公子所言之意告知予二公子知晓呢？
小鱼深思，丝毫没有留意到二公子呷了口茶后，脸上露出的那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那点余力，我还是有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言罢，他慢条斯理地搁下茶碗，转头深深凝视着小鱼稍许，再一次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啊？”如梦初醒般的小鱼回过神，一脸狐疑地望着卫叔宝，陡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忽地脸儿就涨得通红。
他听到她们的谈话了！绝对听到了！
“若是你想尝试一番，我很乐意奉陪。”这般亲昵的态度，这般显露无遗的直白，直教小鱼羞得满脸飞红。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二公子吗？明明是温文尔雅的人，怎就不像他的外表端庄些许，难道他就不知道，他这般绝世的容貌，昭然若揭的表示，他就不怕她情难自制。
虽然她也挺想的！
“咳咳，二公子，事情非你所见那般。你听我解释……”正当小鱼要开声解释，却被门外的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原来你们都在啊，那便好。叔宝，我有事与你商讨。”
屋内的两人齐齐转头，寻声望去，只见大公子疾步而走，正朝着这边走来。
小鱼的心猛然一颤，全身僵硬地呆怔在原地。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变得有些害怕，害怕她从此再也见不到二公子了。她顿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自他身边逃开来。
直到大公子提鞋迈入屋内，小鱼都好似变成一块石头似的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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