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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除了感叹世间诸多无奈,也别无他法。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被砍断的头发,一时间,一股怒火升腾而起。
“且慢,这位公子,我看偷钱的未必是这位姑娘。”
话音刚落,一大群人停下脚步,把视线落在小鱼的身上,其中那名华冠丽服的男子径直走到小鱼跟前,对她百般细细观察一番,发出嘿嘿不怀好意的冷笑,小鱼看得出,这眼神,居心叵测。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小鱼暗暗给予他一个鄙视。
“这位姑娘,此话怎讲?莫非你与那位姑娘是同伙?来人,一起带回府去,待本公子亲自审查审查。”
顿然,纷纷路过的人们向小鱼投来惋惜的眼神。
听到命令,又几个飞扬跋扈的仆人欲要取出绳索,向前抓住小鱼,却被小鱼大声吆喝住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抓人,我怕到时候温大人有所难交代呀。”
迫不得己,只得搬出温大人的名号,希望这群作威作福之人有所顾忌吧!
一听这话,那帮人果然有所畏惧,不敢贸然向前抓人。
“那你说说看,不是这位姑娘偷的,到底是谁?”男子那双炙热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小鱼,他暗自在心底发笑,又可顺手牵羊带走一位绝色佳人,这个看起来似乎更赏心悦目,芳容丽质,秋水精神。想到这里,男子一脸暧昧地盯着小鱼,皮笑肉不笑。
“我方才见到他偷了人家的荷包,若是你不信的,大可在他身上搜一搜。”食指指向对面一男子,正是她方才无意中瞥见他偷钱,而令小鱼灵光一闪,有了想冒一冒风险拯救这个可怜的姑娘这一念头。
见到周围的人们纷纷凑过来看热闹,男子脸色顿变,欲要开口大骂,却被旁边的一随从附在耳畔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只见那名男子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本公子就如你所愿。来人,去搜一搜他的身。”
所有人目光全部集中到那名被搜身的男子身上,不多时,忽而人群里有个人大声嚷嚷起来:“哎呀,天杀的,我荷包不见了。”话音刚落,只见从那名男子身上搜到几只荷包,与此同时,人群里纷纷有几道怒吼的声音传出:“圆形的荷包是我的……”
“方形的荷包……”
“我荷包上秀有花鸟及本名……”
众人纷纷跑上去认领自己的荷包。
见事情败露,那名男子吓到腿软,两膝跪地求饶,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哀求道:“各位大爷,我上有高堂下有妻房,家母又重病在床,希望各位大爷行行好,不要报官抓我……”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听到这番话,小鱼微微挑眉,看着男人呼天喊地,悲怆凄切的哀哭声……
“本公子知道了,你和这女的是一伙的,是她教唆你这样做的?对不对?”
听到男人混淆黑白的话,小鱼啼笑皆非。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有这样冤枉人的吗?果然自古官吏皆狡诈,坏人皆恶行。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对对对,就是她指使我这样做的,大人,你要抓就抓她,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正呼天叫地嚎哭的男人一听此话,马上见风使舵,与那名富家公子通同一气。
“好,那就把她抓回去。小娘子,原来你暗藏这般心思,看中本公子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便连同这贱民演一出戏,好引起本公子的注意,是这样吧?”男人嘿嘿的冷笑,所有人都明白,他这是证龟成鳖,颠倒黑白。
可,这又如何,民难与官斗,人们除了愤怒与无奈,还能做什么?
“你——”难以按捺的怒火遮掩不住,气到小鱼怒目圆睁,半响挤不出一句话。
见到男人越发得意洋洋,小鱼顿然摁住冲天怒火,深吸几口气,又恢复到一脸冷静。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两人相见恨晚,惺惺相惜,自是沆瀣一气。小女自是无力反驳。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自己做过什么,心知肚明,天知,神知,你知,我知,何谓无知?”小鱼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丝毫没半丁点懦怯。
“你——你们把鞭子拿过来,我现在就要让她好受。”男子怒不可遏,朝背后的随从大声叫嚷一声,立刻便有人将马鞭递到男人手中。
见此状,小鱼面色一变,两脚向后退了好几步。正寻思着怎么脱身,却见那名男子步步逼近,忽然他随手抡起马鞭,眼见就要挥舞而下,小鱼身子一僵,退到无路可逃,只得紧闭双目,静等鞭子重重落在她身上。
这一回,又得平添新伤了。她已开始想象,当鞭子朝她脸上狠狠砸去那一刻,是否会当场血花迸射?
可是,鞭子出奇的慢,等了许久,仍没见有所动静。正当小鱼缓缓睁开双目之际,首先传入她双耳的是一道温润如玉的男性声音:“光天化日之下,几个男的结伙欺负一个纤纤弱质女流,谢某觉得太不妥当。”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
寻声望去,只见身穿一件玄青色素面长袍,腰间绑着一根浅紫色涡纹腰带,一头鬓发如云长发,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眸,身形修长,悠然自若风度翩翩的男子挡在她面前,他举高双手,看似纤细的双手却有力的握住那条挥舞而下的马鞭,就这样僵持举在半空之上。
“你是什么人?竟敢来管本公子的事,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免得招祸上身。”男子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警告他。
“呵呵,谢某斗胆,就见不惯这等欺负弱小之事。你若是不服气的,可直接找谢某便可,放了两位姑娘。若不然就休怪谢某手下不留情。”语音不大,却威胁十足。
“既然胆量那么大,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伴随话音落下,马鞭也被抽离出来,挥舞一扬,鞭子又向着玄青色素面长袍的男子发出“噼啪噼啪”的咆哮声,正面朝他扫射而来。见到此状,小鱼身子一震,同时也为那名陌生男子捏了一把汗,唯恐那条如毒蛇般飞速进攻的马鞭会重重打在男子身上。虽与这名男子素未谋面,但他方才救下她一命却是不可置否的事实。
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名男子如箭般走避而过,宽大的衣袂瞬时破釜沉舟伸到马鞭上,三两下手脚,就像铁钳儿似的握住鞭子,而手持鞭子的男子却被这一幕吓到不能动弹,一时间竟走了神。
其他随从见状,纷纷上前,欲要擒住玄青色长袍男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名男子隔着几丈距离,跃身跳起,对着蜂拥而上的“一字排”人墙来一招“翻龙覆海”,顿然那些人墙纷纷四脚朝天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玄青色素面长袍男子咬牙瞪眼,用力往上一扬,只见鞭子飞一般地直窜而出,伴随鞭子落地,那名手持鞭子的男子也一同倒下,如同被人用力丢掷而出,只听得一声沉重的重物碰撞声同时响起,紧接着便是看到那名男子一口血吐出来,染红了他那一身锦衣玉带。
他的随从见状,纷纷跑上前去,扶起他,另一个随从用那异常严峻的目光狠狠扫射小鱼及玄青色长袍男子,并抛出警告:“你们会后悔的。”
一行人抬着那名锦衣玉带的男子仓皇出逃,那名偷钱的男子也早已不知去向。
玄青色长袍男子放走那名年轻女子,又给了些银两让她逃命去,离开这地方才是万全之策。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鱼感激不尽。”小鱼忙忙走向前,朝男子有礼的福身,态度十分恭敬,向他道谢。
“毋须多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谢鲲,字幼舆。方才听到姑娘那一番慨乎言之,谢某感深肺腑。虽是初次相识,但是在下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彬彬有礼,落落大方,泰然自若。
“小女名叫蒋小鱼,乃是卫府的丫鬟,今个儿被派出来办事,却身陷险境,多亏谢公子出手相助,这才让小鱼免于坏人的迫害。”
两人交谈甚欢,不知不觉中到了东街的一家客栈,小鱼执意要请救命恩人移步屈就一餐,谢鲲本想拒绝,却抵不过小鱼的盛情难却。
刚一坐下,便有小使过来抹桌倒茶,又点了些酒肴,不一会,所点的酒肴一一列上。两人一面对饮,一面谈论风生。
在交谈中,小鱼知晓谢鲲是陈郡阳夏人氏,已行过弱冠之礼,且自己则才刚过豆蔻的年纪,这样算来,小鱼得尊称他为一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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